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魅魔
“但只要你不傷害我,我愿意將我…獻給你!”
金發(fā)女郎仿佛下定決心一般,右手拎著的高跟鞋交到左手,空出的右手則輕輕解開最上的紐扣,然后是第二顆、第三顆…
這實在是令正常男人無法拒絕的盛景,她打底的襯衣本就偏低領(lǐng)款式,所以當西服領(lǐng)口滑落的同時,頓時露出一大片令人心神搖曳的象牙白!
蘇浩靜靜看著這火辣的一幕,本來看上去還算清醒的眼神頓時被火熱所占據(jù),一副被欲望沖昏頭腦的表現(xiàn)。
女郎對視著蘇浩的眼睛,緊咬的嘴唇更加垂涎欲滴,鮮艷得仿佛能滴出血來。
她輕輕說著:
“親愛的,你準備好了嗎?”
蘇浩眼神迷離,看上去已經(jīng)拜倒在女郎的鉛筆裙下,實際上內(nèi)心卻清醒無比,他之所以做此姿態(tài),自然是在裝傻,以迷惑眼前這美麗女郎。
是的,女郎很漂亮,充斥著驚人的魅力,也的確夠主動,但蘇浩可不是個會被熱血沖昏頭腦的男人。
蘇浩之所以能夠保持冷靜的原因,并非只是單純因為意志堅定,更是由于蘇浩發(fā)現(xiàn)了三個破綻,不得不讓他心生警惕:
第一,她既然被城北幫的人追殺,為什么不哀求自己幫她解決追殺她的敵人,而是先解開扣子?被人追殺也會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嗎?
第二,她光著腳逃跑自然是因為高跟鞋太礙腳,可她為什么還拎著高跟鞋逃跑呢?就連解開扣子都不忘將右手的高跟鞋交到左手,難道這雙高跟鞋比命還重要?
第三,nmb的大晚上不睡覺你晃悠啥呢?
蘇浩眼角的余光一直鎖定著女郎的高跟鞋,手中的槍則慢慢放了下來。
是的,女郎的身體不斷前傾,微微噘起的紅唇慢慢靠近著蘇浩的臉龐,如初晨被雨滴過的玫瑰花瓣,幾乎占滿了蘇浩全部的視野,令人垂涎…
欲滴。
這個景象…美極了。
但這一定是某種魅惑類技能!
就當女郎的嘴唇即將要碰觸到蘇浩的臉龐時,蘇浩迷離的眼神瞬間變得堅定起來。與此同時,夢魘印記傳來提示:
“陌生的白領(lǐng)女郎對你釋放了某種未知技能,試圖魅惑你。”
“你的意志為15點。你提前對陌生的白領(lǐng)女郎心生警惕,所以針對此次未知技能,你的意志判定修正為20點(意志臨時提升33.3%)。”
“你豁免了此次魅惑。”
蘇浩此時的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他握槍的手也前所未有的堅定。他對視著女郎驚駭欲絕的俏臉,已經(jīng)放下的槍瞬間頂在女郎的下巴上,然后,扣動了扳機!
“砰!”
半尺長的槍火從格洛克17的槍口中噴射而出,而槍口頂在下巴的瞬間,女郎鬼使神差地縮回腦袋。正是因為這一縮首,子彈沒有從下顎底沒入腦袋,而是沿著前頜部出發(fā),緊貼著面部向上飛出!
剎那間,槍焰照亮了黑暗的小巷,也照亮了女郎恐怖的臉。她的臉一開始仍顯得白皙嬌嫩,但這份美麗已無法再行維持了。伴隨著鮮血和碎肉四濺開來,那顆9mm子彈沿著前頜飛出,撕裂嘴唇,擊碎鼻梁,直達額頭,在她臉上犁出一道血腥慘烈的溝壑,深可見骨!
而同時,附著在彈頭上的圣水也瞬間發(fā)揮作用,只聽“嗤”的一聲,一道火線沿著傷口劇烈燃燒起來,從前頜一直蔓延到額頭,然后潔白的火焰沿著火線噴薄而出,將她的臉一分為二!
女郎突然尖叫起來,嗓音尖銳得像是極刑下女囚最后的哀嚎一般:
“啊啊啊啊……是妮爾家的骯臟圣水!”
