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等了大半日的他心知有變,隨后他破了張燕北在外圍布置的幾個淺陋小陣,此乃小事,于他不過隨手為之。
隨后他將布置陣法的器材一一收斂,急速趕路翻山越嶺,終于在數(shù)日后找到一處理想藏身之地。
山澗溪前,陳清平消瘦身子隱在灰黑長袍下,爬滿蜈蚣般刀疤臉上,一雙清冷眸子隱帶憂慮,二十年來,見慣了人心與背叛,以常家之力,若張燕北真出事,他并不敢保證在此地隱藏便能萬無一失。
張燕北雖看上去頗有義氣,但,散修的心狠手辣與明哲保身,如何讓他不但有。
常家權傾元武,勢力數(shù)百年經(jīng)營,早已枝繁葉茂,陳清平心知,常文軒此刻必已張開大網(wǎng)搜尋自己,而張燕北卻是最后接觸自己之人!
“哎?!?p> 一聲輕嘆,隨后返身,鉆入身后大樹樹洞之中。
樹洞之中狹**仄,陳清平卻無不滿,如今于他來說,度過這一劫才是關鍵。
隨手激發(fā)改進的斂息禁止,運起不多的靈氣,邊緩緩吸納周圍靈氣恢復修為,邊進入龜息狀態(tài)中!
***
北蠻陣內(nèi),黑霧襲來,吞噬了整個北蠻。
一道刀光若驚鴻般劈開重重黑霧‘?!宦暎秳ο嘟?,張燕北執(zhí)力劈,一觸即退,又隱沒于黑霧中。
此刻,黑霧中,幾人皆不好受,身內(nèi)靈氣被這詭異黑霧加速消耗吞噬,若再找不到安全之地,眾人皆要葬身北蠻!
霧中六七道身影聞聲飛速趕來,有人‘喝喝’兩聲。
似接到某種暗語,幾道身影以喝聲為中心,向兩旁上下左右包抄而去。
半空之中,張燕北平日里咋咋糊糊,廝殺時卻謹慎不言,也不知他如何做到知人方位,在這詭異黑霧中,修為再高也無法通過神識辯物,而他卻總能尋到別人,安靜中摸至下方一人,當頭猛劈。
又是‘?!匾宦?。
‘啊...’
這一人卻無上一人幸運,雖用劍架住張燕北當頭一劈,卻因張燕北力道奇大,沒能接全,后腦至前臉被一劈而下,只發(fā)出一聲慘叫,身體自半空墜落。
張燕北無聲獰笑,又隱去身形。
“老四!”
“四哥!”
黑暗中,數(shù)聲悲呼。
隨后余下五人和聚,有人道:“大哥,這樣下去不行,前方已是未探索區(qū)域,老四老六被殺,咱們得先找個‘避霧地’,待白日黑霧散盡再來宰了這廝?!?p> 被稱作大哥的也果斷,只略一思索便道:“我們走?!?p> “啊!”
又一聲慘叫,就在幾人說話間,張燕北又摸至幾人身旁,揮刀斬去其中一人手臂,幸好其反應及時,否則便是攔腰而斷的下場。
“哈哈哈!”一刀得手,此時張燕北才囂張的哈哈大笑道:“想走,問過老子的刀沒?!?p> 那為首大哥一聲“走。”便不理會囂張的張燕北,戒備著飛向某個方向。
兩個時辰后。
一行五人落在一座矮峰峰腳十余丈寬灌木林中,揮劍斬了兩只在此躲避黑霧的低級妖獸,幾人才稍稍獲得喘息之機。
這方圓十余丈也不知何故,黑霧經(jīng)此地而無法彌漫,此地便是修士稱之的‘避霧地’。
此刻五人已是人人身上帶傷,狼狽至極,落地后皆背靠背戒備著。
半空中,張燕北見無機可乘,只得罵道:“特娘的,就你們幾個賊廝鳥也敢打老子主意,出來啊,砍不死你,我呸,屁本事沒得,莫讓老子遇到,下次可沒這狗屎運?!?p> 避霧地中,一圓臉中年揮劍斜指半空,面露猙獰回罵道:“孫子,有種再等兩個時辰再罵,我蒼山七煞絕不放過你,殺我四弟六弟,你死定了,整個元武國再無你...”
