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破空,帶起刺耳的戾嘯。
這些兵卒都是鎮(zhèn)南軍之中的精銳,人人手持弓箭,便足以證明他們的力量不凡。
由他們手里面射出來的箭矢,都是足以穿透石頭的!
這可不是開玩笑,在這個世界之中,由于可以鍛煉出真氣的緣故,普通人的力量都變得極為強大。而這些精銳,實力自然是更強。
大量的箭矢飛空而來,沈長安卻只是冷笑一聲,手指一點,一塊巨石忽而飛起,直接攔在了半空之中。
當當當!
大量的箭矢撞擊在其上,立刻被攔截下來,而隨后,那石頭竟然在半空之中飛舞回旋,射殺而來的箭矢,輕而易舉地就被破解了。
張鴻羽的臉色微變,能夠用法力搬運一塊石頭不算什么難事,但如同沈長安這般如臂使指,那就極為困難了。
沈長安信手一揮,那大石直接朝著張鴻羽的方向飛去。
眼見得這么一塊大石頭直接飛砸下來,張鴻羽的臉色也是微微變化。
這石頭飛來的速度不快,他若是有心要逃,自然也能夠逃得走。但是他若是逃走了,那他身后的這些兵卒就要倒大霉了。
這些兵卒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每個人都是他手下的寶貝,傷了一個他都要心疼半天。若是讓這大石頭落下來,起碼得有三五個人被砸死。
張鴻羽自然不能夠坐視,立刻運足了真氣,一躍而起,雙足猛地發(fā)力,直接搶先那石頭一步,落在了石頭之上。
按照他的判斷,只要他這么一落下,這石頭保準會被他壓下去。
然而,他人方才踩在石頭之上,突然感覺到石頭一動,竟然反過來朝著沈長安的方向移了過去。
沈長安看似揮手將石頭丟了出去,實際上,卻仍然是用搬運神通駕馭著大石。張鴻羽飛身而上,可以說是正中下懷,被沈長安直接拖了回來。
張鴻羽立刻知道不妙,腳下的石頭不能夠再踩,立刻躍下,想要朝著沈長安迎頭斬下。
然而,他的身軀剛剛躍起幾分,那石頭又忽而抬上去了幾分,墊在了他的腳下,讓他一躍而上的勢頭頓時一滯。
隨后,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那石頭忽地旋轉(zhuǎn)起來,讓張鴻羽腳下頓時不穩(wěn),一個跟頭,直接摔了下來。
張鴻羽方才落地,還未能站穩(wěn),便感到頭頂一片陰影,抬頭一看,那石頭又已經(jīng)壓了下來。
他連忙運勁雙掌雙腿,奮力一舉,卻感覺自己舉了個空。
愕然之間,張鴻羽一瞥,那石頭竟然剛好差了這么一厘米左右,就這樣懸在了半空。
而就在這時,沈長安卻忽而躍上了大石頭,雙腳一踏,伴隨著石頭的重量一起,猛地壓在了張鴻羽的身上。
這一下差點沒將張鴻羽給壓吐血來!
他方才準備好好的,全力以赴,力道卻使了個空,什么都沒能夠摸到。而就在他疑惑的時候,沈長安又加了把勁,一口氣將石頭壓下。這個時間點,剛好是他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時候。
張鴻羽是一點兒的防備都沒有,就讓沈長安給活活壓制住了。
若非是他的武功了得,真氣充足,這一下就能夠?qū)⑺募棺到o壓斷。
身后的兵卒看到這一幕,有心想要前來援助,但又不敢射箭,生怕傷到了下面的張鴻羽。
沒得辦法,眾人只能夠紛紛涌上,打算幫助張鴻羽分攤力道,其他人再伺機斬了沈長安。
但是沈長安豈會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只見得他猛然抬起腳來,鼓足全身的力氣,轟然一腳直接踏下!
砰!
一聲巨響傳開,張鴻羽的身軀頓時陷入到了土里面,他的幾根脛骨傳來了劇烈的痛楚,直接接觸到的手骨更是“咔嚓咔嚓”,已經(jīng)碎裂了開來。
“張鴻羽,讓你手下的兵給我滾開!”
張鴻羽臉色漲紅,連吃兩招,他已經(jīng)傷得不輕,如果可以的話,他是真的想一把將頭上的人給摔出去。
然而,石頭之上不斷地傳來下壓的力道,張鴻羽心中清楚,對方仍然在用神通控制石頭,莫說是他掀不動這塊石頭,縱然是掀得動,對方也不會摔倒。
看著那些不斷沖過來的兵卒,沈長安冷聲道:“張鴻羽,我要是再來一腳,你吃得住嗎?”
