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在一歲的時候就旁敲側擊的摸清楚了家里的情況,并為這一天做準備。
識字算數(shù),管家理事,針織刺繡,琴棋書畫,規(guī)矩禮儀乃至騎馬射箭等。
這些,她很早就開始練起來了。
婚前再復習一遍,也只不過是為了加深鞏固而已。
甚至,她還有閑心炮制起她的參酒來。
做為一個穿越者,云兮自然也是配備有金手指這種東西的。
只不過,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云兮真的很不想承認那是她的金手指。
上輩子,在她死亡前的一個月,她的人生都是很普通很正常的。
現(xiàn)代都市嘛,大眾生活是啥樣,她就過的是啥樣的生活。
只不過,在她死前一個月,就像某些小說里寫的那樣,靈氣復蘇了。
每個人都覺醒了異能。
什么雷系、風系、火系……空間系、時間系、精神系、混沌系等等,各式各樣的牛逼異能都涌了出來。
那是真的全民開掛。
初生嬰兒能搓火球;老頭兒一蹦能上天……
某明星的水異能功效堪比靈泉,一躍成為政客四處演講;某個看起來樸實無華的老太太,說不定就隨身帶著個能種田的空間……
在這些巨佬面前。
云兮覺醒的那個……勉強算是隨身空間的東西吧,真的不夠看。
云兮的空間,一半是土一半是空氣,看起來像個乒乓球,實際的體積大小也跟乒乓球差不多。
塞把鑰匙進去都困難。
那是真的連做雞肋都不夠格的。
然后,既沒武力,金手指又沒用,形同廢人的她,理所當然的被炮灰了。
從出現(xiàn)靈氣復蘇的苗頭開始,總共也沒生存多少天,云兮就被物競天擇的自然偉力給淘汰掉了。
畢竟,全球靈氣復蘇之后,開掛的可不止有人類,那些動物植物,乃至昆蟲、細菌等東西,全都進化了。
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根本就沒有普通人生存的土壤。
好在,胎穿到這個世界后,隨著年齡的增長,云兮發(fā)現(xiàn)她的空間是可成長的,雖然漲幅不大,但好歹還是在變大不是?
而且每過一年,云兮的空間中還會凝聚出一滴奇特的液體,這種液體看起來就是一滴水的樣子,捏起來也像是捏果凍一樣軟軟彈彈的,入水即化,具有一定的滋補養(yǎng)身、強身健體的功效。
這種功效,還會隨著云兮年齡的增長,空間變大,而變得越來越好。
云兮把這種液體取名叫源露。
空間一直就是像乒乓球那樣的正圓球形,直徑每隔一年增長10cm。
如今,這個空間的直徑已經有一米了,在里面裝些金銀細軟不成問題。
而源露,前前后后云兮也收集到了十滴。
這十滴源露,其中兩滴被云兮拿來實驗過功效后兌水給家人用了。
她自己服用了兩滴,給阿瑪費揚古兩滴,然后又分別給侄子保住和弟弟五格每個人用了一滴。
給保住是因為他是早產兒,身體孱弱差點死掉。
現(xiàn)在,云兮手里還有兩滴源露,都是近兩年收集的,功效比之以前收集到的要好上不少。
云兮準備留一滴以防萬一,然后剩下的那滴兌進參酒里,一半給阿瑪費揚古留作私藏,一半拿來給家里每人都分一點,解解他們的酒蟲。
云兮是老來女,覺羅氏懷上她的時候,費揚古都五十多了,如今更是個六旬老人,在人均壽命不長的古代,指不定什么時候就去了,馬虎不得。
覺羅氏是費揚古的第二任妻子,今年才二十多,身體也康健,倒是不急。
而且,歷史上的烏拉那拉氏,皇后之位雖然做得穩(wěn)當,但是她的娘家卻沒發(fā)展成其他皇后外家那樣名聲顯赫,傳出個什么半朝的稱謂。
這其中也許有烏拉那拉家后輩確實不爭氣,或者他們有自知之明懂得避嫌的緣故。
但,又何嘗不是因為費揚古死得早呢?
