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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葉倩

第三章 相識

我是葉倩 心湛然 3587 2021-06-16 12:00:00

  飯吃完了,葉倩心情還不錯,提議去看一場電影。正好趕上商場影院里,在播放星爺剛上市的電影,吃飯看電影是相親見面的重要流程。有時候這個流程只走了一半,那就雙方都覺得不合適,就算這個流程走完了,也不見得雙方都滿意。

  不過這個流程已走完,至少可以說明中間的階段,兩個人相看不厭。他倆把東西存在了儲物柜,高高興興排隊買電影票了。

  原本飯是顧英好買的單,電影票葉倩是一定要出錢買的。顧英好說什么都不同意,兩個人也不能這么僵持不下,也就讓他買單了。

  星爺?shù)碾娪熬褪沁@樣,說不出來是喜劇還是悲劇,咋一看像是喜劇,但是故事里藏著不大不小的悲。就像小的時候看星爺?shù)碾娪?,從頭到尾哈哈大笑,看的是無憂無慮沒有煩惱,等長大了再看一遍相同的電影,有些人就能從頭哭到尾,滿懷的心事與不甘。

  故事還是從前的故事,只是看故事的人變了,少年的心里住進了人,少年經過了歲月洗禮,就看到了不一樣的結局。這場電影就這樣在一個開放式的結局里結束了,葉倩看的滿懷傷感,心事重重,顧英好看的滿是熱鬧,歡天喜地。

  兩個人坐下來在交談一下電影心得,好像也就不太合適了。時候也不早了,結束相親流程,各回各家吧。

  回家的路上,兩人不怎么說話,葉倩覺得好平靜,沒有波瀾。顧英好覺得好可惜,這么狼狽的見面,匆忙的結束。

  顧英好堅持要送葉倩回家,送就送吧,租住的房間,沒有太多好收拾的東西。不亂也不整潔,會見一下不重要的客人,也不是不可以。

  誰知顧英好送到門口就要放下東西,靦腆地說:“東西我放到這里吧。沒什么事情的話,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進去休息吧?!比烁緵]有要進去的意思。

  葉倩:“好的?!表樖纸舆^東西,和顧英好揮手告別。

  葉倩的舍友走出來打水,還和顧英好打了一下招呼。一套房子租給好幾戶,大家又都是歲數(shù)相仿的年輕人,雖然沒有什么深層次的關系,但是說起話來也很隨意。

  顧英好走后,葉倩舍友說:“你男朋友嗎?人好靦腆,個子又高,眉清目秀好可愛呀。”

  葉倩苦笑著說:“不是男朋友,相親對象,還是一個變數(shù)?!?p>  不過靦腆這句話到是提醒了葉倩,顧英好和同齡男士相比,是多了那么一點點害羞,多了那么一點點的靦腆。這種害羞和靦腆還和學生時代的學生一樣。

  說顧英好眉清目秀,其實也談不上。就是上班一族看慣了成年男人大肚子外加一臉橫肉附送雙下巴的臃腫之后,看見一張清瘦的臉,就會覺得眉清目秀了吧。

  變數(shù)對葉倩來說就是困局,自己曾經把無數(shù)個變數(shù)任性成了困局。所以她一直以來都不喜歡不穩(wěn)定,奮力追求確定性。

  說完這是一個變數(shù),葉倩就有點后悔,有點煩了,變數(shù)對于葉倩來說就意味著失敗。葉倩知道自己從來不是大人眼中別人家的孩子,但是自己卻從來沒有讓父母尤其是母親失望過,不論學習成績怎樣,她人生中每一次重要的考試都能出類拔萃,成為周邊所有人眼中的黑馬。

  感情和成績是不一樣的,葉倩知道怎樣不用功就能取得好成績,但是她沒有一絲一毫感情勝利的經驗,自己沒有談過一次成功的戀愛,沒有得到過一次喜歡的人的認可,自己經歷的變數(shù)太多。

  以至于后來她太怕了,什么是自己的,什么是別人的,分的是涇渭分明。她太害怕這種變數(shù)帶來的否定,所以在剛出現(xiàn)一點苗頭的時候,她就想要證明,不斷試探,不斷索取推波助瀾成熊熊火焰,最后只得到一盆冷水下去,澆滅火焰。

  她太害怕一個人了,一個人的時候,她就是一棵無根的浮萍,沒有方向,沒有來路,也沒有未來。

  傍晚時候一條短信過來了,顧英好寫到,“我到家了,看你家離商場挺近的,明天可以過去陪你逛逛街嗎?”顧英好在寫這條信息的時候,刪了改,改了寫,忙活了好一會,才對這條邀請的信息滿意。

  顧英好發(fā)過去之后,就滿心期待等著回信,誰知道葉倩這里還沉浸在過往的得失中,根本沒有看到這條信息。

  很多時候,過往困住的,是向前的勇氣,是掙脫束縛的動力。在自己曾經的困局里,往往是向死而后生。

  一旦人覺得過往太過于消沉的時候,就渴望逃離,可是越逃離過去就顯得越清晰,越想要忽視,就描繪的越清晰。索性葉倩把手機往床上一扔,放空了自己。等吃完晚飯再來看手機的時候,這條短信已經在手機里面安安靜靜躺了兩個小時了。

