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醒轉之時,章橙只覺渾身泛力,而后察覺身下的床柔軟的異常,手動了動,連被子的觸覺都那么的陌生,原本以為自己是睡太久出現(xiàn)幻覺的緣故,微微睜眼,又覺墻上的花紋好看的陌生,這是身處哪里?難不成是夢還未醒?
她下意識地去搜尋四周,想要盡可能地找到一丁點兒自己熟悉的東西。
目光往前方一挪,只見乳白色的落地窗簾前擺放著一張米色的三人沙發(fā),沙發(fā)上坐著一位身著淺藍色暗紋短袖襯衣、身形勻稱的男人,那男人低著頭,正盯著屏幕淡淡地笑著。
卓??!酒!涼手!
斷片前的一切都像是電影劇目一樣,一點一點地在她腦子里出現(xiàn),害臊,她替自己臊得不行,轉念一想,斷片前都這樣了,那斷片后呢?腦子轟地一聲巨響,白色閃電赫然從眼前閃過,躺在床上發(fā)怵一瞬,猛地將頭縮回被子里,還好,衣服還是那身衣服,該穿在自己身上的都在自己身上,不該在自己身上出現(xiàn),也沒有出現(xiàn)。
還好,還好,兩只枕頭也沒亂,慶幸,卻也害臊。
她打算蒙在被子里一輩子,如果卓俊不離開這間屋子,她就算悶死也要躲在被子里。
正在她在心里瘋狂咆哮、暴走的時候,沙發(fā)那邊傳來溫和沙啞的聲音:“醒了?”
她裝作沒醒。
沒人作答,房間里陷入一陣很怪異的沉默,她保持蜷縮在被子里的姿勢不懂,試圖豎起耳朵去聽有沒有腳步聲之類的。
沒有,一點兒響動都沒有。
難不成已經離開了?
她用手扒拉了一道小縫隙,打算往外看看,誰知她這一頭剛動,那頭她就察覺到自己身下陷下去一塊兒。
媽媽,他不會是坐到自己的床邊了吧!
萬馬奔騰、虎嘯龍吟、無比丟臉。
章橙察覺到有人在扒拉她的被子,她死死逮住不放,扒拉她被子的人仿佛在笑:“你打算做一輩子縮頭烏龜?”
她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死死拉住她的被子,就當是她睡夢里的下意識反應,她不想面對他,這種逃避的想法雖然很可恥,但至少還能讓她稍微留住點兒自尊心。
“我倆就這樣耗著?”他問。
她心想,對這樣再耗一耗,讓她先做好心理準備。
他仍舊像是在笑:“你知道的我是不會坐以待斃的,你再不出來,我就進來了?!?p> 他在通知她,因為他的手已經扒拉上她腳上的位置了,看來她手腳并用也是防不住了,干脆死就死吧,丑媳婦遲早也要見公婆,反正已經丟臉了,丟一點和丟完也沒什區(qū)別了。
她投降了,著急地喊道:“你被亂動,我出來就是?!?p> 他果真松手,靜待她自己從被子里鉆出來,他就是喜歡她被逼到沒有退路的著急模樣,像只被逼急的小兔子,紅了眼,跳了腳。
她從被子里鉆出來,目光閃過,始終不肯看他,一張臉因為缺氧和害羞,紅得讓人心動。
她望著另一側的墻壁,嘟囔著問他:“我沒對你怎么樣吧?”
她還是需要一個肯定答案給自己勇氣。
他坐在另一側聳肩,隨口逗弄她說道:“你覺得呢?我衣服都被你扒拉了?!?p> “啊!”她吃驚轉頭,終于肯看他,她沒想到自己這么的勇猛:“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人.....”
他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你說吧,該怎么辦。”
他還是頭一遭將問題交給她解決,她一時手足無措,從被窩里彈了起來,坐在床上,兩只手舉在胸前,一幅我也很委屈,我也很懵逼,但是我會負責到底的模樣。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怎么?”
他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好奇地反問她。
那句“我只能對你負責了”掛在嘴邊上,她愣是說不出口。
他又朝著她湊近了一些,嘴角的笑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加深,她有些慌,尤其是對上他那雙如墨般的眼睛,燈光映在他的眼底,宛若浩瀚星辰,令她沉醉。
她有一絲恍神,他卻宛若中了她的魔咒一般,再不斷地拉近與她的距離,五厘米、三厘米、一厘米地距離在拉近,直到她那粉嘟嘟的嘴唇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近在咫尺,他只需要微微嘟唇便能挨上她的嘴唇,他想起三十分鐘前她湊上來那一下,他便覺得意猶未盡。
她像是反應過來了,微微后退,他卻一把扣住她的后腦勺,就在她猶豫之時,忽然親了下去,柔柔軟軟帶著點冰涼的嘴唇恰好能夠解掉他逐漸蹭上來的火熱。
晃眼的燈光讓人忍不住想要閉眼躲避,一切的過往和未來仿佛就在這睜眼與閉眼間變得不同。
她明白從今天起她或許將會多出一個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她有些擔憂、有些慶幸,也有些懊惱。
這樣復雜交雜的情緒讓她無法專心,原本就拙劣的回應更是變得一塌糊涂,將他咬得吃痛一叫。
他將她放開,笑得很是無奈,裝作生氣地責罵她說:“一點兒都不專心?!?p> 手順勢伸到她的鼻梁上輕輕地一刮,算是給她一個教訓。
兩人的距離拉開一些,她羞澀得不知所措,連多看他一眼都會加重臉紅,只得側頭去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被子,他卻只是笑,笑得很醉人,一只手拉著她的手仔細地端詳,一邊問她:“怎么會去那里?”
他的手在她的手上胡亂地畫著,輕柔的動作,很舒服,她也低頭看自己的手,想要猜到他究竟是想畫個什么圖案。
“我去幫朋友代班,她今晚家里有事。”
“誰讓你去包間的?”
“經理。”
他手上的動作緩緩地停下來,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忽然抬眼,四目相對,他眼底是深情、是寵溺。
“以后別去這種的地方了?!?p> 她順從地頷首:“嗯?!?p> 他伸手撫摸她的腦袋,舉動間有無限的愛憐:“既然成為了你的男朋友,自然是要將你保護好的?!?p> 她臉上一紅,仍舊柔聲答道:“好?!?p> 原來有些身份的轉變是如此的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