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巧施連環(huán)計(終) 大風(fēng)起兮云飛揚
蒼巖山頂峰。
臨近上午的陽光,不算太曬,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張慎伸了個懶腰,聽見山下的黑山寨方向傳來了隱隱的喊殺聲,空氣中也彌漫了一股淡淡的硝煙味。
張慎淡淡的笑了。
這條連環(huán)計從他父親被抓開始,就開始布局了,埋了那么多后手,現(xiàn)在終于開花結(jié)果了。
從來都沒有什么以弱勝強,有的只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你笑什么?太陽已經(jīng)出來了,快給乃翁制鹽!”
這時,王當(dāng)終于不耐煩了,又催促了張慎。
“嗯,馬上?!?p> 張慎站了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又將前世體育老師教的揉腕壓腿等動作都做了一遍。
這時,忽然又一隊人馬沖上了山頂,對著王當(dāng)喊道:“二當(dāng)家,不好了,白波、黃龍、雷公等十幾個山寨圍攻咱們,山下還有幾千漢軍打了上來,佛爺讓我通知你,帶著張慎趕緊撤退……”
“什么?”
怎么回事?就在王當(dāng)處于懵比中時。
張慎和蘇雙兩人已經(jīng)把「制鹽工具」給架了起來。
當(dāng)這「制鹽工具」展開后,黑山軍眾人似乎意識到有點兒不對勁,這怎么長得有點像大號的紙鳶啊。
但當(dāng)他們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jīng)遲了。
這偽裝成「制鹽工具」的東西,正是張慎制作的三角滑翔翼。
張慎此前已經(jīng)和木匠們不知做了多少次,現(xiàn)在自然是輕車熟路。
“拜拜了您嘞,哈哈……”
張慎朝著王當(dāng),把剛舂好的鹽粉,朝他腦袋上一潑。
王當(dāng)一時沒注意,舂好的鹽顆粒當(dāng)頭潑下,臉都睜不開了。
大聲怒斥道:“你找死!左右,將他拿下。”
但最近的黑山賊,也隔著他們好幾米遠,反應(yīng)過來時。
張慎和蘇謹兩人已經(jīng)扛著滑翔翼,腳下生風(fēng),用盡生平最快的跑步速度,向懸崖邊跑去。
“前面是懸崖!”蘇謹有些緊張的說道。
我當(dāng)然知道前面是懸崖。
我還知道,這蒼巖山就是后世臥虎藏龍的拍攝地。
說不定玉嬌龍就是從這兒跳下去的。
只不過玉嬌龍可沒有背著滑翔翼。
“不要停,往前沖!不要怕,相信我!”張慎堅定的說道。
有了之前的心理建設(shè),蘇謹心理多少有些準備。
但事到臨頭了,還是止不住的緊張,閉著眼睛不敢看前面。
“準備,抱緊我,跳!”
“啊——”蘇謹閉著眼睛,嘶聲力竭的喊著。
而張慎卻是語氣中帶著幾分瘋狂,喊道:“蕪湖,起飛——”
在蘇謹看來,這下鐵定是要掉落山崖粉身碎骨了,但奇怪的是,一時間下墜的趨勢,忽然間減輕了。
蘇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在天上飛。
不,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在天上飛!
因為久久的沒有落地,蘇謹膽子也漸漸變大起來,瞇著的眼睛悄悄打開了一條縫:
蒼翠的山峰連綿不絕,蜿蜒的盤山小路如小蛇一般,正在交戰(zhàn)的各路人馬,殺得難解難分,烽煙四起,血流漂杵……
這種俯瞰眾生的感覺,很奇妙。
“咳咳,好了,不用抱那么緊了,這里有根橫桿,你抓住它就好?!睆埳骺人粤藥茁暎悬c艱難的說道。
張慎感覺脖子都快被蘇謹勒斷了,差點喘不過氣來。
更過分的是,蘇謹還用一種「柳飄飄式」的夾腿神功,把他夾得都快要血流不暢了。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張慎覺得有些尷尬。
正所謂男男授受不親。
蘇兄,請自重。
但張慎這話一出口,尷尬的就不止是他一個人了。
偉大的作家魯樹人曾經(jīng)說過:把你的尷尬分享出去,那尷尬就會加倍。
蘇謹?shù)哪樣行┌l(fā)燙,即使高空的上的冷空氣急速的在她的臉上劃過,也沒能使她降溫。
一時間,竟是紅到了耳根,臉上也是紅撲撲的,如同成熟的水蜜桃。
當(dāng)然,緩解尷尬的最好辦法,就是找新的話題。
“登徒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張慎心里也有些無語,好歹自己也算救了他吧,他怎么老管自己叫登徒子啊。
況且人家登徒子既不追逐美女,又從不見異思遷,始終不嫌棄他那位容貌丑陋的妻子,在夫妻生活方面感情如此專一,堪稱好男人典范,反而宋玉才是渣男好吧……
張慎此時得以脫困,心情大好,也不去糾正蘇謹?shù)慕蟹ǎ撬实恼f道:“自由的鳥兒是關(guān)不住的,辦法總比困難多,只要多想,沒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哈哈……”
張慎說著,迎著一陣清風(fēng)起,將滑翔翼托著又飛高了幾十米。
在天地間遨游的感覺,讓張慎豪情大發(fā),忍不住賦詩一首:
“大風(fēng)起兮云飛揚,我欲上青天兮游四方,摶扶搖上九萬里兮任逍遙……”
然而,這時樂極生悲的事情發(fā)生了。
忽然間,天上狂風(fēng)大作,滑翔翼如隨風(fēng)擺柳,上下翻飛。
雙翼被刮得獵獵作響,竹竿做的骨架,也發(fā)出吱呀吱呀的牙酸聲……
“登徒子,快別「逍遙」了,快點降落吧!”蘇謹急忙說道。
其實都不用說,張慎就已經(jīng)在很努力的控制滑翔翼在下降了。
然而這妖風(fēng)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搞得張慎一點心里準備都沒有。
好在這滑翔翼是他精心檢查過的,每一個接口都是用了榫卯槽接,還用繩子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質(zhì)量杠杠的。
“蘇兄放心,只要這滑翔翼不散架,我們絕對能平安降落……”
誰知這時,妖風(fēng)又起,硬生生將滑翔翼拐了個九十度的大彎。
“喂,登徒子,看路,看路啊……”
看著眼前即將撞上的參天大樹,蘇謹急忙對著張慎大聲吼道,同時雙手雙腳也下意識地抱緊了張慎。
可惜還是有些遲了,在滑翔翼的高速俯沖下,一側(cè)的機翼,狠狠的掠過大樹的枝丫。
幾乎同一時間,綁在上面的繩子就繃斷了,接著這一側(cè)的綢布就像地震時被掀開的地皮般,瞬間與骨架脫離。
“啊——”急速的下墜趨勢,讓他們出于條件反射般大叫起來。
完了,再自由的鳥兒,斷了一根翅膀也飛不起來了。
這不是要上青天,這特么的是要上西天了啊!
轟隆——
在一陣散架的破碎聲、樹枝的折斷聲以及鳥窩的無辜居民的振翅高飛后發(fā)出的辱罵聲過后。
張慎只覺腦袋一痛,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