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陽擺了擺手,道:“劍坊的一些小事罷了。”
陳景心中一動,問道:“可是和劍坊盜劍之事有關?”
老人看了他一眼,無奈道:“確實如此,四天前劍坊里已經(jīng)是丟了三柄上乘寶劍,這盜劍的賊人一而再再而三光顧,真是看得起我南溪秦家?!?p> “那趙家?”陳景想起了在劍來小閣中氣勢洶洶的趙子元。
“趙家是武林豪閥,我這小小劍坊哪里得罪的起。昨日趙家的長生劍鑄造完成后,便立即通知趙家來取走,以防萬一?!?p> 秦老緩緩坐下,眉間陰郁積聚。
“昨天夜里,我秦氏族人里身手最好的幾位徹夜守著長生劍。呵呵,沒想到賊人只是用了幾招便將人擊倒,帶著寶劍輕松離去。”
陳景為秦松陽沏上一杯茶,寬慰了幾句,卻見老人始終愁容不見。
“這件事始終是我劍坊的過錯,他趙家真要發(fā)難,我們也躲不過去。”
說完這句話,秦松陽嘆了口長氣,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這將近百歲的老人為劍坊操勞一生,遇這等意外難免心灰意冷。
“秦老,你先前說那賊人四天前盜過一次劍,昨夜又盜了一次?”陳景突然問道。
秦松陽點了點頭。
“劍坊有寶劍出世,賊人就能馬上跟著動手,時間把握得如此精準?;蛟S劍坊內(nèi)有賊人的眼線,或者賊人就隱藏在劍坊之中!”
“你說的有道理?!鼻厮申柨粗戎挛?。
“那不如一出引蛇出洞?”陳景湊到秦松陽耳邊,低聲說了自己的想法。
就和上一回引妖道出來一般,這一次總不會再遇上意外吧?
“好主意!”秦松陽贊道,旋即又有些落寞,“可即使引出了那賊人又怎樣,我秦氏族人根本不是那盜賊一合之敵?!?p> “老頭子我年輕時候雖然也自稱秦劍仙,可如今早已經(jīng)年老體衰,唉!還是沒辦法?!?p> 陳景與這位老人結(jié)識在半年前,兩人相談甚歡,尤其是對劍之一道的理解,更是如遇知己。
看著秦老這般失落模樣,他心中不忍,說道:“若秦老信得過陳某,就讓我來出一次力?!?p> “陳兄弟要出劍相助?”秦松陽驀地站起身來。
“真的?!标惥半m然不想招惹麻煩,還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哈哈哈!好!我就知道陳兄弟講義氣?!?p> 老人一巴掌重重拍在他肩膀上,放聲大笑起來,“等事情辦成功,秦家的好姑娘隨便你挑?!?p> 看著老人暢快的笑容,陳景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再仔細看秦老面龐上一點兒愁容也沒有,反倒有些容光煥發(fā)起來。
被他盯著看了好久,秦松陽不由尷尬的笑了笑,那笑容有竟有幾分詭計得逞的狡詐。
陳景瞬間明白過來。
姜還是老的辣!
原來這老小子是在裝可憐,騙他主動出手相助!
陳景拿起茶杯往嘴里灌了一口,皮笑肉不笑說道:“要引蛇出洞,自然要需要一柄值得賊人動手的寶劍,老先生準備獻祭哪一柄寶劍?”
秦松陽故作坦然地正了正臉色,腦海中盤算著該取出哪一柄劍。
這時候,陳景突然笑道:“秦老先生,我看最為合適的應該是您老花費九個月時間鑄造的最完美寶劍?!?p> 秦老聞言立時搖頭,“不行,那柄劍意義不一樣……”
“哎,賊人被埋伏過一次,現(xiàn)在肯定謹慎得多了,沒有真正的寶劍怎么能引得賊人出手呢?”
“你說是吧?秦老?”
陳景學著先前的秦松陽,露出了藏著幾分詭計的笑容。
“這……”秦松陽還是有些猶豫,連著解釋了幾句,可陳景始終是咬定青山不放松。
“秦老,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陳景循循善誘道。
“哼,就怕賠了夫人又折兵!”老人氣吁吁道。
“罷了罷了,就給你用上一次,不過能不能拿走還得看你自己!”
秦松陽走向高聳的云壁,身手撫在一塊凸出的石塊上。
忽的用力一拍。
“劍來!”
巖壁中間一聲劍鳴,只見一柄一柄古樸長劍激射而出,從上至下,飛速墜落。
穩(wěn)穩(wěn)當當落在了秦松陽手中。
秦松陽握住劍柄,用左手撫摸劍身,仿佛遇見了多年不見的好友。
“老朋友,好久不見了?!?p> 長劍再次響起暢快劍鳴。
“這柄劍是我不惑之年時花費九個月時間鍛造而成,那給出玉佩的雇主卻飄然遠去,這才一直珍藏在巖壁中?!?p> 陳景走得近了些,'贊嘆道:“果然是好劍?!?p> 說著又抬頭看了眼巖壁,“這處巖壁也很不一般?!?p> 秦松陽略顯得意,說道:“這巖壁是我十歲時發(fā)現(xiàn)的,確實是不一般。傳說宣寧府有三處神秘地方,呵呵,在我看來,都不如這處巖壁?!?p> 陳景沒有多做評論,別的不說,至少宣寧府老槐樹確實是槐樹有靈,非是凡物。
秦松陽撫著劍說道:“這柄劍乃是我一生鑄劍最愛,取這南溪地名,劍名南溪?!?p> 陳景看著老者將長劍遞過來,鄭重地伸出了雙手。
“好好對待南溪劍,若是它看不上你,那便沒法辦了?!?p> 陳景在接到南溪劍的瞬間,便覺得雙手一沉,好重的劍!
接著一股刺痛頃刻間傳遍全身。
從頭到腳,每一處地方都像是被利劍穿過。
“好劍!”
他握住劍柄,卻發(fā)現(xiàn)劍身不住地劇烈顫抖,似乎是不滿他這持劍之人。
這倒有些像騎馬時候遇到了烈馬。
“讓陳某來會一會你這烈馬!”
陳景放聲大笑,提起長劍,縱身躍起。
一道清澈的劍光揮灑開來,緊跟著院子里的花草紛紛搖曳,確始終沒有一片花瓣落下。
陳景手執(zhí)南溪劍,劍隨心動,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劍招,劍到了哪里便是哪里。
等停下劍招,只聽南溪劍輕鳴起來,聽那聲音好像還有幾分歡愉。
看到這一幕的秦老臉不禁黑了,有些后悔借出了南溪劍。
這老朋友不會變心了吧?
能瞧見秦老吃癟的模樣,陳景心中暢快,笑道:“便按方才計劃行事,如何?”
秦松陽“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