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法律,背叛
88,
甩了甩發(fā)黏的鮮血,
戴平安把手自然而然的垂落到的槍柄旁邊。
在他的前方不遠處,是同樣把手搭在槍柄上的鄧巴警長,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在人群里發(fā)現(xiàn)了戴平安,悄悄的一路跟了上來。
見戴平安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他也不再躲藏,從茂密的灌木叢里直起身子。
“他只是奉命做事,你沒必要殺死他?!?p> “沒有必要嗎?他要是不死,那我該怎么向他解釋咱倆的關(guān)系,鄧巴警長,不,應該是鄧巴鎮(zhèn)長,黑水鎮(zhèn)新任鎮(zhèn)長,鄧巴先生?!?p> 戴平安拿左手手背在臉上抹了一把,本想把血抹干凈,卻把新舊兩種血漬混到了一起。鮮血的腥氣從鼻孔吸了進去,好像刺激到了他,戴平安越說越興奮:
“成為鎮(zhèn)長的感覺怎么樣?開心不開心?帶領(lǐng)指揮著幾百名警察和平克頓偵探,剿滅盜賊領(lǐng)地的感覺又如何?幾十年的夢想一朝實現(xiàn),是不是很開心?啊,哈哈……”
戴平安抑制不住的狂笑著,下一刻,他猛然停住,變得嚴肅起來:
“有個問題我想弄明白,鎮(zhèn)長先生,作為當事人,到底是當上鎮(zhèn)長開心多一點,還是殺死一名鎮(zhèn)長會開心多一點,嗯?”
問話的同時,戴平安的手掌已經(jīng)搭在了槍柄之上。
“我沒有開槍,”面對戴平安的挑釁,鄧巴警長小心的警惕著:“打死馬茲·約翰斯的不是我?!?p> “哦,原來是這樣,你沒殺他,那是誰殺了他,又是誰把他騙到警局的馬車上,運到貴格灣的呢?”
“戴平安,清醒些,請你冷靜一點。”
“冷靜?沒錯了,這才是一名警長該對一名通緝犯說的話。如果我不冷靜,你是不是就要沖我開槍,殺人滅口了?”
“我是不會當什么鎮(zhèn)長的,我已經(jīng)遞交了辭職信,等所以的事情結(jié)束,我就會離開黑水鎮(zhèn)!”
“哦~功成身退?!?p> 戴平安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表現(xiàn)的一點也不吃驚。
“我絕不會允許黑水鎮(zhèn)法律的純潔被玷污,更不會讓自己被你這種小人所威脅!如果有必要,我會帶著你這個惡魔一起下地獄!”
鄧巴警長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好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可面對義正辭嚴的鄧巴警長,收起笑容的戴平安再次咧開了嘴。
“法律?”
一口吐沫啐到腳下,戴平安笑的有些詭異:
“也對,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滅絕印第安人搶奪土地,才是法律所保護和提倡的行為。哪怕中間搞錯了,殺幾個華國人,也是在法律所允許的范圍之內(nèi)?!?p> “不過……”戴平安歪著腦袋看向鄧巴警長:“你的法律,你的純潔,關(guān)我什么事!”
“是你,出賣了自己的領(lǐng)導上司,把馬茲鎮(zhèn)長帶到貴格灣的;也是你,辜負了黑水鎮(zhèn)人民的信任,跟我這個通緝犯勾結(jié),沆瀣一氣的,呵呵?!?p> 笑聲很陰險:
“臟了就是臟了,洗的再干凈也不是當初。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從動手的那一刻起,你就沒法回頭。就算你現(xiàn)在殺了我,馬茲·約翰斯的死也跟你脫不了干系,更何況,現(xiàn)在你未必敢開槍?!?p> “你是擔心我還留著別的后手吧,放心,肯定有,”戴平安上前兩步,盯著鄧巴警長:
“不單單是我有,就連已經(jīng)死了的馬茲鎮(zhèn)長都留著后手,怎么樣,沒想到吧,鄧巴警長。順便問一句,你認識不認識一位叫??松木??”
看著臉色乍然變青,強忍著震驚的鄧巴警長,戴平安笑的就像一只捕食到獵物的豺狼。
“希克森警長已經(jīng)死了,是你殺的?!?p> “是,我殺的,我當然知道,可我說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名也叫??松木?。”
“沒有這個人?!?p> “真的沒有嗎?”
戴平安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的猙獰:
“如果沒有這個人,馬茲鎮(zhèn)長怎么會知道你跟盜賊領(lǐng)地有勾結(jié)?沒有這個人,又是誰在??松L死后,還能把平克頓偵探引向大平原之外的高樹地區(qū)?”
“如果真的沒有這個人,鄧巴警長您又怎么會放心的把守了一輩子的黑水鎮(zhèn),交給下一任警長呢?”
“被信任的人出賣,這種感覺不好受吧?或者,你現(xiàn)在就可以回頭問問他,為什么要出賣你?!?p> 戴平安的話音剛落,一個年輕的警察從鄧巴警長的身后,貴格灣的方向,單獨一人追了過來。
鄧巴警長沒有回頭,
他不是擔心戴平安趁他回頭的時候開槍,而是熟悉的腳步聲已經(jīng)足夠讓他認清來人是誰。
左輪手槍的擊錘被掰開,年輕的警察端著手槍,槍口指著的是戴平安。不過有意思的是,因為他出現(xiàn)在兩人的后方,所以他的槍口只需要輕輕一歪,子彈就可能走火打在鄧巴警長的身上。
而不管是戴平安,還是鄧巴警長,兩人都沒有拔槍。
“舉起手來!”
瑞德對戴平安大喊著,可戴平安根本沒有理會的意思,反倒是上下打量著瑞德。血色的面容,猙獰的笑容,還有仿佛要把他吞了的眼神,盯得瑞德心里陣陣的發(fā)毛。
他剛來,并沒有聽到戴平安和鄧巴警長之前在說什么。
“警長,您沒事吧?這個人是誰?”
“我沒事,你怎么過來了,不是讓你指揮追擊嗎?!编嚢途L的語氣有些疲憊。
“我心里還是有點不放心,就追過來看看?!?p> “盜賊領(lǐng)地的情況怎么樣了。”
“賞金獵人靠不住,詹姆斯·蘭頓帶人沖進去之后,放了把火,搶了一波后就跑了?,F(xiàn)在圖拉重新鎖上大門,正在跟咱們的人交火,不過用不了多久,就能攻進去?!?p> “很好?!?p> 連舊帶新的血污覆蓋了戴平安的面孔,但這并不妨礙他露出幾分戲謔的笑容。
“警長,這個人是誰?”
“他只是一個混蛋,”鄧巴警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zhuǎn)過身,看著一直躲在身后幾步遠位置的瑞德·??松?p> “你的槍法是我教的,瑞德,告訴我,是不是你開槍殺的馬茲鎮(zhèn)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