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有幾個黑影在屋頂上奔跑。
老黑貓有氣無力,肚子里的東西也隨著它的跑動漸漸拖到了地上。
秦晟不忍心,就勸道:“先別跑了,我可以給你處理一下傷勢?!?p> 老龜撇了撇嘴,說:“那傻子用的是南洋邪術拘魂,剛才它還自己破了邪術,是要被反噬的。對于貓妖來說就算開膛破肚都是小事,但是被魂魄邪術反噬,我看它現在七魄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白狐催促道:“哪來這么多廢話,還不快點給小晟講講怎么對付南洋邪術?!?p> “這個邪術其實就是遠海外洲的一種民間巫術,據說是歸一這邊傳過去的,本來對修士影響不大。但是苗蠱一族中有個邪人,看上了南洋邪術施法的隱秘性,就以此為原型將苗蠱和邪術結合,變成一種對修士來說也是很恐怖的妖術。如果單單只是南洋邪術的話,那是很好解決的,只怕……”
老龜沉吟了一會兒,還是補充道:“妖術創(chuàng)始者就是當年害你娘的其中一人?!?p> 緊接著老龜給秦晟詳細講解面對南洋邪術的注意事項和應對方法。
一刻鐘后,他們被老黑貓帶到一件山間廢屋內。
這大概是獵戶人家的廢屋。
院里一地雜物,隱約能看到新鮮的家畜尸體,體表干癟蒼白,像是被吸干了血。
秦晟繞著院子轉了一圈,一路撒下黑狗血糯米,整個院子開始滋滋冒煙,不少手指粗的毒蜈蚣一邊翻滾掙扎一邊鉆了出來。
這時木屋正門吱呀一聲開了。
秦晟無懼,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進門前悄悄以鞋底在斗檻上連踏三下。
屋里空間比外面看上去要大了不少,黑漆漆的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又像可怕怪物張開的巨口。
一股腥臭陰風迎面吹來,秦晟覺得到自己頭上和雙肩的三把陽火有些搖曳,連忙從丹田里吊起一道真氣來穩(wěn)固自己的生氣。
老黑貓伏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秦晟過去查看,發(fā)現它胸腹還在起伏,內臟也已經回到肚皮里,但是它寶石一樣的眼睛這時已經失去了光澤,嘴巴微微張開,不斷淌著口水。
看來魂魄已散,救不回來了。
突然,屋里想起無數悉悉萃萃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秦晟連忙點起一個火折子,一看,滿屋是成人手臂大小的毒蟲在伺機而動。
他伸手就要掏腰包上的黑狗血糯米,但掏了個空。
回過神來的他還發(fā)現頭上的老龜和身邊的白狐不知道什么時候跟著他所有道具一起消失不見了。
很明顯,秦晟已經中術了,可真是防不勝防啊!
冷汗如同暴雨一樣從秦晟背上落下。
他剛想默念道德經破降,那些大蟲子就開始向他撲來。
“玄家仙家請出馬!”
秦晟看到玄甲虛影披在了身上先是松了口氣,然后又迷惑起來——這難道不是幻覺?
來不及想那么多,他對著毒蟲就是幾記重拳。
可想不到的是毒蟲就像個泡泡一樣,一碰就破,腥臭惡心的膿水全都灑在玄甲虛影上,瞬間滋滋腐蝕出幾個大洞。
秦晟心知不可力敵,想逃到屋外,但剛一拔腿,腿上傳來被誰扯著的感覺。
他低頭望去,發(fā)現屋里的磚地在不知不覺間變?yōu)橐粸€泥,十來只腐敗見骨的手臂像鐵鉤一樣死死固定著他的雙腿。
面對絕境秦晟反而心頭一定——可以肯定這是幻覺,是老龜所說的靈降。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一道清風從秦晟身上吹起,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只見那些毒蟲如同煙霧一樣被吹成一縷縷扭曲的黑煙,腥臭無比的空氣也迅速清新了起來。
可是還沒等秦晟繼續(xù)破幻覺,有一個金甲鬼影手持血色彎刀向他呼嘯砍去。
“嘭!”
秦晟身上的道教符像應聲而破,為他擋下這一刀,并且化作一道光箭將鬼影射穿。
這時,又有一個干癟人頭從爛泥里竄出,他滿是皺紋的臉上畫著人血魔紋,渾濁的雙眼用看死人一樣的目光盯著秦晟。
接連的偷襲讓秦晟反應慢了一拍。
人頭眼泛青光,張嘴噴出一股甜膩膩的黃色濃煙。
秦晟感覺自己腦袋越來越昏沉,身體越來越無力,然后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迷糊中秦晟被一個中年婦女抱了起來,她一臉著急地伸手就往他屁股上打。
一聲清脆的嬰兒哭聲從秦晟嘴里發(fā)出。
‘活了活了!’
