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遭受挫敗,加上龍飛的挑釁,還有觀眾起哄這個外來因素,八號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
這一刻,他只想將四號除之而后快。
他狂喝一聲,全身的肌肉配合他的手臂動作扭動起來,接著一拳往四號的臉龐打了過去。
“死!”
此等低劣的攻擊方式,龍飛還真瞧不上眼,正想反擊,叫對方知曉何為真正拳法的時候,悠長的鼓聲自四周響起。
原來不知不覺中,一炷香已經(jīng)燃燒殆盡,牢籠困獸斗第一關正式結束。
而也正是這一鼓聲,喚醒了八號,打向龍飛的拳也停頓了下來,間接救了他一命。
龍飛雖感無奈,但還是尊重斗獸場的規(guī)則,散去手上的渾厚真氣。
正眼也不瞧八號一下,轉身就走,回到十三號的身邊。
留下了手臂懸在半空,風中凌亂的八號。
對八號而言,自己這全力一擊,足以打爆雙手才能環(huán)保的石塊,那一個威力叫常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對方居然完全不放在心上,明顯在說他瞧不上自己。
恥辱!
八號的臉色變得陰沉無比,他打定了主意,下一關,他不只是要弄殘對方,而是弄死對方。
不過不一定非得自己出手,他還惦記著困獸斗的通關獎金,那是一比價值不菲的財富。
他瞧了那五位臨時抱團的參賽者們一眼,心中隱隱有了盤算。
……
隨著號角聲靜下,困獸斗舞臺中心處的空洞里傳來了轉動的鐵鏈聲。
此時龍飛才注意到原來四只刺皮獸的后腳根都栓著一根鐵鏈。
隨著鐵鏈的回收,一股讓刺皮獸無可抗拒的力量將它們拉扯回洞內(nèi),然后填上了空洞。
接著出現(xiàn)異動的是牢籠,伴隨著巨大的轟鳴慢慢地降了下來,直至沒入地面。
最后,大批的斗獸場護衛(wèi)魚貫而入,一對一核實地面上那些參賽者們的傷勢。
依然存活的家伙,馬上救治,然后送回休息室,而那些沒有了氣息的家伙,直接打了一個陣亡的手勢,然后裝袋拎走。
經(jīng)過最終點算,牢籠困獸斗第一關死了五位參賽者,都是被尖刺刺中要害部位,或者流血不止身亡。
龍飛終于體會到牢籠困獸斗的殘酷。
賽事有了結果,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愁。
那些歡天喜地的,笑著領錢去了,待會兒免不了大魚大肉,又或者再次下注。
那些愁眉苦臉的,將票根扔向了舞臺,破口大罵,污言穢語滿天飛。
龍飛隨著眾人回到休息間,赫然發(fā)現(xiàn)十三號已然不知所蹤。
他依稀記得對方走在隊伍的后方,經(jīng)過一個岔口之后,就沒有任何印象了。
是走錯地方了嗎?
他好言詢問守衛(wèi),殊不知對方卻不予理會,只是吩咐他好好養(yǎng)精蓄銳迎接第二關而已。
龍飛為此頗感無奈。
十三號究竟去了哪里?
在回到休息室的路途中,的確有一個岔口,只不過那個岔道的入口處可是有牢籠斗士在把守,不許任何人靠近。
這種地方一看就知道這是閑人免入的所在。
而此時有一個人正站在那些守衛(wèi)的面前,正是十三號。
龍飛料想得不錯,十三號的確是在這里與大伙走散的。
不過有一點龍飛錯了,十三號并不是走錯地方,相反,他是來對了地方。
那些守衛(wèi)一看有人闖入,大聲喝止,然后兇神惡煞地舉起武器圍了上去。
為此,十三號一點也不擔心。
只見十三號脫下面罩的時候,那些守衛(wèi)嚇了一跳,急忙收起武器,恭恭敬敬地向來者行禮。
“二少爺!”
十三號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蘇策臉色和悅,他沒有怪罪這些守衛(wèi)對他無禮,反而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以示獎勵他們干得不錯。
隨后從通道深處迎來了兩人。
一老一少,一男一女。
女子從服飾上來看,應該是一名丫鬟,她一臉擔憂地來到蘇策的面前。
不過此名丫鬟并沒有行禮,而是一臉擔憂的表情說道:
“少爺,你嚇死杏兒了!
你怎么可以如此胡鬧,跑去那種危險的地方玩。
若是因此受了傷,那該怎么辦才好!
回頭若是讓老夫人知道,肯定又會嚴厲地責罰少爺了。
我……”
說著說著,那名叫杏兒的丫鬟眼泛淚光了。
這絕對不是一個下人對待主子應有的態(tài)度。
蘇策懵了,他實在沒想到對方一來就是大招伺候,立即敗下陣來。
“杏兒別哭,別哭。
都怪我,都怪我沒有事先通知你們。
下次,下次一定預先告訴你。
你別哭了蛤?!?p> 蘇策居然反過來安慰對方,對主仆的關系而言,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是對蘇策而言,若對方的身份是青梅竹馬而不是丫鬟的話,那么這一切就解釋通了。
杏兒一聽,眼淚收放自如般說停就停,雙手叉腰,姿態(tài)瞬間顯得高高在上,語氣也變得非常嚴厲:
“下次?
