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外有天有無常，山外有山有他鄉(xiāng)
吐槽大會的口號也不算完全扯淡。
自嘲確實是一種智慧。
當(dāng)然，如果把握得不好就容易變成智障。
好在楚陽的尺度抓得還算不錯，雖然沒到讓人驚嘆的地步，但配合他的人設(shè)，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讓很多路人感覺眼前一亮了。
正式節(jié)目錄制結(jié)束，大家被請到后臺休息。
后面還需要補拍一些廣告和花絮之類的，估計還要一兩個小時才能離開。
楚陽坐到化妝臺前，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還好，沒打耳洞。
梁媛道：“怎么不戴耳釘了？”
楚陽道：“不想戴了，夾得耳朵痛?！?p> 妝容、飾品什么的都是Tony老師精心設(shè)計的，不過混到楚陽這份上，這點自主權(quán)還是有的，梁媛也沒在意，而是提起了楚陽剛才的表現(xiàn)：“你倒是豁得出去，什么時候編的？”
楚陽偶像包袱挺重，這個不能提那個不能說的，原來那版稿子無趣得很，但沒想到這小子臨場變卦，竟然弄出了一段跟吐槽大會氣質(zhì)很搭的表演，梁媛感覺挺驚喜，有那么一丟丟的刮目相看。
“臨場發(fā)揮嘛，”楚陽揉了揉眉心，“后邊沒什么通告了吧？”
“都幫你推了，”梁媛道，“你就好好休息幾天，專輯上架的事我盯著，到時候你在網(wǎng)上配合一下就行?！?p> “新專輯……”楚陽把手放下，和鏡子里聞名業(yè)界的美女經(jīng)紀人四目相對，“先停一下吧?！?p> 業(yè)內(nèi)共識，經(jīng)紀人和助手不能找外形太出色的，因為容易擦槍走火鬧緋聞，或者造成綠葉蓋過紅花，讓人分不清誰主誰次，但前身資深顏控一個，梁媛和葉蘭都是可以原地出道的水準——在現(xiàn)在的楚陽看來，這是大概他唯一做對的一件事……
“停一下？”梁媛驚訝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發(fā)了。”
“不發(fā)了？”梁媛驚呼出聲，但馬上意識到場合不對，壓低了聲音，“你瘋了？”
“確實是瘋了，”楚陽苦笑一聲，“那種垃圾竟然也想發(fā)到網(wǎng)上？”
“啊哈？”梁媛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燒啊?！?p> “總之推翻重做，公司那邊你幫我通知一下?！?p> “沒開玩笑？你忘了自己在這張專輯上花的心血了？那么多的前期投入怎么辦？”
“當(dāng)然沒開玩笑，”楚陽重重往后一趟，閉上眼睛，“太累了，我瞇幾分鐘?！?p> “你這……唉！怎么那么任性？”
楚陽動了動，把姿勢調(diào)整到最舒服的狀態(tài)，迷迷糊糊地道：“要是你跟我一樣，保證比我還任性?！?p> 梁媛?lián)u搖頭，無奈離開。
楚陽確實很累，但剛有了那么刺激的經(jīng)歷，能睡著才是見鬼了。
“沒有系統(tǒng)……”
“果然每個穿越者都會有個妹妹或者姐姐，老子兩個都有……漂亮！”
“就是這人設(shè)有點蛋疼，娘炮、才不配位、粉絲腦殘……有點要命哦?！?p> 最容易搞定的當(dāng)然是“沒才華”這一欄。
背后站著李宗盛樸樹周董許巍等等一眾大佬，想撕掉這個標簽當(dāng)然輕而易舉，但才華這種東西各花入各眼，加上偏見在先，又有對家?guī)Ч?jié)奏和一群邪性粉絲到處拉仇恨，這才子人設(shè)要豎起來恐怕不會那么順利。
