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看著快快樂樂出去的布朗,布魯斯嘆了一口氣,繼續(xù)準(zhǔn)備去做事情了。
這邊的事情宣布完了之后,孫秀才過來調(diào)研,其實就是詢問一下關(guān)于火銃問題的方案。雖然在火器剛剛問世的時候,作用其實并不大,但是威力還是有的。根據(jù)三位訓(xùn)導(dǎo)官的介紹,這火銃的作用主要能夠打擊敵人的士氣,大范圍形成攻擊。
“請問你們一天能夠生產(chǎn)多少多少火銃?”
“回大人的話,按照現(xiàn)在這個速度的話,大概二十多天能夠生產(chǎn)一支火銃,而且大多數(shù)都質(zhì)量一般?!苯罄侠蠈崒嵳f道。
孫秀才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說道:“我們大人有一個想法,就是按照每個人對什么部位最熟悉進(jìn)行規(guī)劃,然后讓他們每個人專門去生產(chǎn)一些這些部件,到最后組裝就是,這些人還都是歸你管理,別人不會插手?!?p> 姜洋聽了張承的打算,非常吃驚,他剛剛想要同孫秀才去反映這個問題的,現(xiàn)在看起來倒是不用了。不過說起來,現(xiàn)在這個方案正是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而且姜洋能夠看出來,這樣是能夠極大地提高生產(chǎn)效率來多生產(chǎn)一些火銃,這讓本來就知恩圖報的姜洋更加高興,因為這樣就能夠回報張大人的知遇之恩。
姜洋感激地說道:“張大人這方法很適合現(xiàn)在的情況,問題也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去解決,真的是一語驚醒夢中人?!?p> 孫秀才笑了笑說道:“另外張大人打算設(shè)置一個火器營,打算由你擔(dān)任火器營督導(dǎo)官。對了,你可是有什么難題了?”
姜洋感動地謝過張承的提拔之恩后,有一些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說道:“不瞞大人您,正好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告訴張大人的。”
“無妨,我正好也是受了張大人的委托來到這里的,你告訴我也可以的,到時候我自然會轉(zhuǎn)述給張大人?!?p> 姜洋首先謝過,然后組織了一下詞語說道:“我軍已經(jīng)完成了二十多把火銃的制作,經(jīng)過了測試,只有二三把不合格,剩下的都可以投入軍中使用;另外,根據(jù)我知道的,那些歐羅巴人會制作一種名之為佛郎機的武器,具體有五種類型,前三種為大型佛郎機。用于守城;四號佛郎機可以隨軍機動作戰(zhàn);只不過……”【注1】
“但說無妨?!?p> “大人明鑒,火銃制作完畢之后需要用火藥進(jìn)行引發(fā),不過現(xiàn)在我們這邊并沒有硝石、木炭和硫磺,還希望張大人能夠去購買這類東西過來,解決這邊的問題?!?p> “此事我自然會同張大人講解,不知道各需要多少?”
“大人明鑒,不同型號的佛郎機需要不同分量的火藥。一號需要十六兩,二號需要十一兩,三號需要六兩,四號需要三兩半,五號需要五錢?!薄咀?】
“這么多?”孫秀才很驚訝,佛郎機居然需要這么多的火藥,這是他想不到的。
“確實需要這么多,但是這也是無奈之舉。畢竟張大人一向主張寧缺毋濫,如此花費也是情理之中?!?p> “此事我會稟報給張大人??蛇€有什么其他的問題?”
“無事了?!?p> “那好,這是張大人給你的任命狀子,還有張大人請人給你刻的火器營監(jiān)督官的印章,你好生收下,以后一些公文都需要你的印章才能夠生效,不然下面的人都是不認(rèn)的。”
“我……我……”
“別那么磨磨唧唧的,張大人都說了,這是你應(yīng)該得到的,讓你拿著就拿著,以后努力做事情就是了,你還有有什么話,快說。”
“是這樣,我有一個朋友就是做硝石生意的,他是湖南衡州府人,如今正在潮州,剛好同廣州的客商商談好了生意,現(xiàn)在在潮州這邊拜訪友人?!?p> “那你為什么不早說?”
“你也沒……”
……
……
“此事可是真的?”張承對于孫秀才送過來的情報很感興趣。
“這個自然是真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這位客商請了過來,目前正在得月樓中坐著,大人隨時可以過去?!?p> “好說?!?p> 張承帶著孫秀才來到得月樓,只看見一個中年的商人坐在一個小凳子上,眉目還算清朗,眼睛里面還有一股正氣。
張承一看,心里面就有了一些計較,于是走了過來說道:“這位可是姜督導(dǎo)官的親戚?”
那人一聽,立刻站起來說道:“正是,閣下可是張參將?”
“正是,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在下姓姜,單名一個武?!?p> 張承說道:“好說,您先坐下。我聽說你是做硝石生意的?可是湖南衡州販運過來的?”
“正是。衡州正好有硝石,我聽聞萬督師在贛州同建奴想要決戰(zhàn),小人雖然只是一個微末之身,也知曉華夷之辯,也有國家大義,豈能夠袖手旁觀?”