此刻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張鴻羽也不得不低頭,咬牙道:“弟兄們,退下去!”
眾多兵卒臉色難看,沈長安方才說的話他們也不是沒有聽見,若是他們繼續(xù)前沖,那就不是在救張鴻羽,而是在害他了。
眾人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卻,但是目光都死死盯著沈長安,想要看是否有什么破綻。
一旁的玉清仙見得沈長安踩著張鴻羽,連忙上前說道:“道長,還請手下留情。”
沈長安瞥了她一眼,冷哼道:“手下留情?這幫畜生殺了清河村上下的時候,可曾想過手下留情?”
張鴻羽咬牙喝道:“殺清河村的村民,還不是為了剿滅叛軍?若是叛軍不死,這些村民,不也是一個死?”
沈長安冷笑著說道:“張千戶說得倒是輕松,你們既然是來殺叛軍,為何不用叛軍的人頭來做陣法,反而是要用百姓的人頭?”
“若是叛軍這般好殺,還需要陣法作甚?”
“呵,打不過對方,便殺戮無辜百姓來做陣法,張千戶當真是為公為民,感動蒼天呢。不過,小道素來和常人的想法不太一樣,讓小道猜一猜,你們應(yīng)當是打不贏叛軍,又擔心叛軍收下了這些村民,壯大自己的實力,所以干脆便殺了他們來做陣法,對吧?”
張鴻羽的眉宇直跳,鎮(zhèn)南軍之所以殺光了周邊的百姓,未嘗就沒有這個打算。
叛軍現(xiàn)在的根基畢竟還淺,這些村民幾乎就是他們最好的轉(zhuǎn)化對象。讓這些百姓落在了叛軍手里面,肯定不會殺掉,反而是會好好照看,將其轉(zhuǎn)化,成為他們的一份子。
一旁的玉清仙也無話可說,鎮(zhèn)南軍為了自己的利益,直接斬殺了周邊幾個村子的村民,又以他們的魂魄尸骸來布置陣法,這種事情簡直聳人聽聞。倘若這件事情傳出去,周邊的村民必然暴亂。
鎮(zhèn)南軍能殺這幾個村子的人,自然就能夠再殺他們。一旦叛軍勝利,那接下來要死的人,會不會就是他們?
如此一來,定然會有大量的村民逃亡,還有部分村民會索性加入叛軍。
逃亡的村民帶來的連鎖反應(yīng),甚至于會荼毒整個幽州,屆時,加入到叛軍的人還會越來越多。
等到上面的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只怕是大半個幽州,就已經(jīng)不在掌控之中了。
鎮(zhèn)南軍這是下了一手臭棋,這一戰(zhàn)不管他們成功與否,之后帶來的連鎖反應(yīng),都是難以承受的。
當然,如果他們能夠徹底封鎖這里的全部消息,事后殺光所有叛軍,自然能夠?qū)⒇熑味纪平o叛軍的身上去。
只是可惜,他們遇上了沈長安。
沈長安不會管什么叛軍,也不會管大乾如何。但讓他看到了這陣法,他自然就會出手拔出。
陣法一破,之后的事情那就不好說了。
張鴻羽的念頭急轉(zhuǎn),顯然也想到了這一茬,連忙開口說道:“道長,此之一戰(zhàn),于我大乾,于我鎮(zhèn)南軍而言,皆是不可失敗的一戰(zhàn)。此前多有冒犯,還請道長原諒,倘若道長愿意就此罷休,我鎮(zhèn)南軍必然會有厚禮送上?!?p> 玉清仙聽的這句話,氣得臉色僵硬,堂堂鎮(zhèn)南軍,且不說做出了這等駭人聽聞的事情,居然在事情敗露了過后,還要向沈長安討?zhàn)?,甚至于要送禮求和。
“張千戶,你等的做法,未免也太難看了!”
張鴻羽卻是冷笑一聲,說道:“玉郡主,你高高在上,想要游戲人間便游戲人間,想要斬妖除魔就斬妖除魔,哪兒懂得我們下面人的生活方式?”
“住口!我已經(jīng)不是郡主,休要再提這個稱呼!”玉清仙的臉色驟然一邊,厲聲喝道。
“哈哈哈,玉郡主,這話你說得,大乾皇族說得,龍帝說得,但我們下面的人可說不得。你想斷絕關(guān)系便斷絕關(guān)系,哪有這么容易的事情?”