在火焰的燒灼下,女郎的臉上瞬間彌漫出一股惡臭的焦味。
也許是燒傷太過痛苦,導致女郎無法再維持人皮偽裝,因而蘇浩清晰地看到,女郎頭頂有一對肉色犄角瞬時凸出,兩顆獠牙從兩側(cè)嘴角齜出,肋部更是生出一對蒲扇大小的肉翅!她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變?yōu)樽仙?,湛藍的瞳色更是異變?yōu)樯罴t!
她果然是惡魔,而且看上去很像是歐洲民間傳說中家喻戶曉的魅魔!
魅魔閉上眼睛,狂嚎一聲,高頻扇動著肉翅,以難以置信的敏捷度暴退十數(shù)步,與蘇浩拉開了距離。
在她后退的同時,蘇浩留意到她那一對小巧肉翅上,左翼邊緣是殘缺的,甚至還在滴血,而右腿有些踉蹌,像是瘸了一般,而踩過的地方竟然還留下了紅色的血腳印。
難道她剛剛受過傷?而且,傷勢還不輕?
與蘇浩拉開距離后,魅魔咬破舌尖,對準拎在手中的那一雙黑色高跟鞋便吐出一口鮮血。鮮血與高跟鞋接觸的瞬間,便發(fā)出陣陣“噗嗤”的類腐蝕聲,最后高跟鞋褪去偽裝,蛻變成一對形如昆蟲節(jié)肢、猩紅燦爛如血的恐怖利刃!
她單手握住其中一支利刃,沿著臉上燃著火焰的傷口便虛劃了一刀!
刀刃無光,刀尖卻有淡薄的猩紅血氣噴薄而出,在與傷口上潔白火焰相接觸的瞬間,血氣便與火焰中和,將之熄滅。
白焰熄滅,她大口大口喘息著,算是暫時解除了危機。但那道居中貫穿的槍傷創(chuàng)口就像一道無法彌補更無法愈合的裂痕,將她丑陋的鬼臉一分為二。
槍傷兩側(cè),猩紅的瞳孔驀然睜開,閃爍著妖異的紅芒,而她眼神深處的驚詫和憤怒則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滿仇恨與怨懟的沛然深寒。
此時此刻,蘇浩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看到一絲人類的影子了。
“你受傷了。”蘇浩淡淡說道。
魅魔則咬牙切齒地回答道:“那也足夠殺你了,你這條爬蟲!”
蘇浩繼續(xù)問道:
“報紙上刊登的幾條命案…死者在城北1、2、3街,被咬斷喉嚨,開膛剜心,兇手是不是你?”
魅魔慘烈的一聲輕笑,舔舔了爛掉的嘴唇,冷冷說道:
“是我,你們?nèi)祟愔杏胁簧偃说男呐K適合獻祭。為偉大的魔界帝王供奉力量,是你們這些爬蟲的榮幸!”
魅魔就那么死死盯視著蘇浩,眼中的怨懟與仇恨濃重得仿佛要結(jié)冰一般。蘇浩則與之靜靜對視著,沒有再多說半句,因為他深深明白,面對刻骨的仇恨,任何譏諷和挑釁,都是蒼白而無意義的。
此時蘇浩見魅魔按兵不動,于是想通過夢魘印記調(diào)閱戰(zhàn)斗記錄,并通過造成的傷害數(shù)值反推魅魔的防御力。但很遺憾,夢魘印記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在你殺死或重傷目標敵人前,你只能調(diào)閱敵人對你造成傷害的相關(guān)戰(zhàn)斗記錄?!?p> 蘇浩調(diào)轉(zhuǎn)槍口,再次對準了魅魔的胸膛。而魅魔則終于有了反應,她雙持利刃,身體前傾,同時扇動著那一對小巧肉翅。這對肉翅并不能賦予魅魔飛翔的能力,甚至在受傷后都無法帶她短暫離地,但卻幫助她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驚人速度向著蘇浩這邊沖來!
