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進門,便見到王重站在院子里。
旁邊站著不少男男女女,大家圍成一團,笑聲頻傳。
一開始還不知道在干什么,等到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們是在玩游戲。
雖然這個時代無法與科技社會相比,但人家的娛樂項目可也不少。
像是常見的投壺、博戲、圍棋、蹴鞠,那都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游戲。
尤其是在這樣的一個日子里,正應該輕松一下,好好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看見他過來,王重便招了招手:“陳謙來了!來來來,過來坐吧!”
“晚輩陳謙,拜見太公,祝太公福壽延年!”陳謙忙上前拜見。
一旁的王卞與王蕓,此時也連忙過來打招呼,大家算是相互拜了個年。
“陳嗇夫可會玩此投壺之戲么?不如也試試看!”王重笑問。
“不瞞太公,晚輩平日里是少練此物。若是上得陣來,怕是得出丑了!”
投壺這個東西看著簡單,拿箭往壺里面扔就是了。
但實際上這其中的難度可不??!
尤其是對于力道和角度的拿捏,那更是要求甚高。
王卞見狀,在一旁慫恿:“兄長說哪里話來,此處都是自家人!大家圖個開心罷了,你也上來試試看吧!”
“就是就是,我都在玩,你還有什么可怕的!難道你還能比我更差不成?”
王蕓這小姑娘生怕事不大,使出了激將法來。
其他人對陳謙不熟悉,所以,倒是沒有多說什么。
“今日正旦,皆是尋個開心罷了,你便試一試吧!”王重又說道。
陳謙見沒法推辭,只得應允。
“既然如此,那晚輩便獻丑了!”
聞言,周圍的人連忙將位置給讓了開來。
投壺這個游戲,用的可不是一般的大水壺,而是一種像花瓶一樣的專用瓶子。
這種瓶子并不高大,大概有三十公分的樣子,其腹大而口特別小。
在這壺內(nèi)還裝著豆子,主要是為了避免箭矢投進去之后,又被彈出來。
一般來說,在宴飲的時候常常會玩這種游戲。
輸了的人一般要喝酒,或者是輸一些東西給得勝者。
有這些彩頭的話,玩起來更能讓人有動力不是。
陳謙站在線外,手中拿著四根箭矢。
右手先抽出一根來,開始瞄準遠處的那個壺。
這如果是用箭去射的話,那恐怕還要簡單不少。
關鍵是用單手投,實在很難控制。
他正在投之時,旁邊的王卞等人都認真的看著。
見到他遲遲不動作,王卞與王蕓都不由的著急了。
“怎么還不投,該不會陳家兄長真不會吧?”
王卞倒是信心十足:“不應該??!這東西即便是沒有玩過,看一眼也就會了。以兄長的性格,沒有把握之事他是不會做的!”
就在兩人低聲說話之時,陳謙終于動了。
只見到他右手輕輕一揚,手中箭矢脫手而出,徑直落入到那壺中去了!
但他并沒有就此打止,一箭剛出,另一支箭矢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手中。
嗖的一下,又擲了出去,一連四下如同一氣呵成般,竟半點凝滯之感。
院內(nèi)眾人都被鎮(zhèn)住了,看了看他,又再看那壺中之箭。
只見那四枝箭矢直直的插在了壺中,如同被捆束在一起似的,連壺口的邊都沒有挨到一點。
眾人沉寂,王重忽然拍手叫好:“好好好!陳嗇夫當真是好本事,如此精彩的投壺,老夫已經(jīng)多年未曾見過了!”
“哈哈,我就說兄長一定能行吧!”
王卞高興不已,像是自己投中了一樣。
王蕓看看那箭矢,再看看陳謙,歪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陳謙連忙謙虛道:“太公過譽了!僥幸射中,不值一提!”
“嗇夫不需自謙,這可不是僥幸能做到的!咱們進里面說話吧!”
王重笑了笑,轉(zhuǎn)身走了進去。
陳謙見狀,連忙跟上。
進了大堂之后,兩人分別坐下,仆人上茶。
“你可去見過鄭縣令了么?”剛剛喝了口茶,王重忽然問道。
陳謙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點了點頭:“先去向縣令、縣丞他們拜會過,這才來的您這里!”
“嗯,魏海泉的臉色很不好看吧?”王重捊著胡須,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聞言,陳謙不由的細想了一下。
記得之前拜年的時候,對方的確是板著一張臉。
不過,魏通向來如此,給人一種不茍言笑的感覺。
再說,自己與對方本來就不和,拜年只是禮節(jié)而已,所以也并沒有特別在意。
“并未看得太清楚,畢竟,晚輩與他關系不太好!”
對王重說這話,自己還是比較放心的。
畢竟,以對方的身份,自然不會到處去嚼舌根。
“呵呵,往后恐怕你們的關系更不好了!”
“這是何意?”陳謙聽了,頓時吃了一驚。
尋思了一下,自己最近好像并沒有得罪他??!
如果不是沒有辦法的話,恐怕自己是不會和對方鬧僵的。
見他有些疑惑,王重便放下茶盞:“你可知,鄭汲打算將其余四鄉(xiāng)的嗇夫都免了嗎?”
“他用的理由,乃是其他幾鄉(xiāng)嗇夫做得沒有你好,乃是尸位素餐之輩,很快就都要換人了!”
這事陳謙倒真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以王重的身份應該不會騙自己。
看來,鄭汲現(xiàn)在終于是開始動手,要將大權從魏通手中給全部奪回來了。
之前就覺得,他好像對自己做的事情有些過于支持了。
現(xiàn)在想想,恐怕那個時候他就已經(jīng)是有了計劃。
支持自己,一方面固然是因為,自己干的都是好事實事。
另外一方面,恐怕也是因為他有這個戰(zhàn)略需要。
否則的話,即便是支持,力度也一定不會這么大,尤其是像買牛那件事情。
看起來,似乎自己被鄭汲給利用了一下??!
但轉(zhuǎn)念一想,反正自己與魏通之間,幾乎沒有調(diào)和的可能了,再鬧僵又能如何呢。
想到這一點,陳謙便釋然了,向王重拱了拱手:“多謝太公指點!”
王重看著他臉上神色不變,心中很是贊賞。
“魏通此人心胸狹窄,不成大器!你與他鬧僵了,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是!”
“對了,再過一段時間乃是我五十壽辰,到時候家中設宴,你也過來吧!”
說到這里,王重忽然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