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常來看望祖庚年的時候,告訴他,他的暈倒是因為剛獲得然力,身體還未能適應(yīng)過來而導(dǎo)致的。
如果放任不管,長時間下去他的身體就會越來越難以駕馭這股然力,最后甚至?xí)兂梢粋€徒有生肖符印的廢物。
祖庚年覺得自己需要像別的御然師一樣,進(jìn)行歷練。
但要想成為一名正式的御然師,他必須要先到御然司領(lǐng)取御然令。
所以,休養(yǎng)了一天后,少年按照計劃,來到了八谷城御然司。
這里毗鄰御然獵手的酒館,來往走動的人群大都是御然師,有很多人保持著幻化狀態(tài)。
這些御然師中,有頂著圓圓的鼠耳、長長的兔耳、尖尖的狗耳、低垂的豬耳的;也有拖著靈活猴尾、身繪霸氣虎紋、眼藏狹長蛇瞳的;不乏頭冒牛羊犄角、戴有各異雞冠、留著飄逸馬鬃長發(fā)的。
他們的生肖幻體色彩繽紛,亮黃色、銅棕色、赭紅色、晶藍(lán)色、濃墨色、銀灰色、紫羅色、土褐色、碧綠色、火紅色、湛青色,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但整條街上,唯獨(dú)只有祖庚年頭頂著一對雪白的龍角。
這難免會引來來往行人的目光。
其中有的目光顯現(xiàn)出嫉妒、有的是懷疑、有的是輕蔑,但多數(shù)是驚奇。
祖庚年踏步走進(jìn)御然司時,對街酒館里,三個御然獵手遠(yuǎn)遠(yuǎn)觀望著。
他們剛把狩獵回來的異然獸交給獵手會,因為上交的異然獸品階太低,換取的賞金也不多,三個人都不禁得罵上一兩句臟話。
“瞧見沒,這小子竟然是龍屬御然師,我聽說龍生門破封,生肖龍都恢復(fù)了獸性,他怎么還能成為御然師?!”身材高大,長著一雙銀灰色羊角的長髯大漢喝道。
“看他那對白色的龍角,說不定還掌握著光之然力!真是走了他奶奶的大運(yùn)!我還從未見過光之龍屬御然師?!笨菔菽凶诱f著啐了一口唾沫。
翹腿坐在一旁的妖嬈女人,鄙夷地瞥了一眼枯瘦男子,望著少年的背影,捋了捋天藍(lán)色的馬鬃長發(fā),微啟唇齒道:
“看不出來嗎?這小弟弟可是奇臨御然師呢。奇臨御然師本就是御然師中的異類,能出現(xiàn)難得一遇的光之龍屬御然師也不足為奇?!?p> “奇臨御然師?哈哈,我聽說十個奇臨御然師里,有九個都是廢柴?!遍L髯大漢喝笑著。
“這小子絕對他奶奶的是個廢柴,我怎么看他都不順眼?!笨菔菽凶佑诌艘豢凇?p> 妖嬈女人換座到鄰桌,輕笑道:“你們兩個要來打賭嗎?我倒是覺得這位小弟弟有很大的潛力。”
“嘿嘿,賭什么?”枯瘦男子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妖嬈女人。
他早就對眼前這個女人垂涎三尺,奈何她的品階比自己和長髯大漢都要高,非分之念在寶貴的性命面前,還是要收一收的。
妖嬈女人輕蔑地看了枯瘦男子一眼,轉(zhuǎn)而問長髯大漢:“我知道他想賭什么,那么你呢,大山羊?”
“賭什么無所謂,我只關(guān)心怎么個賭法?!遍L髯大漢回答。
“好,”妖嬈女人撇嘴一笑,“就賭他的品階是否高于八品,若是在八品之下,就算我輸,今晚陪你們玩一玩也是可以的。若是高于八品,那你們今天的賞金都要交給我,而且要在這條街上滾一圈,你們覺得如何?”