“三胖,住口?!逼渲幸粷M頭烏發(fā)的清瘦老者戒備著喝斷。
老者顯然在這幾人中威信極高,那名為‘三胖’的聞言閉嘴。
“哈哈,就憑你們幾個臭魚爛蝦也配威脅老張我,來來來,老張我就站著不動讓你百招,涼你幾個龜兒子也摸不著老張一根毛?!?p> “來啊,別當龜孫子誒,名號叫的震天響,膽子就跟鼠輩一般大,我呸,你們干脆別自稱蒼山七煞,改叫蒼山七鼠吧,啊哈哈哈!”
“你~”
避霧地中,數(shù)人怒火中燒,忍不住要出手,卻被那老者阻止。
接下來半柱香,任由張燕北如何挑釁漫罵,五人也不再言語,邊療傷邊戒備著。
濃霧中,張燕北無奈,靈力已被黑霧吞噬的厲害,只得無聲隱退。
就在他轉身欲退之際,一聲轟天震響,隨后避霧地內(nèi),蒼山七煞那五人各發(fā)出一聲慘叫,便銷聲。
這一變故驚的張燕北牛眼差點凸出,轉頭望去,‘避霧地’中灌木林消失,地上凹進去一大片,若是白日間,必能知曉,那凹痕延伸出去數(shù)十丈,似人掌印般,而掌印落下,其間生機皆滅。
這一驚非同小可,張燕北鋼針般的大胡子根根豎立。
黑暗中,兩道身影自空中緩緩飛落‘避霧地’。
原是一白發(fā)蒼蒼干瘦老叟與一中年男子。
老者滿臉褶皺,猶如山川大岳般的溝壑,顯已不知活了多少年歲,二人落地后,中年男子望著半空欲走遲疑地張燕北,淡淡道:“過來吧,有事問你?!?p> 張燕北在散修中摸爬滾打數(shù)十載,也不是硬鋼之人,大丈夫能屈能伸之道也是知曉的,這二人明顯修為超出他許多,尤以那老者,更是完全看不透修為,佝僂的站著,卻給他極為強烈的壓迫感,他直覺,若敢逃跑,只怕死的比那五位還慘。
只見他滿臉堆笑的御空而回,緩緩落下,道:“誒誒,不知二位前輩要問什么事,小張我知無不那個啥,就是知道的都說,肯定不會有所隱瞞?!?p> 中年男子望了眼白發(fā)老者,見老者渾濁的雙眼仍舊望著無盡的黑霧,他遂點點頭對張燕北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與常家內(nèi)侍起了爭端?”
張燕北驚愕回道:“那七只鼠輩是常家的人?”見中年人肯定點頭,張燕北疑惑自言道:“沒道理啊,常家的人怎么看的上老張我這點東西,還追了幾百里,差點進入危險區(qū)域,還跟老子拼死了兩人,難道是?”
隨后他自覺失言,竟在高人面前口稱老子,只得卑微的給了自己一巴掌訥訥笑道:“小張失言,前輩別怪?!?p>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你可知曉了緣由?!?p> “知道了知道,這事應該與我昨日救的一人有關?!睆堁啾壁s緊點頭回道。
聞言,白發(fā)老者望著無盡黑暗的目光也收了回來,落在張燕北身上,一時間,張燕北脊背崩的筆直,壓力頓時大增。
“哦?你昨日救了一人?所救何人,此人如今在何處?!遍_口問的是老者,語氣平淡,聲音沙啞,似已許久不曾開口般。
張燕北一時間心念百轉,牛眼般大的眼珠有一絲遲疑,他想到了陳清平的價值,想到了自身往后的境界修為,但在老者渾濁雙眸注視下,他心一橫,先保住小命再說,遂恭敬答道:“回前輩,小張本名張燕北,是天元國散修,昨日所救之人曾是圣元宗弟子,名為陳清平,現(xiàn)在在小張的洞府中療傷靜養(yǎng)。”
隨后,又將昨日經(jīng)過與為何出來一一道出,就連陳清平玄海修復的事都不曾隱瞞,當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者得知陳清平玄?;謴?,渾濁的老眼有精光閃過,皺巴巴的老臉似也平整了些。
二人靜靜聽著張燕北說完,中年人見老者又將目光望向遠處,遂溫和笑道:“張燕北,你昨日所救之人正是我?guī)熤丁!彪S后對著老者拱手又道:“這是我圣元宗太上長老南華真人,是清平師祖,帶我們?nèi)ツ愣锤?,稍后定有厚報。?p> 張燕北真是驚掉下巴,圣元宗太上長老啊,乖乖不得了,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大能此刻竟就在眼前,頓時彎腰行禮拜見,差點就給跪了。
隨后三人飛身而起,一路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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