“如此忠義之士,我當(dāng)浮一大白!敬先生一杯!”
“大人,莫要折煞老夫了。”
“無妨無妨,天下忠義為國者,無貴無賤,無長無幼,無老無少,皆是我張某人的朋友,我都坦誠相待?!?p> “將軍高義,不知道將軍來此處可是需要我做一些什么事情么?”
“閣下慧眼如炬,今日尋你過來就是我軍中缺少一些硝石,希望能夠從你這里購買一些,價格好說,只是希望硝石能夠多多益善?!?p> “將軍來得正是時候,我除了帶一些硝石過來支援萬督師之外,另外也正好帶了一些硝石過來販賣,將軍既然有這樣的意思,那么賣給將軍也是可以的,定價方面可以給將軍兩停優(yōu)惠。”
張承一下子站了起來說道:“這如何可以?”
姜武笑了笑說道:“沒什么不可以的,這硝石本來就是產(chǎn)量比較大。價格便宜,更不用說一般都是超過五停的營收,給將軍降低兩停也沒有什么特別大的問題的。我是一個商人,也還是需要掙點錢,不然家里人可能沒飯吃。”
“我記得一般商人家中應(yīng)該有存糧吧?”孫秀才說道。這個話就有點兒像質(zhì)問了,不過也在情理之中?他們這些讀書人歷來是看不起商人的。所謂“士農(nóng)工商”不外乎如是。
一邊的姜武說道:“大人明鑒,我家中也沒有什么人,幾個仆役而已,大部分都用來資助大明官軍,有時候也會給一些流民進(jìn)行賑濟。某家雖然只是一個商人,民族大義也知道,不然某家也不會以撫州府金溪縣之旌義坊為我榜樣了?!?p> 這個旌義坊是洪熙元年撫州府洪水的時候,當(dāng)?shù)亓x商募集錢糧進(jìn)行賑災(zāi),然后被洪熙皇帝表揚,立了這個牌坊,現(xiàn)在還在金溪縣境內(nèi)。
姜武說出這個話再明白不過了:他雖然只是一介商人,但是他心里面還是有道義的。并不想晉商、徽商一樣賣國求榮。沒有任何的廉恥。
張承記得,當(dāng)時國姓爺打南京的時候,徽商嚇得要命,連夜抬著銀子送到兩江總督府,哭著喊著要求兩江總督去剿滅國姓爺,甚至還有一些人毀家去資助兩江總督府,只是請求趕緊把國姓爺打跑。
多么諷刺,徽商因為淮安府進(jìn)士葉淇的開中轉(zhuǎn)折色而興,最后卻成了如此模樣。
張承連忙在一邊打圓場:“如此多謝姜先生了,也感謝姜先生對我們的傾囊相助。我麾下有一三江商社,不知道閣下愿意加入么?”
姜武想了想說道:“不知道將軍這三江商社如何做生意的?”
于是張承就把商社那種分配模式給姜武說了,然后靜靜等待姜武的選擇。
姜武稍微思考了一下就知道了這個制度的好處,這樣能夠很大限度地去發(fā)揮很多人的積極性,把所有人都擰成了一個集體,現(xiàn)在只是苗頭還小,可是以后呢?
現(xiàn)在還只是初創(chuàng)時期,之后隨著張承的勢力越來越大,實力越來越大那么三江商社會越來越強。姜武更有感覺,這個張承絕對是能夠成大事的人,姜武作為一個商人,閱人無數(shù),各種人物都見過,但是如同張承這樣的氣質(zhì),姜武是沒有見過的。而且現(xiàn)在只是加入而已,對于自己也并沒有太大的損失,想到這里,姜武說道:“愿意加入三江商業(yè)!愿為將軍驅(qū)馳。”
“不必如此,這是印信,你拿著,以后有什么事情來到這里就亮出印信就可以了,會有人幫助你的。”
說了一番事情之后,張承立刻說明了自己軍隊缺馬的情況,正好姜武也在貴州那邊有路子,可以讓水西那邊的馬通過水路運過來。
事情結(jié)束之后。幾個人在一起吃吃喝喝。由于張承的勸慰,孫秀才和姜武的也和好了。而且通過交談,孫秀才發(fā)現(xiàn)這位姜武不僅僅是儒商,更是踏足多個地方,并且進(jìn)行了一些考察,兩個人的聊天也越來越多,甚至聊起了天下的局勢,然后罵一罵那些叛國的人,罵得最狠的還是洪承疇。
張承也沒有去打擾他們,讓他們?nèi)チ奶?。自己在偷偷吃菜,不知不覺之間,東坡肘子已經(jīng)吃了一半,還有一些小菜。
張承看著桌子上的菜。心里面卻嘀咕:這辣椒什么時候能找到?沒有辣椒的日子,真的好痛苦!
表請回塵
注1:戚大帥《練兵實紀(jì)》·佛郎機圖 注2:茅元儀《武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