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銅甲力士身材魁梧,身形卻靈動異常,趁著徐平安沒注意,已經(jīng)一拳將他擊倒在地。
徐平安捂著胸口,艱難爬起身來。
“再來!”
銅甲力士聲音冰冷,沒有夾帶絲毫感情,舉著巨大的拳頭直奔徐平安面門。
徐平安才剛站穩(wěn)了身子就看到迎面而來的拳頭,下意識抬起長劍抵擋。
銅甲力士輕巧躲過劍鋒,又伸手化作虎爪抓向其肩膀。
徐平安根本來不及多想,只得橫過長劍來阻擋。
兩人一來一回,一攻一守,幾個回合后又是以小平安倒地告終。
等他站起后,銅甲力士又再度出拳。
雖然每一拳都是力道極重且快,但仿佛在隱隱領(lǐng)著徐平安施展劍招。
在陳景看來,這銅甲力士正是在幫助小平安喂招。
一次次,不厭其煩,比他之前喂招時候耐心了不少。
梁丘道人笑嘻嘻看向他,道:“怎么樣,我這銅甲力士還不錯吧?”
陳景施了一禮,道:“多謝道長了?!?p> 梁丘道人哈哈大笑:“不用多謝,請我吃我頓美味喝些美酒就成了?!?p> “好!今日陳某做東?!?p> 兩人有說有笑,很快離開了院子,只留下徐平安鼻青臉腫倒在院子里。
在他分心看向兩人離去時候,銅甲力士又是砸拳而來。
“起來!”
……
很快,三天時間過去,徐平安每日被銅甲力士揍得渾身腫痛,心疼得家中老母流淚不止。
每每這時候,徐平安都會傻傻一笑,說道:“娘,我覺得我越來越強了,這次我一定會成功的!”
這天上午,徐平安所在的武館里早就人聲鼎沸。
武館館主站在演武場的最高處,朗聲道:“今天是我武館比試的好日子,將要選拔出三名武館弟子,參加之后的宣寧府武試,大家都放開手腳來證明自己吧。”
宣寧府一直是習(xí)武風(fēng)氣濃厚,大概也和武林好閥趙家有關(guān)系。
每三年一次會有一次宣寧府武試,由這些武者展示自身的武藝,若是表現(xiàn)突變,便能由此得到個鯉魚躍龍門的機會。
最佳的是被豪閥趙家或是其他武林門派收入門下,成為名門子弟。
次之則是被選入公門擔(dān)任捕頭捕快,還有些則是被一些世家大族收為門客。
對于徐平安來說,自然是不奢望能選入武林名門,能夠當(dāng)上宣寧府的捕快,便是子承父業(yè)的最好結(jié)果了。
在武館圍墻外的一棵茂密老樹上,有兩個身影穩(wěn)穩(wěn)坐在粗壯樹枝上。
正是來此觀戰(zhàn)的陳景和梁丘道人。
兩人對武館內(nèi)的已經(jīng)開始的“小打小鬧”自然是不感興趣,帶著一盤香瓜子,一邊磕著一邊閑聊。
起初道人帶上了一壺美酒,硬是被陳景給丟在了書肆里。
這些日子喝了太多酒水,以陳大掌柜的酒量實在是難以承受。
整日暈乎乎的,什么正事也做不了,今日小平安比試說什么也不能再喝酒了。
梁丘道人砸吧砸吧嘴巴,又舔了舔舌頭,有些懷念起美酒的味道。
“哎呦,到小平安上場了,陳兄弟覺得是輸是贏?”
“我當(dāng)然希望小平安可以獲勝。”
陳景遙遙看向武館內(nèi)演武場,他視力極好,恰好又在高處,可以將里邊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與徐平安對戰(zhàn)的是一名壯碩漢子,一身勁裝,瞧上去威武非凡。
徐平安才一登場,下邊觀戰(zhàn)的人群便哄堂大笑。
“這小子怎么鼻青臉腫的?”
“去花船被小姑娘撓的吧?!?p> “別胡說,這小子毛都沒長齊呢,還不夠大呢?!?p> “哈哈……”
徐平安聽到下邊嘲笑聲,一下子緊張起來,開始手心冒汗。
耳邊傳來對手的大喝,這一瞬間他仿佛回到了與銅甲力士對練的時候,下意識舉起長劍擋在前方。
兩人你來我往,幾招過后還是沒有分出勝負。
隨著交手白熱化,徐平安逐漸沉入其中,忘卻了周圍人的嘲弄,眼中只剩下手中一把劍。
瞅準(zhǔn)一個時機,一劍制敵。
“徐平安,勝!”
對面壯碩漢子跺了跺腳,轉(zhuǎn)身離開。
“奇了怪了,這小子開竅了?”
“前段時間,徐平安在武館里誰都打不過啊?!?p> “有奇遇,遇上高人了?”
……
演武場下議論紛紛,就連武館的幾名教頭都嘖嘖稱奇。
這小子平日里笨的要死,大家都當(dāng)他是來湊數(shù)的,沒想到還能這么快干凈利落贏下一場。
陳景與梁丘道人對視一眼,露出笑意。
道人笑道:“孺子可教也。”
“多虧了道長相助。”
緊接著,徐平安又是連戰(zhàn)兩場,這小子是越戰(zhàn)越勇,在圍觀眾人的驚愕中,連拿兩場勝利。
只要再拿下第四場勝利,徐平安就能擠進前三,可以參加之后的宣寧府武試!
第四場,徐平安迎戰(zhàn)的是一名二十歲出頭的青年,身形消瘦卻眼如鷹隼,氣勢陰狠。
兩人很快在演武場上交起手來,頃刻間已經(jīng)交手數(shù)招,那青年招式狠辣,皆取徐平安要害。
還好徐平安有和銅甲力士對練的經(jīng)歷,往往能于千鈞一發(fā)之際護住自身,還能夠用劍反攻一招。
兩人這般僵持不下,下邊更是炸開了鍋。
這青年傳說可是一江湖門派秘密收取的弟子,天賦極佳,而且從小便埋首武學(xué),很多人都認為這青年會奪得這次比試魁首。
誰能想到,他竟然會和沒用的徐平安不分上下。
場上的徐平安可不管下面人的議論,這時候招數(shù)越打越快,他忙于應(yīng)對,已經(jīng)是額頭冒汗,雙手更是被震得發(fā)麻。
僅憑著一絲本能反應(yīng)回應(yīng)對方攻擊。
“不好,平安要輸了。”陳景坐直了身子,嘆了口氣。
小平安經(jīng)驗不及對方老道,再加上幾乎力竭,估計很快就要敗下陣來。
“這小子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梁丘道人放下手中的瓜子,道,“終究是開竅的晚,想要一直取勝,哪有那么容易?!?p>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啊?!钡廊溯p聲吟道。
很快,徐平安招式用老,被對方一腳踢中,重重倒在了地上。
最終,驚艷眾人的徐平安還是以第四名收場,與前三名一步之遙。
“走吧,回書肆等他吧。”梁丘道人收起瓜子,輕飄飄落在地上,“可別想著去安慰他,小家伙總要學(xué)著長大,不然一輩子活在你的陰影下,那可不好?!?p> 陳景原本想著去安慰徐平安,可聽到這句話后就歇了念頭,嘆了口氣,與道人一起回了書肆。
兩人慢悠悠回了書肆,和老鄭閑談幾句話,正坐下沒多久,就瞧見鼻青臉腫的徐平安沖了進來。
臉上卻是掛著驚喜萬分的笑容。
“陳先生,道長,我進宣寧府武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