第二十章 利益衡量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章芒便因?yàn)榻裉煲酚螆@而興奮地睡不著了，早早從被窩里爬起來，章程按不住他的興奮，也只得早早起來收拾自己。淺色牛仔鉛筆褲單配白色v領(lǐng)T恤，簡單清爽，高高束起的馬尾辮顯得青春活力。她原本就是瘦，白T恤被扎進(jìn)牛仔褲里，更好地凸顯了她的腰身。
章芒則換上了一套自己最喜歡的哆啦A夢運(yùn)動裝，一定淺藍(lán)色的圓沿帽，可可愛愛，讓人忍不住想要捏捏他的臉頰。
挨到上午九點(diǎn)左右，姐弟兩人終于抵達(dá)游樂場，譚翊已經(jīng)早早地在游樂園大門口等候。淺灰色短袖T恤搭配黑色束腳運(yùn)動褲，頂著清爽的寸頭站在公園城堡構(gòu)成的陰影下，高大勻稱的輪廓讓人看一眼就無法忘記。
譚翊笑著去逗章芒：“小弟弟第一次見面，很高興認(rèn)識你喲。”
章橙告訴過章芒今天的游樂園之行是眼前這位哥哥邀請他們的，所以他很喜歡這位哥哥。
他笑得很開心，逆著光，把臉笑得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哥哥好?！?p> 三人邊走邊聊，譚翊很細(xì)心，特意給章芒準(zhǔn)備了見面禮，是一個很可愛的維尼熊水壺，里頭是今天早上才弄得水果茶。
“我不知道小朋友喜歡吃什么水果，所以讓家里的阿姨什么都弄了一些，沒放多少糖，不會吃壞牙齒?！?p> 譚翊在上摩天輪前告訴章橙。
章橙笑道：“有心了，這孩子幾乎不挑食，所以什么都對他的胃口?！?p> 譚翊又說：“平時都是你帶著弟弟的嗎？”
三個人鉆入摩天輪里，章芒高興地趴在窗戶邊往外頭看，章橙一只手放在他的后背上護(hù)著他：“嗯，弟弟平時都跟我一塊兒?！?p> 譚翊隨口問道：“那你又要讀書，又要照顧弟弟，還要兼職，的確很辛苦，也怪不得你沒什么空來搭理啦啦隊(duì)的事情?！?p> 章橙一笑：“我當(dāng)初入啦啦隊(duì)也是因?yàn)槲业呐笥选！?p> “哦？那個梁櫻櫻？”
“對，就是她。”
“但其實(shí)當(dāng)初我們是先看上你的，你知道嗎，我當(dāng)初見到你的第一感覺就是原來是這世界上還有這么白凈清爽的女孩子。”
她那個時候來面試，臉上沒有任何化妝品的修飾，干干凈凈的白皙臉蛋，渾身淡然文藝的氣質(zhì)，雖然不是一眼看過去讓人覺得驚艷，卻讓人過目難忘，干凈的宛若剛從山上潺潺留下的清泉。
他看著她的眼睛宛若有光一般，一如當(dāng)初見到她的第一面。
章橙臉上一紅，頗覺害羞，她對自己顏值的認(rèn)知都是來自旁人，如果旁人不說，她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個長得很普通的女孩子。
譚翊見她不說話，小麥色的臉上泛起兩團(tuán)不容易瞧見的微紅，忙說：“我就是覺得我們也聊得來，挺投緣的，所以想要和你成為朋友?！?p> 章橙笑著點(diǎn)頭：“自然是能夠成為朋友的，不然也不會一塊兒出來玩了?！?p> 摩天輪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接近頂點(diǎn)的地方，章芒興奮地哇哇大叫，譚翊和章橙兩人也往摩天輪外頭看。游樂園的全景盡收眼底，腳下的人和物都變得如同小人國里的東西一般，眼前是藍(lán)天白云，潔白柔軟的云，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碰。
譚翊提醒說：“快許愿，別人說在摩天輪的頂點(diǎn)許下的愿望一定能夠?qū)崿F(xiàn)?！?p> 三個人閉上雙眼，默默地許下心愿，譚翊先睜開眼，只見對面的女孩輕輕閉著雙眼，又長又翹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樣，他挺喜歡她的，無論是她的哪一面，可他不敢明說，怕她的世界容不下他。
從摩天輪上下來，三個人直奔旋轉(zhuǎn)木馬，磚紅色的路面，路旁是茂密繁綠的灌木，灌木叢后方有一家咖啡館，木制小屋，落地窗，復(fù)古的美式裝修，讓人路過時不免多看一眼。
是卓俊，章橙一眼便瞧見了坐在二樓露臺上的卓俊，而他好像也看到她了，縹緲的目光像是驚訝，又像是深思。
而他對面坐著一個漂亮的女人，黑色長發(fā)披肩，雖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單從側(cè)影和她抬手的動作看來，她覺得那女人應(yīng)該是個優(yōu)雅的美人。
“卓總。”
秦斯見卓俊望著下頭出神，叫了他一聲，目光不露痕跡地隨著他的方向看過去，是章橙，他也一眼就瞧見了章家兩姐弟，還有個男生，青澀的模樣像是她的同學(xué)。
卓俊回頭，目光落在對面的女人身上，嘴角泛著一絲冷笑：“你們女人都喜歡這樣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他語氣里滿是不屑。
那女人笑起來很好看，唇角彎彎，盡是溫柔：“每個女人心理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童話。”
卓俊抿了一口咖啡，只是笑：“所以你連談公事都要約我來這樣的地方，怎么？你們家小湯給你不了你要的童話？”
那女人直勾勾地盯著他：“卓總別以己度人。”
他們倆吵嘴吵慣了。
卓俊言歸正傳：“說吧，那單官司你有幾成把握?！?p> 女人毫不猶豫地回答他：“五成?！?p> 卓俊不語，但臉上的神色卻是漸斂，他知道那晚在他家發(fā)生的兇殺案確實(shí)棘手，雖然他也是受害者，但他若是想趁著這個機(jī)會挖空對手的一切財(cái)產(chǎn)，置對手于死地著實(shí)不好辦。
“但我聽說當(dāng)晚在場的一個朋友過了兩天被人當(dāng)街行兇了，如果從她那個角度來打，勝算會高得多?！?p> “哦？”卓俊來了興趣：“還請孟律師直言?！?p> 孟佳淡淡一笑，又同他多說了幾句，卓俊面色漸漸染上一層笑意，心里邊迅速地衡量了兩端利益，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答允了孟佳的做法。
自咖啡館出來，秦斯照例直奔出口，誰知卓俊卻要往游樂園深處去，他費(fèi)解，卓俊手揣在褲兜里，嘴角微翹：“既然花錢進(jìn)來了，不如進(jìn)去瞧個明白?！?p> 秦斯雖對他今天的行為感到費(fèi)解的，但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來，沖大饒和小饒示意了一下，一行四人果真往游樂園深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