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園23棟2單元1602室的主臥室內(nèi),孫瑾敬和喬敏在偌大的震驚后陷入了沉默。
良久,孫瑾敬喃喃低語:“怎么就走了呢?”
“是啊……能有什么想不開的?跳樓……怎么能下得了決心跳下去呀……”喬敏喃喃應和著。
“難,可是……死了就一了百了?!睂O瑾敬嘆氣道:“男人自殺一般都選擇跳樓,甭管前頭再怎么折磨,縱身一躍,萬事皆消?!?p> 喬敏的手機還在頻繁閃爍,提醒著信息的進入——那些同樣被魏博雄的死震驚的舊友們彼此交換著信息:有人說魏博雄欠了不少債,手上的房子已經(jīng)賣得差不多了;有人說魏博雄和阮梓怡最后一道離婚手續(xù)還沒辦;有人說阮梓怡正在賣魏博雄婚前購買的房子;有人質(zhì)疑既然沒有離婚怎么如此絕情……
“我那天不該趕他走的……”
“我也不該把他拉黑的。”
“這是眾叛親離的感覺,”喬敏懊悔地說:“也不知道他到底忍受了多少……”
孫瑾敬突然從床上坐起身,擲地有聲地說:“阮梓怡這女人太惡毒了,最傷他的肯定是阮梓怡。他們兩個還沒正式離婚是吧?”
“說是最后一道手續(xù)還沒辦,”喬敏回道:“但是阮梓怡說離了,現(xiàn)在消息亂飛,也不知道哪條是真的?!?p> “反正不能再讓阮梓怡吸魏博雄的血了?!睂O瑾敬說:“老魏還有十萬塊錢在我這里,你明天去取十萬塊給我,到時候我直接給魏博雄的父母?!?p> “哦,行,”喬敏滿口應下,起身就要去衣帽間開保險柜,剛走出兩步她就停住了,返身問道:“不是……什么十萬塊錢?”
孫瑾敬惶惶抬起眼皮,看向喬敏的那一刻才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他不想也不能再隱瞞,于是硬著頭皮說:“就上次你讓我弟還那二十萬,我私下找魏博雄借了拿回來的?!?p> “哦……”喬敏往前走了兩步,又返身回來問:“借條呢?”
“他沒讓我寫借條,”孫瑾敬頓了頓,瞪起了眼睛問道:“怎么地?我們還能昧下這筆錢嗎?!”
“你這個人!你說的這叫什么話!”喬敏有些生氣,她快步走進衣帽間,開了保險柜,翻出一張定存單,走出來氣鼓鼓地說:“我品格就這么惡劣?!”
喬敏把存單丟在了孫瑾敬的身上,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追問:“不對吧,不是二十萬嗎?”
孫瑾敬已經(jīng)躺下了,似乎就要裝睡,他早就猜到喬敏能瞧出不對勁來,想不出應對的法子于是他選擇當一只鴕鳥。
黑暗里,喬敏沒有發(fā)作,她只是緩緩坐下,淡淡地說:“小創(chuàng)業(yè)也得要現(xiàn)金流呀,你那小金庫能周轉(zhuǎn)過來嗎?”
孫瑾敬頓時把眼睛睜開,慌張地問:“你……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你不想讓我知道,我就裝聾作啞唄?!眴堂艨嘈Γ凵窭飵е?,她收斂鋒芒后顯出的久違的柔軟打動了孫瑾敬。
今夜,他們兩個承受的刺激都不小,也終于有了機會能夠心平氣和地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