魅魔有意扭動著上身,蘇浩很難鎖定魅魔的胸膛,干脆槍口下移,對準魅魔的時候肚腹,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槍火閃爍,又是三發(fā)子彈射出,但在魅魔竭盡全力的扭動和走位躲閃下,只有兩發(fā)擊中了她的小腹。鮮血和肉糜四散飛濺的同時,又有兩團銀白的火焰在傷口處爆裂開來,顯然是圣水在發(fā)揮作用了。
雖然連中二槍,但沒有像之前那樣命中頭部,傷害不大,所以魅魔只是悶哼一聲,身形在短暫停頓之后,便又開始沖刺。
而且在那一對肉翅的全力扇動下,她的速度竟又加快了幾分!
她的速度是如此之快,還剩7、8步的距離,一瞬間竟驟然拉近,雙方只有一步之遙!蘇浩甚至聞到一股糜爛的焦臭味夾雜著…血腥的味道!
短兵相接,槍械的作用便被無限壓制了。蘇浩扔掉格洛克17,抽出腰間兩把沒有涂抹圣水的匕首,眼神如極北的海水般冰冷深邃,不帶一絲波動與感情。
他知道現(xiàn)在是狹路相逢,身后沒有退路,任何一點慌亂和畏懼都可能會是壓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他決心與之展開一場正面的刀戰(zhàn)。
他能做的,是向前,也只有向前!
魅魔欺身而上,高舉著兩把猩紅利刃,對準蘇浩的頭頂便重重砍了下來!
“咣!咣!”
蘇浩緊盯著魅魔的猩紅利刃,在其揮刀下砍的瞬間,蘇浩將雙匕橫至頭頂上方,恰到好處地攔在魅魔的揮砍軌跡上!只聽咣咣兩聲,匕首與利刃無可避免地碰撞在一起,在發(fā)出沉悶的撞擊響聲的同時,還激發(fā)出一連串燦爛的火花!
這一次短兵相接,蘇浩只覺得兩股大力分別從刀把處反饋而來,震得他雙臂肌肉一陣顫抖,甚至不得不單膝跪地,以緩沖襲來的力量。
然而魅魔也不好過,她更是感到手腕處傳來了劇烈的痛感。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她相信這兩刀下去,就算是一般的狩魔獵人跟他拼刀,也勢必會被壓制,甚至被她砍死。
但她沒想到蘇浩不僅擋住了她盛怒下的全力一擊,甚至還勉強拼了個平分秋色。
利刃和匕首相拼,卻僵持不下,魅魔頓時心急如焚。因為她本來翅膀和右腳就有傷,而剛剛又被蘇浩打中了先后打中了臉和小腹。
更可怕的是她清晰地感覺到小腹中槍的部位正傳來錐心般的灼痛,這一定是這個該死的人類在彈頭上涂抹了骯臟的圣水!
如果是平時,一點圣水并不足以致使她如此窘迫,但如此多的新傷短時間累積在一起,已嚴重削弱了她的戰(zhàn)斗力。而時間拖得越久,局勢就越不利。
拖到最后,甚至可能會死去。
眼前這個礙眼的家伙…要么殺了他,要么逼退他,讓他讓開一條路!
一念及此,魅魔尖嘯一聲,又伸出舌頭,咬破舌尖!而蘇浩則一直盯著對方,每一個舉動都烙印在腦海中,適才她將舌尖鮮血吐在高跟鞋上,將其蛻變成猩紅利刃…這一幕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魅魔沖著蘇浩噴出一口舌尖鮮血,蘇浩不敢硬接,只能格開魅魔的利刃,側(cè)身躲開,但這也暴露了空當。
魅魔趁此機會,直接側(cè)身穿過空當,沖至小巷盡頭的高墻,雙翅齊振,輕松就翻越了過去。
她竟然…就這么落荒而逃了?
蘇浩看了一眼魅魔舌尖鮮血吐落的地方,沒有像他預想的那樣將地塊腐蝕,甚至沒有起任何反應,只是一塊單純的血漬罷了。
很顯然,自己被耍了。
看來她傷勢的確不輕,以至于要用這樣的手段騙自己放開一條去路。但同樣的,有傷在身,她應該跑不了太快。
蘇浩又看了一眼小巷巷口,再次心生疑惑…她為什么不沿著來時的路逃跑,而一定要越過自己呢?
只有一種解釋…她確實面臨著追殺,而且追擊者實力不俗,甚至很可能是個狩魔獵人。
不論如何,這只魅魔蘇浩勢在必得,蘇浩不允許任何人阻擋他的腳步。
他翻過盡頭高墻,沿著她留下的血腳印追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