很快他就長到了五歲,在村里調皮搗蛋,是一個十足的百厭星。
在他十五歲的時候村里鬧饑荒,饑餓難耐的他開始到處偷別家的食物,但很快就被發(fā)現。
在被受害者揪去村長家的時候,他抄起一把鐮刀,當天下午,他的村莊只剩下他一個,而他也有了充足的肉干讓他逃離這里。
他找了一個富足的地方占山為王,無惡不作,無法無天了近十年。
最后,官府集結重兵剿匪,他在反抗中被官兵剁成肉泥。
他在地獄里度過了一百多年,十八層地獄的刑罰都嘗過一遍后,被壓送到十殿閻王的跟前。
‘本王見你能熬過十八層地獄屬實少見,特意賜你一碗孟婆湯讓你輪回轉世,回人間償還自己的罪孽!’
他不肯喝,一幫陰差跑過來撬他的嘴。
這時,一絲清涼源源不斷涌入他的印堂,讓他的意識漸漸恢復清明。
秦晟睜眼一看,自己正躺在廢屋院子里,眼前的老龜和白狐一臉著急。
“快快快,把解降藥喝了?!?p> 秦晟接過大碗,冷冷道:“這碗熱湯的碗底是冰冷的!”
這個幻境在他的反抗下終于有了一絲松動。
老龜和白狐瞬間化作惡鬼,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向他咬去。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破!”
弦月,廢屋。
老黑貓,破桌子。
老龜、白狐、不肯進院子的小斑點。
一切都在。
老龜看到秦晟剛一進門后兩眼神色呆滯,臉晦暈,就知道他中招了,連忙招呼白狐來破法。
但秦晟又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他大口大口地喘很久,艱難問道:“玄爺爺……我發(fā)呆了多久?!?p> “就十幾息!”
“這……這太可怕了……我能確定這不是單純的南洋邪術,這是妖術!”
老龜同意,剛想爬回秦晟的腦門上,就看到他目露兇光,舉拳想向白狐揮去。
“秦狗剩你給我住手!”
秦晟被老龜一聲怒喝驚醒,覺得耳后有些瘙癢,伸手一撓,居然抽出一條像生銹鐵絲的棕色長蟲。
白狐眼中精光一閃,一道寒風將長蟲切成碎末。
只聽屋中地板下傳來一聲吼叫。
“看來那長蟲是妖人的本命蠱蟲,既然所有妖術都被破了,他也活不久了,快找到他問話!”
秦晟聽力好,很快就循聲從土炕底下發(fā)現一個地道。
往地道里看去,密密麻麻地站滿人影,秦晟細細看去,居然是徐府全府人以及白天客棧里的小二和客人!
秦晟只覺得一陣頭皮發(fā)麻。
“他為什么要大費周章?”
老龜搖了搖頭:“直接問他吧?!?p> 秦晟小心翼翼地鉆進地道,發(fā)現地道盡頭端坐著一名干瘦矮小的年輕男子。
“你的目的是什么,說了我會饒你一命。”
妖術師艱難一笑,笑容里全是輕蔑:“我已經告知老祖宗了,秦家小子,你活不久了!”
老龜想看傻子一樣看著妖術師,爪子輕輕托出一個水泡,里面有一團鬼臉黑霧:“噢,原來這是你的傳信?”
“老烏龜你……!”
妖術師怒氣攻心,直接七竅流血暴斃。
白狐有些不滿:“你氣死他干嘛?我們還能套多些話的?!?p> 老龜搖了搖頭:“天知道他還有什么后手,你感應一下,徐府人后面藏著枯井女尸。”
秦晟走過去,真的看到女尸,隨機安撫白狐:“我們也能知道兩個重要信息。第一,妖術師及其后人知道并且熟悉我的存在;第二,他們對我家恨之入骨。我懷疑其他幾家也是這樣。”
白狐笑道:“怕了嗎?”
“怕?我還慶幸省得去找他們呢?!?p> 秦晟剛滿腔豪氣,看到小小的密室站著差不多三十人,又一陣頭大。
“他妖術這么厲害,為什么要花那么大力氣整徐府?!?p> “大概他只能在這屋子里用妖術,對徐府只能用邪術慢慢控制。”
“玄爺爺你說,徐府里是不是有什么寶貝?”
“這是肯定的?!?p> 白狐靜靜看著這一老一小兩財迷在那里壞笑著。
歐洲王柯基
都是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