演技也是同樣的道理，在先入為主、“楚陽=零演技”的固有印象下，哪怕他現(xiàn)在就表演出一秒七個表情，在別人眼里也是浮夸做作、嘩眾取寵而已。
另一邊的編導(dǎo)指了指正閉目養(yǎng)神的楚陽，低聲對楚陽的助理葉蘭道：“我們拍一個楚老師在椅子上睡著的鏡頭？”
目的再清楚不過了。
普通人工作時間睡覺叫劃水摸魚，但如果是愛豆嘛，那叫太拼命累倒了。
眾所周知，楚陽的團隊最愛玩的就是這一套。
葉蘭猶豫了一下，道：“我去問一下媛姐……”
“不用了，”楚陽睜開眼，揉了揉臉，笑道，“上班偷懶有什么好拍的？”
編導(dǎo)道：“不好意思，打擾到楚老師了?！?p> 楚陽無力吐槽。
神特么楚老師。
“開始了嗎？”楚陽道，“那邊怎么那么熱鬧？”
“哦，大家在聊胡導(dǎo)的新電影。”
“走，過去看看?！?p> 胡清泉、梁霄、林銘等人坐在沙發(fā)上，姜萱站在中間，正在唱歌。
一首改編的經(jīng)典粵語歌曲，有點冷門，但在小范圍內(nèi)被奉為神作。
看到楚陽過來，胡清泉立即伸手招呼，“楚陽，快過來?！?p> 為了積累經(jīng)驗，楚陽拍《青衣》之前曾經(jīng)找關(guān)系跑過幾個劇組當(dāng)助理導(dǎo)演和副導(dǎo)演，跟胡清泉就是那時候認識的。
林銘給攝像師使了使眼色，攝像師心領(lǐng)神會，馬上將鏡頭轉(zhuǎn)了過來，給了楚陽一個大特寫。
楚陽到胡清泉身邊坐下，下巴朝中間的姜萱點了點，道：“怎么還唱上了？”
“我新片的宣傳曲，專門請了姜小姐來唱的。”
楚陽點點頭，道：“那你請對人了，還怪好聽的，不過按我的經(jīng)驗，港島以外的人唱粵語歌就要做好被人吐槽發(fā)音不標準的準備。”
“沒有吧？挺標準的啊?！?p> “你說了不算?！?p> 胡清泉被黑的經(jīng)驗比楚陽還豐富，想了想后點頭認同，“也是?！?p> 林銘也在這時遞上了橄欖枝，“既然已經(jīng)唱上了…楚陽，新專輯的主打歌來兩句？”
其他人對視一眼，連不混娛樂圈的曾蕊都對這一行的現(xiàn)狀感慨了一下。
果然一有流量，到哪都是主角啊。
大家上吐槽大會除了賺通告費外，最主要就是洗白和宣傳，像胡清泉和梁霄，其實就是來宣傳新電影的，可是鏡頭有限，給你一兩句話的時間就不錯了，唱主題曲的機會還是胡清泉死纏爛打得到的，哪有像楚陽這樣，人家制作人主動讓你打廣告的。
楚陽知道多半是自己那幾個來自地球的段子起了作用，得到了林銘的初步認可，就順勢接過了他的人情，笑道：“上次想來宣傳《青衣》的時候死活不讓，這次怎么那么大方了？”
林銘用力一拍額頭，笑罵道：“能不能不要再提你那破電影了？”
楚陽也笑道：“行，不提我那破電影，就先借你這破節(jié)目宣傳一下我那破歌?！?p> 楚陽接過姜萱遞過來的吉他，輕輕撥了幾下。
大家也挺無奈的。
只要是正常人都對楚陽那些音樂欣賞不來，偏偏還要裝作很期待的樣子，連林銘都有點后悔自己的一時口快，恨不得煽了自己。
楚陽調(diào)好弦，抬頭，正好把他們的神色收進眼里，但并沒放在心上。
他一直堅信，不管是哪個世界，有一條偉大而神秘的定律應(yīng)該都是可以跨過次元壁實現(xiàn)通殺的。
那條定律叫做……真香。
現(xiàn)在，是驗證這個猜想的時候了。
“游歷在大街和樓房
心中是駿馬和獵場
最了不起的脆弱迷惘
不過就這樣
天外有天有無常
山外有山有他鄉(xiā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