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堂,陳謙先問一旁的大夫:“這位夫人情況如何?傷勢可嚴(yán)重?”
“除了額頭被撞了一下,并無其他傷勢。只須用藥敷幾次,便也全好了!”
陳謙聞言,放心許多:“真是有勞大夫了,我送您出去!”
將大夫送到門外,給了診金之后,便欲轉(zhuǎn)身再回屋內(nèi)去。
不成想,卻是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著一如既往的囂張。
“讓開,都給我讓開!”
王全忠喝斥著,帶著兩個手下從人群中擠了進來。
見到此人,著實有些意外,陳謙不由的皺起眉頭:“王全忠,你跑這里來干什么?”
但凡有此人在的地方,向來沒有什么好事。
更不要說上次之后,雙方已經(jīng)是結(jié)下了生死之仇呢。
“來干什么?自然是抓你治罪!”王全忠看著他,冷笑不已。
陳謙愣了一下:“我?治罪?我有何罪?”
上次搞這花樣不夠,還想再來一次么!
周圍的百姓們也是一臉疑惑。
王全忠冷哼一聲:“你駕車擾亂鄰里,損毀公物,連牌坊都被你給撞搨了!必須將你帶回去關(guān)兩天,再好好賠償街坊百姓的損失才行!”
聽到這話,陳謙方才明白了過來。
不過,那牌坊倒了他是真不知道。
想來,應(yīng)該是被馬車撞了一下,后來才倒的。
“我駕車那是為了救人,萬不得已,這才撞毀了牌坊和一些東西。等到之后再按價賠償就是了,何來罪行之說?”
陳謙沉下臉來,質(zhì)問對方。
這家伙分明就是沒事找事,想要找自己的麻煩。
“就是,人家分明就是為了救人,難道還有錯了?”
周圍的百姓們也都紛紛附和。
自從上一次差點栽在陳謙手中之后,王全忠便將陳謙給徹底恨死了。
這幾天來,他都在為那件事情善后。
中間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那是只有自己才知道。
因此,一聽說陳謙救人之事,他的第一反應(yīng)并非和其他人一樣,覺得這是一大善舉。
反而是想著怎樣利用這個機會,將陳謙給治一治。
尤其是聽說連牌坊都撞倒了后,便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帶人上門,想把陳謙給抓起來。
雖然這事不能將陳謙給徹底除掉,但打一打他的氣焰,讓他吃點苦頭還是可以的。
所以,即便是面對著眾人的聲討,王全忠也不為所動。
將眼一瞪,破口大罵:“怎么,你們想造反么?我現(xiàn)在乃是辦公,誰敢再多言,便是阻撓公事,一并鎖了帶回去治罪!”
這話一出,周圍的百姓們聲音是真的小了。
不過,看大家的神情,分明就是很不服氣的樣子。
見狀之下,王全忠很是得意。
回過頭來看向陳謙,說道:“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你驚擾了百姓,撞毀了公物,必須治罪!”
看這胡攪蠻纏的模樣,陳謙便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心思了。
“照你這意思,難道要袖手旁觀,看著車?yán)锏娜巳ニ烂??”陳謙大怒。
王全忠一臉不屑:“車?yán)锏娜艘嬉驗轳R驚而死,那也是他們的命,怪不得其他人。真要怪,就怪他出門沒選時辰,也沒選匹好馬!”
看到他這強詞奪理的神情,陳謙恨極。
正尋思著要不要沖上去揍他兩拳,以解心頭之恨。
卻聽外面有人說道:“好的很,這話我且記下了!”
聽到這聲音,王全忠和陳謙俱是愣了一下。
王全忠是因為此時還有人敢答話,所以有些奇怪。
而陳謙則是因為這個聲音有些熟悉,故此有些疑惑。
很快,從門外匆匆走進來了幾個人。
為首的一個,赫然便是高柳縣令鄭汲,他身后就是之前的那個馬車夫。
只不過,此時的鄭汲是臉沉如水。
盯著王全忠冷冷的看了一眼,便向著屋內(nèi)匆匆走去。
方才說話的人,正是這位縣令!
“他怎么來了?”
此時的陳謙與王全忠,心中都涌現(xiàn)出了這個疑問。
恰好,鄭汲剛剛走到堂屋外時,那個少婦從里面出來了。
見到鄭汲之后,卻是躬身行禮道:“孩兒拜見父親!”
一聽這話,在場之人全部都明白了過來,原來那少婦乃是鄭汲的女兒。
王全忠聞言,身體不由的顫抖了一下,如遭雷擊一般。
臉色也一下子變得驚恐了起來!
傻子也知道,他方才說的話,是徹底將鄭汲給得罪了。
雖然說鄭汲并未發(fā)脾氣,僅僅只是說了句話而已。
但就這一句話,在王全忠聽來卻是勝過千言萬語,如同刀劍一般厲害。
看到他這模樣,陳謙不由的在心中冷笑。
“看來,他今晚是別想睡個好覺了!”
自己也沒想到,隨手救的人,居然是縣令鄭汲的女兒,這可真是七的不能再巧了!
另一邊,鄭汲已經(jīng)是從女兒口中知道了詳情。
此時,便向著陳謙走了過來。
陳謙連忙躬身行禮:“見過鄭縣令!”
“好!今日之事多虧你了,這份恩情,我會記下的!”
與看王全忠不同,鄭汲此時看向陳謙的目光,卻是柔和無比。
雖然他這話也平淡,聽起來與對王全忠說的好像差不多,但意思可謂是天差地別。
說完這句話,他便不再多說了。
讓跟來的仆人幫著收拾了一下,而后便帶著女兒離開了。
很快,鄰居們都議論著散去了。
今天這事真猶如精彩的大戲,著實是將他們的心給吊得忽上忽下的。
原本看著陳謙是受人贊譽,而后卻又見到王全忠囂張,似乎陳謙要受到欺負(fù)。
誰知道轉(zhuǎn)眼之間,縣令出場!
將王全忠的氣焰給打了下去,陳謙又得到了贊賞。
王全忠也離開了,來時囂張得意,去時卻是灰溜溜的,還帶著驚恐。
等到眾人散去,陳謙才忽然發(fā)現(xiàn),董何竟然也站在門外,連忙上前行禮。
“先生何時來的,快快到屋內(nèi)安坐!”
“比鄭縣令早來一點,倒是將這事給看在了眼中!真想不到,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啊!”董何笑了笑,言道。
兩人一起進了屋內(nèi),陳謙連忙讓林氏燒水煮茶。
董何終究是身份不一樣,與自己的關(guān)系也不一樣,自然不能夠倒碗井水打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