一次還不夠,居然還有下次!”
對方的態(tài)度轉變之快打了蘇策一個措手不及:“誒?”
事態(tài)不妙了!
“沒沒沒,絕對沒有下次!
你聽錯了!”
杏兒一聽更不樂意了:“好你個蘇策,居然還敢狡辯,反了你還!”
她頓時不干,卷起了袖子,抬手狠狠地就往蘇策的手臂捏了下去。
“疼疼疼,我錯了,我不敢了!”
以蘇策的能耐,那杏兒的手勁根本就無關痛癢,只是兩人打小就是如此玩鬧,他也習慣了這種互動。
身旁的那名老者見差不多了,于是開口了:“差不多就行了,若是讓外人瞧見了,成何體統(tǒng)?!?p> 看來這位老者在家中的地位不低,而且在杏兒的心中還有擁有一定的震懾。
否則后者怎么會聞言便立即收手,并且恭恭敬敬地回話:“葛老教訓的是,杏兒不該失了分寸,知錯了?!?p> 那位叫葛老的老者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少爺應該累了,趕緊去打點一下?!?p> “杏兒這就去打點?!毙觾簩Ω鹄闲卸Y后,轉身為蘇策準備去了。
待杏兒走遠,蘇策對葛老抱了抱拳,并且行禮道:“謝師傅成全。”
葛老點點頭:“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氣門傷勢如何?”
看來蘇策受傷一事瞞不過對方。
蘇策搖了搖頭:“并無大礙,只是礙于那個四號,徒兒不便運勁療傷?!?p> 突然間葛老出手了,速度快如閃電,連續(xù)點在蘇策的數(shù)個穴道。
接著蘇策的身上爆發(fā)一股氣勢,實力不住飆升,遠遠超越狩魂六層的境界,到達了狩魂九層之高。
實力一旦恢復,蘇策一運氣,氣門上的淤堵迎刃而解,隨后吐出一口濁氣。
葛老看著蘇策不住點頭,雖然剛才在困獸斗中的表現(xiàn)可圈可點,但是不妨礙此子天資聰穎一事。
老者繼續(xù)問道:“這一次壓制境界的實戰(zhàn),有何得著?”
蘇策思考了一下,回答了八個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p> 葛老聞言開懷笑了。
習武之人最忌諱坐井觀天,固步自封,蘇策有這樣的覺悟,他感覺非常欣慰。
蘇策突然問道:“師傅,你覺得我當時若與對方過招,誰勝誰負?”
葛老想了一下,嘆氣地搖了搖頭:“以你當時狩魂六層的境界,若生死相搏,你不如他。
當然,若你恢復全盛實力,死的人絕對是他?!?p> 蘇策聞言并沒有氣餒,反而點了點頭:“徒兒也是這樣認為。
雖然對方境界只達狩魂四層,但是他給我的感覺非比尋常?!?p> 葛老捋了捋胡子:“沒想到啊,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正統(tǒng)的傳承,真想與對方的背后之人交流一二?!?p> 蘇策轉眼又問道:“師傅,你覺得此人如何?”
葛老愣了一下。
他這個弟子不但在習武方面天賦異稟,在生意的決策上也擁有自己的主見。
但是這一次他在那個四號身上非但猶豫不決,而且還三番四次詢問自己的意見,這種表現(xiàn)真的很反常。
葛老將自己與對方易地而處,便知道問題所在:“你是擔心自己一旦將對方置于對立面之后,自己無法完成超越?”
蘇策實誠的點點頭。
葛老被逗樂了,他搖了搖頭:“無可否認,相互競爭無疑是進步最快的一種方式,但是并不代表非得將對方置于自己的對立面。”
蘇策聞言整個人猶如醍醐灌頂,思路豁然開朗:“師傅,你的意思是?”
葛老不待對方說完,點了點頭。
蘇策立即拜謝道:“多謝師傅指點!”
收徒如此,葛老老懷安慰。
“趕緊沐浴更衣吧,剛才有下人來報,趙家少主前來找茬?!?p> 蘇策錯愕了一下:“趙胖子?父親不是與趙家家主達成共識,禁止那個瘟神進來斗獸場嗎?”
葛老不由自主嘆息一聲。
蘇策瞧師傅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知道此事應該跟自家大哥跑不了關系。
“沒事,有心人算無心人,這事不怪大哥?!?p> 蘇策很清楚大哥的性情,同時他也非常了解趙大寶。
那家伙簡直就是個胖鳳凰,非但無寶不落,而且不管飽還不走,天嵐城最為惡名昭彰的鬼見愁。
對方這回“大駕光臨”,恐怕麻煩大了。
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走,讓我來會一會對方?!?p> 葛老陪同蘇策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個八號你打算如何處理?”
蘇策搖了搖頭:“不過是一個卑鄙小人,根本無需我親自出手,而且……”
說到這里,蘇策目露精光:“我倒想看看四號會用何種方法去應付那個八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