  “好啊。”葉倩看到信息之后,淡淡回了一句。

  周末的確沒有什么好干的,找人陪著總比一個人逛街來的舒服。原本她想找米巒一起,現(xiàn)在想想還好沒有提前發(fā)出去邀請。

  “那好的,明天我十點到你樓下。”葉倩收到了秒回的短信。

  葉倩對顧英好的印象除了可靠,靦腆也沒有太多的好感。但是這種性格的男生一般也不讓人煩,尤其是對于經過社會洗禮的人而言,葉倩總覺得顧英好身上有難能可貴的東西。

  他們倆聊天也沒有用家鄉(xiāng)話,葉倩就在見他一面之后,放棄了一種陌生人之間特有的隔閡。不想靠他太近,也不想拒絕和他走走,就像一個朋友,以前沒有交集,忽然在他鄉(xiāng)相聚,大家散步吃飯,彼此安慰一下異鄉(xiāng)的苦悶。

  同時,葉倩心里沒有太大波瀾,顧英好這種性格要是在五六年前肯定是自己喜歡的性格,像一個干凈的白紙,葉倩可以隨意圖畫;也像一個風箏,線牽在葉倩手里,能給自己十足的安全感。

  可是,工作了之后,人想法的就會改變。不用刻意去面對這個世界的惡意,成人的世界里也到處都充滿著爾虞我詐、陰奉陽違。現(xiàn)在的葉倩不想要一個可以被自己掌控的人了,社會像一個弱肉強食的染缸,時刻告訴你一定要自己強大,有另一半之后,另一半也要強大,才能不被拖了后腿。現(xiàn)在,她想要找一個強者,有時候可以遮風避雨的強者。

  對于顧英好,葉倩單純好奇的想到知道底是怎樣的心境,還讓人在工作三五年之后,仍然保持一張白紙的狀態(tài),那這個人是太缺少社交能力了,還是在少年的心里留有了太多善良的愛。

  葉倩想到這里想不下去了,連自己這個社交白癡都能想明白的道理,顧英好好像沒有悟到。

  人啊總是這樣,不能歸于平靜,歸于平靜就喜歡胡思亂想;放空自己,明天的太陽還是會早早升起。

  顧英好第二次沒有遲到,還提前了二十分鐘到,不過還是昨天那一身打扮,葉倩則秉持著人際交往基本禮儀的態(tài)度,換了一身淺藍色的連衣裙,看到顧英好的瞬間,她覺得自己衣服換的有點自作多情。

  葉倩突然就想笑了,又覺得笑出來的話,兩個人會有點尷尬和刻意。不過這次,她總覺得這個顧英好不是故意的,就是有點單純過頭了,或者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

  商場里的售貨員應該都是招聘的人精,以前葉倩一個人逛街的時候,也沒有見她們有多么熱情。

  今天可倒好,每走過一個柜臺,柜臺里面的售貨員都要熱情的把這倆人吃掉一樣,他們倆要是不買東西,都對不住售貨員熱情的火焰。

  葉倩秉持著沒有深交不花對方錢財?shù)脑瓌t,可是耐不住。顧英好是個軟耳根,在售貨員的花式贊美和軟磨硬泡下,葉倩怎么攔都攔不住,還是收了他買的一個包包當禮物。

  葉倩一看這財肯定是要破了,如果是男女朋友關系,別說給自己買一個包了,買十個包包也受之無愧。但是這只是相親對象,拿人的手短,她趕緊回饋了一條腰帶,就帶著顧英好從無比熱情的商場逃了出來。

  顧英好被這一逃嚇了一跳,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什么了啊,為什么這好好的逛街就這樣戛然而止了。隨后就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孩,絞盡腦汁回想什么地方出錯了,想要找補回來。他根本沒有想到,葉倩就是純屬想省錢而已。

  商場的北面是一條河流,兩旁道路很窄,對向車的話就需要艱難的錯車,所以車流很少,很適合散步。

  他倆就在馬路上壓了幾個來回。

  以后好幾個周末,這條馬路的??投寄芸匆娨荒幸慌R頭并進在這條小路上,有時候向東,有時候向西,有時候迎著朝陽,有時候迎著夕陽,日子就這樣不咸不淡地向前走著。

  兩個人聊到了工作,聊到了未來,聊到大學同學,聊到了怎樣走上相親這條路,還回憶了一下高中的青蔥歲月。

  有時候,葉倩會騎著自己的小自行車,想讓顧英好帶著自己騎一段路,可是這個破舊的二手自行車好像沒有和他們一起追憶,自行車帶人這種自帶曖昧意味的民國畫面的意思,葉倩一上去,自行車就搖搖晃晃地罷工。

  顧英好就讓葉倩在前面慢慢騎,自己慢慢跑著追。他的腳步才在落葉上,沙沙作響,車輪壓過干枯的落葉,也在沙沙作響,時間如果能夠凝固,這一刻真好。

  顧英好喜歡這一幅溫馨的畫面,很有年代感。在這個什么都崇尚快的年代,他們在小河邊走著,在落葉上走過,一切都很慢,像極了從前的時光。

  因為葉倩無意間的一句,你臉和上身這么瘦,大腿怎么這么粗啊。顧英好覺得或許該減一下肥了。

  他們就約好了一起跑步減肥,正好去附近大學操場里,硅膠跑道上到處都是人。有逆時針跑的,有順時針跑的,兩兩三三的男生女生,并排著跑,前后錯開著跑,傍晚時分操場是一個熱鬧的地方。校廣播站還在播放柔美的音樂,他倆就這樣混跡在人群里,一個跑步,一個拿個水走,碰到了就走上前給跑步的遞上去喝點水,休息一下。

  大學時光就是這樣簡單,沒有處理不完的會議,沒有棘手的問題,只有一個目標,在跑道上,迎風跑起來,腿在一張一合之間,邁向了遠方,還能回到起點的遠方。

  葉倩猛然發(fā)現(xiàn)這和大學時代的愛戀沒有多大區(qū)別。

  如果日子是一天一天過起來,冬天肯定是漫長的,如果日子是一周一周過起來,冬天就快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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