云兮才十歲,大哥星禪卻已經三十多連孫子都抱上了,二哥富昌和三哥富存也早已娶妻生子。
如此大的年齡差距,沒有費揚古這個阿瑪在其中調節(jié),覺羅氏是年輕的后媽,歷史上的烏拉那拉氏又是純粹的原裝古人,十歲就出嫁了,能跟家里人把關系處好才有鬼了。
而且……
人死如燈滅。
就算費揚古生前人脈再廣路子再野,他死后還有幾個人念及舊情,也猶未可知。
而這,也就造成了烏拉那拉家青黃不接,后輩子孫難以出頭,逐漸趨于平庸的局面。
不然,四爺又何至于放著自己福晉的娘家人不用,跑去用隆科多這個養(yǎng)母外家的人?
要知道,九龍奪嫡中,佟家可是多線押寶的,隆科多這條線只是佟家安排的退路,一開始佟家是不看好四爺?shù)摹?p> 另外,費揚古這個阿瑪當?shù)靡泊_實很稱職。
在有了上輩子那個只知道抽煙喝酒窩里橫的坑爹做對比的情況下,這份稱職就更顯得難能可貴。
反正,不管是出于哪方面考慮,云兮都希望自己的阿瑪費揚古活著,活得長長久久。
參酒是云兮向名醫(yī)咨詢后,加上人參鹿茸何首烏等多種名貴藥材炮制而成,本身就具有極強的滋補效果,源露加進去后能更好的提升藥效,使參酒的藥性更加溫和適于養(yǎng)身。
再加上,云兮平時總是表現(xiàn)得很寶貝她的參酒,每次給人喝的量都不多,且不會頻繁的讓人喝。
是以,她這招用了這么久,別人也頂多以為她泡酒的手藝好罷了,并沒有起疑。
畢竟,藥酒這種東西嘛,技術好和技術差,前后出來的效果,對比起來真的會很明顯的。
云兮帶著人將她事先釀好的參酒從梅花樹下挖出來,每個都打開封泥看了看,然后趁勢將源露滴進其中一壇參酒中,并把這壇子酒抱在懷里。
“這壇子火候正好,可以喝了,留半壇子給阿瑪,剩下半壇溫好后大家都嘗嘗?!?p> 云兮一改往日的吝嗇,頗為豪邁的說。
“喲,咱們家格格這是轉性了??!”
費揚古從抄手游廊轉出來,打趣道。
五格扒著自家阿瑪?shù)囊陆翘匠鲱^來,一臉饞相:“我要喝,我也要喝?!?p> “行行行,也有你的份兒。”云兮笑著應諾。
緊跟著轉出來的覺羅氏也莞爾:“剛在教養(yǎng)嬤嬤那兒學完規(guī)矩就跑來看她的酒了,可見是老早就在想著了。”
聞言,云兮低著頭,語氣落寞:“這不是要嫁人了嘛,以后再釀出來的酒,也沒有家里這股子味兒了?!?p> 她說的是家里她用來釀酒的寒梅,梅樹下那埋酒的泥土,還有家里的這些親人們。
上輩子親緣淺薄,重活一世,云兮是真的用了十二分的心思,來經營她與家人之間的感情的。
而今,驟然要離家,哪怕知道嫁給四爺是她必須要邁出去的那一步,她也難免不舍與悵惘。
提到賜婚之事,所有人都沉默了。
良久,已年近古稀,發(fā)須花白的費揚古才艱難開口:“趁著還在家的這些日子,想玩什么,想吃什么,盡管去做?!?p> “有什么想帶走的,也說出來,阿瑪給你塞嫁妝里。塞不進去的,就放到陪嫁的莊子里,等將來四阿哥開府了,再搬過去。”
他背過身去,仰頭看著深秋的天幕,一雙早已爬上皺紋的老眼隱有晶瑩閃爍。
“阿瑪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覺羅氏低頭拭淚。
幼弟五格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安靜如雞。
顯然,這并不是個能讓人愉快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