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投石問路

　　江西御史田珍，字子聘，號待溪，河南虞城(商丘)人。

　　他生于明隆慶五年生在河南商丘縣，但在虞城參加科舉，并在萬歷二十五年中舉于開封，三十八年成為天子門生。

　　中進士后不久，就被任于山東冠縣令一職，又在吏部的考核(張居正所推行的考成法)中位列第一，擢升為山東御史；自天啟三年被調(diào)往江西擔任監(jiān)察御史以來，已有二年，田珍一向是為官清廉，兩袖清風，任職期間頗受百姓的愛戴。

　　又在監(jiān)察江西任職上，修長緹，絕水患，行平倉，累谷梁。

　　而陛下又向來鐘愛此類人，田御史仕途坦蕩，加官進祿怕是不遠了。

　　回到原處，便看見另一心腹太監(jiān)，時任慈慶宮總管太監(jiān)的王德化站在宮門外正焦急等待。

　　遠遠地看著朱由檢平安無事地歸來，這才安心下來，箭步如飛，趕忙前去迎接信王朱由檢。

　　又聽到信王口中絮絮念叨著田珍的名字，正感覺怪異，信王怎么會對一個地方御史念念不忘，還以為要對這位勤勤勉勉、造福一方百姓的御史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不過接下來的一句話到是徹底打消了他的顧慮，而王德化又趁著朱由檢提問的機會，對他介紹道這位名聲在外且在朝廷官員中頗有些真性情的江西御史田珍。

　　“是啊，做官能夠到達這種程度的，也不妄陛下對他極言贊美之詞……依本王看來著實應該升官加爵。”

　　在聽完王德化對其的介紹后，朱由檢不由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嘆。

　　“要是大明的官員都如田珍一般為國為民，都是居位清廉的優(yōu)吏……那遼東之事何至于此？”

　　很明顯，三年前廣寧之戰(zhàn)的失敗，熊廷弼難逃罪責，他要為他所堅守的棄城保卒，而不出兵營救策略而付出相應的代價。

　　廣寧之敗的責任他掙脫不了，也逃不過去……

　　還在為廣寧之敗思考誰應該承擔更多責任，一時間沒有聽到來自王德化的呼喚，直到眼前出現(xiàn)一個身材高大的模糊黑影，才驟然從神游中清醒過來。

　　“信王爺，咱家可在這里恭候您多時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魏黨核心成員之一的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涂文輔。

　　而朱由檢并不知道魏忠賢的心腹會突然到訪，滿臉驚愕地看向了身旁王德化。

　　“雜家，這次前來，并不為它事……而是因此物來慈慶宮與信王爺商討，”

　　“這是廠公特意吩咐雜家的……”王爺，您可不要辜負廠公之期盼啊……”

　　說罷，便不再多言，而是在宮內(nèi)隨意尋了處落腳的地方，找了把椅子座下。

　　只見他，又在袖中一陣摸索，將一本粘有明黃色貼紙的折子，放在了身邊的桌面上。

　　然后，便直勾勾地看著站在原地呆住的信王爺朱由檢。

　　可朱由檢還處在被涂文輔突然而至的震驚中。

　　“他怎么會來這里？

　　魏忠賢又為何要派人找我商議？

　　究竟又是何事牽連到我身上？”

　　這一系列的疑問，將心智本就還未成熟的朱由檢打得昏頭轉(zhuǎn)向，處于一陣不知所措的迷糊中。

　　不過，好在他迅速就從這種無法自拔的狀態(tài)中恢復過來，他朱由檢雖然年歲不大，但還是經(jīng)歷過一些大風大浪的。

　　別的不說，就論當年皇宮中發(fā)生針對太子朱常洛的廷擊案，他可是在難得一見的朝會上，當著全體內(nèi)閣大臣的面，跟著父親以及長兄站在一旁“欣賞”祖父萬歷皇帝的御下、駕馭朝臣的超高藝術(shù)。

　　在之后的紅丸案和移宮案中，他雖不是其中的參與者，但是這兩件明末大案所發(fā)生的地點與他當時所居住的宮殿相聚不遠，有時候也能隱隱約約聽見肇事者的打罵，搶掠聲。

　　直至今日，朱由檢還對當時的場景記憶猶新

　　。

　　回到眼前，且在宮廷中辦事的太監(jiān)都有屬于自己的品階官位，更別說現(xiàn)在在魏忠賢手下所做事的太監(jiān)了，然而其中因所在的官署機構(gòu)和職權(quán)的不同，龐大的太監(jiān)群體又被人為分成三六九等，就單論魏黨組成人員的來源而言。

　　其是由朝內(nèi)和朝外兩部分所構(gòu)成的，其中在朝內(nèi)，集中在十二監(jiān)數(shù)量最多，尤其是在司禮監(jiān)中，這個作為皇帝行政秘書性質(zhì)的內(nèi)廷機構(gòu)，在魏忠賢得勢后，成為其最核心成員的聚集地。

　　而眼前所坐的涂文輔又是核心成員中的核心，是可以真正被稱之為魏忠賢左膀右臂的存在。

　　然而與他同等地位的閹黨人員可并不多，寥寥可數(shù)了，只是據(jù)朱由檢所知，當今也只有同在司禮監(jiān)任職的三王、李永貞和尚寶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的石元亞幾人而已。

　　由此可見，涂文輔在魏忠賢乃幾整個閹黨中的地位！

　　話說，久坐在椅上的涂文輔見信王朱由檢還站在原地呆呆滯望，還以為是其，故意戲耍他，于是涂文輔怒了，但由于多年位居高位的修養(yǎng)，使他并沒有將心中的慍色所表現(xiàn)在臉上，而是通過一中比較適合于此場景的方式，有意向朱由檢提醒。

　　而還在沉思魏忠賢目的是何意的朱由檢，被涂文輔輕輕的咳聲所驚醒，猛然意識到，將“客人”疏忽了，于是快步向前，對著坐在椅上的涂文輔施禮道歉道。

　　“小王沉思良久，未向涂執(zhí)事盡東道之理……”實在是對不住了，還望執(zhí)事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