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選站在那里一時竟都忘了走動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應該是微信已經(jīng)加好了吧,她看見老爺爺笑的開心,衍珩也突然抬了下頭,桑選下意識的躲閃視線,然后快速的進了屋。
進屋后的桑選坐在床邊發(fā)了一會兒呆,想到那個虛擬世界的衍珩,嘀咕了一句:“還是他聽話?!?p> 又在這個水鄉(xiāng)玩了十來天,桑選表面上看不出來有什么,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從那日之后,她的情緒就特別的低落,只是在衍珩面前從未表現(xiàn)出來而已。
一日,這小鎮(zhèn)上似乎舉行了一場什么活動,熱鬧非凡,聽老爺爺?shù)脑?,他們才知道,原來中秋?jié)要到了,鎮(zhèn)上每年這時候都會有皮影節(jié)目上演。
桑選挺懵的,問了句:“什么是皮影?”
老爺爺驚訝道:“你們連皮影都不知道是什么嗎?”
桑選搖搖頭,她還真不知道??聪蜓茜瘢谷荒苷f出個一二分,老爺爺眼角的皺紋都濃了幾分,又道:“時間差不多,要不你們先上街看看吧。”
見桑選興致頗高,衍珩柔聲問了句:“想去嗎?”
桑選聞言,一時還有點不適應,再看向老爺爺逡巡在他們二人之間的視線,尷尬的笑笑,狀似不在意揚聲道:“去啊,我都沒看過皮影,不知道好不好玩,難得遇上了,當然得去看了。”
桑選話落,抬腳便跨過門檻,直徑往外小跑了兩步,走了一會兒,見后面沒聲,她又下意識的回了下頭,衍珩正雙手插兜,臉上帶笑跟在她身后,距離也就一米遠。
衍珩順便插科打諢,玩鬧了一句:“跟著呢,不會丟了的?!?p> 桑選翻了個白眼,道:“丟了就丟了?!?p> 她又轉(zhuǎn)過頭去,聽見身后衍珩道:“當真?”
桑選不說話,又是往前走了一小段路,身后再次沒了聲音,她按捺著自己不轉(zhuǎn)過頭去看衍珩,但是沒多久,還是破功了。
一回頭,發(fā)現(xiàn)衍珩又不見了。
桑選臉色微變,忽然,耳側(cè)響起少年清爽的聲音:“在這呢?!?p> 桑選:“……”
意識到自己讓人給耍了,她板著臉繼續(xù)往前走,在這條街道上行走的人很多,許多人都是沖著皮影表演去的,桑選越發(fā)的好奇,也沒再管身邊的衍珩。
上了一棟小樓,站在人群里,桑選雙手扶著柵欄,視線往下看去,這皮影表演跟她想象中的還是有點區(qū)別的,她以為就是有人操控著小小的獸皮或是紙板在幕前表演,但是這鎮(zhèn)上的皮影確實人踩著高蹺,手里拿著比自己還要大的獸皮,慢慢行走著。
下方似乎是在上演一場什么戲劇,也許是到了重頭戲,身邊的人群突然爆發(fā)出一聲高呼,桑選朝四周看去,所有人都在叫喊著“好”,桑選的情緒也被慢慢帶動起來,雖然不知道這場皮影戲表演的是什么,但是不妨礙桑選看得津津有味。
一場戲落寞,這些踩著高蹺的人又緩慢的走了,等到下一波踩著高蹺的人來時,圍觀的群眾已經(jīng)在高樓上坐著喝茶嗑瓜子閑聊了起來。
桑選站著沒動,掏出手機兀自玩了一會兒。
她其實不怎么愛玩這些電子產(chǎn)品,但是現(xiàn)在有些無聊,衍珩還在身邊,她并不想搭理她,誰知,衍珩也沒主動跟她說話。
桑選頓時心里癢癢的了。
她往旁邊看了一眼,見衍珩正看著手機,在她看過去時,也不知對方是看到了什么好玩有意思的,他竟然輕笑了一聲。
桑選沒有偷窺別人的習慣,但是現(xiàn)在她居然有點好奇了,視線往衍珩的手機屏幕上看了一眼——
“嗯?”
衍珩突然扭過頭,手機屏幕在同一時間也被他摁滅了。
桑選看了個黑屏。
“沒什么?!?p> 她懶洋洋的答道,沒過多久,下方就再次傳來高呼聲,桑選順著視線看過去,就見這回踩著高蹺走來的人,手里的獸皮看著有點眼熟。
她聽見身邊有人說到:“這場我知道,前年也上演過的,說的是一位小天使愛上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天使,最后為愛墮落,被貶入人間……”
那人吧啦吧啦跟同伴說了一大堆,情起激昂,真假參半,就好像他就在現(xiàn)場看過似的,總之,聽到最后,這場皮影戲也到了最高潮的一個轉(zhuǎn)折點,就是那人所說的,小天使為愛墮落的那部分。
桑選看著看著,就覺得這一幕怎么有點熟悉啊?
好像……
就在這時,許久沒出現(xiàn)過的水炫突然出現(xiàn)了,桑選抬頭朝對面的頂樓看去,就見對方一身白袍坐在房頂上。
這里的小鎮(zhèn)房屋構(gòu)建都比較傳統(tǒng),沒有什么高樓大夏,這一排小樓望過去,最高的也就三層半,水炫就坐在瓦房上,目光落在下方的皮影表演上。
桑選想,她應該也是看出問題來了。
果然,等到這一場戲過去了,桑選往樓下走,水炫則是快速從瓦房上方下來,來到她身邊,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桑選大人,您看出這場戲的意思了嗎?”
桑選點點頭,往無人的角落走去。
水炫邊走邊說:“我調(diào)查回魂石,發(fā)現(xiàn)為戒大人是最有可能取走回魂石的人,但是這些天為戒大人都不在六扇門,我也聯(lián)系不上他,但是我猜測,如果回魂石是被為戒大人取走的話,那么,他很有可能是用在了別人的身上?!?p> 桑選還是點點頭。
這是自然,畢竟為戒又用不到回魂石。
他還活的好好的。
回魂石是用的死去的、連魂魄都散了的人身上。
所以……
回魂石被為戒取走,還能用的誰的身上呢?
這幾乎成了不用說的事實。
水炫能想到的,桑選自然也能透過這些蛛絲馬跡想到,只是現(xiàn)在的桑選反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從前人好好的時候,為戒不管不顧,甚至是放任對方墮落下去,現(xiàn)在人死了,連魂魄都消散了,從不徇私枉法,公私分明的為戒,卻做出這樣有違六扇門的事情?
桑選垂下眼,心道:所以從前干什么要作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