玉清仙的一雙美目幾乎要噴出火來,手中長劍緊握,恨不得上去斬下張鴻羽的頭顱。
只是她最終還是忍了下去,又看向了沈長安,說道:“道長打算要如何處理?”
沈長安聽了他們兩人交談半天,心中的殺意已經(jīng)削減了許多。
“張千戶,你若是帶著你手下的人直接離去,我便放了你們一馬。但你若是不知好歹……道士我能殺你一次,就能夠殺你第二次,明白嗎?”
張鴻羽的臉色僵硬,他若是沒能完成任務(wù),這般灰溜溜地回去,雖然礙于張家的原因,不會受到什么懲罰,但是面子上卻過不去。
只是現(xiàn)在,他也不敢要這個面子。
他能夠感受得到,頭上的那個人是真的狠辣,莫說是他一個大乾的貴族,縱然是他張家的族老在這里,那個人只怕是也敢直接動刀。
“好,我答應(yīng)了。”
聽得張鴻羽答應(yīng)下來,沈長安飄身起來,將石頭一扔,放過了張鴻羽。
張鴻羽此刻也是手腳發(fā)麻,口鼻溢血,沈長安方才是真的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倘若是再晚一會兒的話,他只怕是得出現(xiàn)手腳壞死的情況。
“千戶!”
“千戶大人!”
幾個親兵立刻趕過來,將張鴻羽給扶了起來。
張鴻羽在眾人的攙扶之下,站直了身子,朗聲道:“道士,可敢留下你的姓名?”
沈長安瞥了他一眼,淡然道:“貧道凌霄子。”
“好,凌霄道人!你且記住了,今日的事情,張某人認栽了。但是鎮(zhèn)南軍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我們走!”
說罷,張鴻羽帶著手下的兵卒,直接轉(zhuǎn)身離去。
沈長安也沒有什么斬草除根的打算,區(qū)區(qū)一個張鴻羽,他并沒放在眼里,而這百余兵卒,他一個人也殺不干凈,必然會有人溜走,鎮(zhèn)南軍怎么著都會知道這件事情是他做的。
至于留下自己的名號,其實就算是他不留,人家打聽一下,也會知道這位力破千鈞,持棍行俠的凌霄道長。
因而沈長安干脆就沒有管這些人,任由他們離開了。
再說了,如果他真的殺性大發(fā),身邊的這位凈妖司百戶可不會真的就坐視他殺人。
雖然玉清仙也同樣因為鎮(zhèn)南軍所做的事情憤慨,但她到底是朝廷之中的人,沈長安要當著她的面殺戮鎮(zhèn)南軍,玉清仙自然不會放任。
不過好在沈長安沒有動手的打算,也是讓玉清仙松了一口氣。
“凌霄道長倒也是個仁厚的人……”玉清仙心中這般想到。
沈長安見得張鴻羽等人離去,自己便繼續(xù)拿起頭顱,開始縫合。
忙碌了這么些日子,已經(jīng)快弄好了。清河村是個小村子,上下不過百余人,沈長安一日便能夠超度五六十人,到了現(xiàn)在,總算是要完工了。
“哎,道士,你處理完了這里,打算去什么地方?”玉清仙開口問道。
沈長安沉默了下來,他破了這里的陣法,其他各處的陣法也會應(yīng)聲而破,理論上等待些許時日,就會有陰差帶走這些冤魂,不需要他前去超度。
“大約,是往東方走吧。”
獸皮古書在靠近目標的時候,其上的圖案就會變得明亮,特別靠近的時候,那圖案簡直就像是會動的一樣。
靠著這個法子,沈長安倒也勉強認出來了去路。
他原本打算前去臨安城找鄭虎義打探線索,后來得了指引,索性就沒去理會那老土匪,自個兒走到了清河村這邊。
而這圖案給出的方向,便是向著東方。
沈長安也不知道究竟在哪兒,玉清仙問起來,他也只能夠給出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道士,要不然,你跟我一起走吧?”玉清仙詢問道。
沈長安無奈地笑道:“還是免了,在下孤身一人習慣了。玉大人若是還有要事,便先請吧。”
玉清仙嘆了口氣,看得出沈長安對于凈妖司有些排斥,隨后也不再多言,騎上了自己的白馬,縱馬飛馳,轉(zhuǎn)瞬間便消失了。
簡而言之的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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