枯瘦男子立馬顯露出猥瑣的笑容,他覺得這沒有任何懸念,自己成為御然師至今也有十幾年了,仍然只混得個八品二階的地步,這小子一開始就能達(dá)到和自己一樣的品階,他打死都不信。
“你要睡,就睡瘦子吧,我只要你的賞金。”長髯大漢說道,得到了女人的同意。
接下來三個人一起走進(jìn)御然司,拭目以待這位少年能給人帶來怎樣的驚喜。
御然司的主錄遞給祖庚年一疊登記紙,他很快便填寫完備。
主錄接過紙張,看了看,立馬笑容滿面,客客氣氣地讓祖庚年稍等片刻。
祖庚年在等待時,發(fā)現(xiàn)有三個人一直在觀察自己,不由得對他們多加提防了些。
很快,主錄便拿出一塊雕刻精美的御然令遞給了祖庚年。
“公子,能喚出您的生肖龍讓小的開開眼嗎?我這恐怕以后是見不到龍屬御然師了?!敝麂浺笄谇蟮馈?p> 祖庚年搖了搖腦袋,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的生肖龍比較害羞,不愿意在陌生人面前現(xiàn)身。”
“是小的沒有福分了,哎,您快試試看品階多少,我猜您的品階絕對不會低,起碼要九品三階。”
祖庚年按照主錄的指示,將御然令放在左手的符印之上。
這時,祖庚年突然驚慌起來,他忘記自己的生肖獸是龍王,萬一顯示出太高的品階,讓人看到,那就完蛋了。
可為時已晚,細(xì)微的白色然力已經(jīng)鉆進(jìn)御然令中,令牌表面閃著白色的光,幾次閃爍過后,恢復(fù)了平常狀態(tài),祖庚年疑惑不解。
在一旁的三個人湊近瞧了瞧,祖庚年撇過身,給主錄看。
“我這是什么品階,怎么沒有顯示呢?”
主錄將腦袋湊到跟前,細(xì)細(xì)看了看,又換了一塊御然令,結(jié)果還是一樣。
他禁不住砸吧了幾下嘴巴,嘴里發(fā)出疑惑的長嘶,然后難為情地看向祖庚年。
“公子,別怪小的眼拙,可已經(jīng)換過了一塊,牌面上還是沒有顯示,這恐怕是因為公子的品階實(shí)在低的不行,以至于連九品一階都不到,才沒有顯示?!敝麂浾f完,側(cè)目打量著少年的神情,卻發(fā)現(xiàn)他好似松了一口氣。
“哈哈哈,沒事沒事?!弊娓暾f完把御然令掛在了腰間。
剛要走,他卻被一個身姿妖嬈,但面露兇色的女人攔住了去向。
“姑娘為何攔我去路?”祖庚年警惕地看著女人。
“臭小子,你也太不給我爭氣了,虧我那么看好你,你竟然連九品一階都不到!害得老娘打賭輸了,賠了銀子不說,還要陪······不打你一頓,難解我心頭之恨!”
祖庚年正納悶,只聽得身后的主錄大聲呵斥女人。
“星嵐姑娘,你要打誰?這位公子可是福壽堂的少爺!”
名叫星嵐的女人憤恨地瞪了主錄一眼,然后臉上堆滿笑意,試圖伸手觸摸祖庚年的臉,卻被后者閃躲開來。
“原來是祖家的小少爺,是民女不懂事了,望少爺見諒?!?p> 祖庚年撇了撇嘴,沒說什么。
走出御然司,祖庚年聽見身后有男子的猥瑣笑聲,心煩地捅了捅耳朵,然后沒走幾步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香味。
他的腦海里忽然響起了咕嚕聲,少年下意識摸摸肚子,并沒有什么感覺,然后想到也許是她餓了,于是興奮地循著香味,找到一處包子鋪,買了三籠蝎黃包。
少年剛離開包子鋪,一道妖嬈的身影就從一旁的巷道走出,凌厲又溫存的眼神直直投向少年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