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嵐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滿天的繁星,她聽到火焰畢剝?nèi)紵穆曧懀瑩纹鹕眢w,看見火堆旁的兄妹二人正在烤著什么東西。
“你醒了,星嵐姐姐。”秋兒驚喜地叫著。
“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明天呢?!弊娓暌贿叿瓭L著手里的樹枝,一邊回頭看向星嵐。
樹枝的中間串著黑乎乎的東西,但散發(fā)著濃濃的香味。
星嵐沖兄妹二人微笑,見他們安然無恙,她心底很開心。
因?yàn)椴煊X到了一些異樣,她的微笑僵持住了。
她發(fā)覺周圍的光線有些奇怪,除了暖黃色的火光和淡薄的銀白色月光,身后還打來一片棕色的光照。
星嵐順著棕色的光照扭過頭,看到巨大的一攤爛泥上,漂浮著一個(gè)散發(fā)著棕色光澤的精元。
仔細(xì)一看,那根本不是什么爛泥,而是帝王龍蚯的腦袋。
星嵐一下驚得站了起來。
“不用擔(dān)心,它已經(jīng)死了?!弊娓暾f著用嘴撕下一塊烤的黑乎乎的食物,嚼了一下然后立馬吐了出來,“呸,沒熟透?!?p> “還要多烤一會兒呢。”秋兒說。
見兄妹二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星嵐忍不住急躁起來。
“為什么要待在這里?!”星嵐問。
兄妹二人一臉疑惑地看向她。
星嵐指著龍蚯頭頂?shù)木f:“這大家伙的精元珍惜無比,無論是御然師還是異然獸,都會因?yàn)榈謸醪蛔≌T惑來搶奪。躲都還來不及,你們怎會想著留在這里過夜?!”
說完,看著氣沖沖的星嵐,祖庚年無奈地皺了一下眉頭,然后看向周圍的黑暗。
星嵐緩了一下,順著四周看去,只見黑暗中,密密麻麻都是兇厲反光的瞳孔。
“不是我們不想走,星嵐姑娘,是這些家伙不讓我們走,它們把我們包圍了。不過好像是在忌憚著什么東西,它們蹲守了三四個(gè)時(shí)辰也沒前進(jìn)一步?!弊娓暾f。
聽祖庚年講述完,星嵐緊繃的神經(jīng)才稍有放松。
“忌憚著什么東西?”
“對!”祖庚年回答,“也許它們知道星嵐姑娘你然力高強(qiáng),怕得不敢輕舉妄動?!?p> 星嵐記得暈倒前,確實(shí)是自己給予了帝王龍蚯最后一擊,所以聽完祖庚年說的話,她倒是有些沾沾自喜。
“我覺得它們是懼怕我哥?!鼻飪赫f。
星嵐聞聲疑惑地看向秋兒。
祖庚年也有些不太理解,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隨便一只九品異然獸都能擊殺他,又怎么會被這么多異然獸懼怕呢。
見星嵐一臉茫然,秋兒把她暈倒后發(fā)生的事情講了出來。
星嵐聽完秋兒的講述,迷茫的神情又添了一份不可思議的意味。
她盯著祖庚年,滿眼的驚疑。
“我也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好像你的冰棱并沒有完全殺死那大家伙,所以它又向我們攻擊來,我就腦子一熱沖了去,爬到了它的頭上,然后它想鉆進(jìn)土里擺脫我,但似乎就是因?yàn)檫@個(gè)緣故,冰棱完全刺穿了它的脖子。”祖庚年一口氣說完,“就是這樣?!?p> “你果然是個(gè)傻子,對吧!”星嵐懷疑的神情轉(zhuǎn)變成輕松的微笑。
“我才不——”祖庚年昂起腦袋,但回想著發(fā)生的一切,便又垂下頭,嘆了一句,“也許吧?!?p> “我哥才不傻!”秋兒撅著嘴沖星嵐喊著,逗得祖庚年和星嵐哈哈大笑。
笑完,祖庚年看向那棕色精元。
“星嵐姑娘,我們該怎么處置龍蚯的精元?”
星嵐看向那閃爍著棕色異光的精元,說:“你殺死了龍蚯,包括這精元和尸體在內(nèi),都是你的。”
祖庚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想到自己上次吸食精元的悲慘下場,然后提議道:“我想把這精元給秋兒,然后尸體留給星嵐姑娘你。因?yàn)榍飪簞偝蔀橛粠?,需要盡快提升品階,而星嵐姑娘你是職業(yè)御然獵手,懂得如何處理和買賣異然獸的尸體。我覺得這樣安排最為妥當(dāng)?!?p> “???”秋兒有些吃驚。
星嵐皺起一邊的眉頭,問:“那你呢,大善人?”
祖庚年摸著自己健碩的臂膀,展露出清澈的笑容和那討喜的虎牙。
“相信我吧,我已經(jīng)得到了最大的好處?!?p> 祖庚年所言不假,他的確感覺到身體的強(qiáng)度有了很大的提升,渾身充滿力量。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重新拾起了名為勇氣和希望的有力武器。
“我也不想推來推去了,就這樣安排也行?!毙菎拐f著看向秋兒。
秋兒與兄長和星嵐對視了一眼,然后看向那棕色的精元。
吸取很簡單,秋兒對準(zhǔn)那漂浮的精元,就收進(jìn)了手心的結(jié)印中。
但完全吸收精元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般情況下,御然師吸收同品階或者低品階然力獸精元的時(shí)辰很短,只需彈指之間。
而吸收高品階的精元則需要一定的時(shí)間,短則一柱香之內(nèi),長則幾個(gè)時(shí)辰。
像秋兒這種剛成為御然師又要吸收帝王龍蚯這種高品階異然獸精元的,星嵐估計(jì)她應(yīng)該需要一晚上來吸收。
在秋兒處于吸收階段的時(shí)候,由不得來自外界的絲毫影響。
所以祖庚年和星嵐就要輪換著為秋兒守夜。
祖庚年先為妹妹看守著,但沒多久,睡不著的星嵐就來到了他的身旁。
“睡不著?”祖庚年問。
“你說的這句話毫無意義,我要是睡得著,會出現(xiàn)在這里嗎?”星嵐說的話咄咄逼人,當(dāng)她看到祖庚年聽后一幅窘迫的樣子,便輕輕一笑,“不過還算有禮貌啦。”
祖庚年赧然一笑,他回首瞄了一眼盤坐在一旁的秋兒,然后回首看向星嵐,不知道她是否注意到那串項(xiàng)鏈,但她依然佩戴著。
星嵐順著祖庚年的眼神低頭看去,最先注意到的是自己那傲人的酥胸,然后她裝作生氣的樣子,用手戳了戳祖庚年的腦門。
“臭小子,色性暴露了?往哪里看呢!”
祖庚年縮了縮脖子,納悶兒地說:“我在看你的項(xiàng)鏈。”
星嵐低頭一看,瞬間安靜下來。
她掂起月牙形的玉石項(xiàng)鏈,突然被一股難以言表的情愫攫住了心扉,傻笑著呢喃道:“你怎么連犯傻的樣子,都和他一模一樣。”
祖庚年垂下腦袋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思量著星嵐的話,反應(yīng)過來后,他的臉上兀自添了些紅暈。
這個(gè)時(shí)候,他突然聞到一股細(xì)微的異味,回頭看了眼秋兒,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瞧了瞧四周,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顯眼的東西。
正奇怪,他看到星嵐在看向自己的腰間。
祖庚年拿出御然令,然后倏地想起異味的緣故,便立馬從御然令中喚出御然折扇,果然發(fā)現(xiàn)這異味有明顯的增強(qiáng)。
“御然折扇?”星嵐驚奇地嘀咕了一句。
“完了完了?!弊娓臧櫰鹆嗣碱^。
星嵐詢問發(fā)生了什么,祖庚年就一五一十地把經(jīng)過講了出來,星嵐二話不說搶過折扇,然后施展著然力,祖庚年驚奇地發(fā)現(xiàn),扇子一面的青山綠水變化成了一片雪白的景致,而那異味果然也消散了許多。
祖庚年連忙謝過星嵐,后者看著他,心中油然升起了一種晗帶著敬意的質(zhì)疑。
之后,二人沉默了一會。
“我差點(diǎn)忘了,死了這么多御然獵手,我該去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什么好寶貝?!闭f著星嵐就要走開。
“他們已經(jīng)死了呀,沒必要······”祖庚年說著說著,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御然師死后,身上的物品必然會被洗劫一空,這無可厚非,所以祖庚年戛然而止。
星嵐沖他咧嘴笑著,然后走到一具尸體旁。
她扯掉尸體腰上的御然令,掂了掂便收進(jìn)自己的御然令中,然后伸出雙手,用冰之然力將尸體裹挾。
祖庚年看見尸體變成了幽藍(lán)色,已然被凍成了冰雕,又見星嵐閉上眼睛舉起雙臂,做出古母教祈禱的手勢,便知道了她的用意。
尸體在星嵐睜眼后,便破碎成粉末,在棕黃的光線中閃著細(xì)微的光,飄然而上,像是一群發(fā)光的螢火異然獸,更像是即將回歸夜空的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