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河邊越來越近,徐青遠遠的感到一股怨念之氣沖天,當年不知道是多少河中生靈死于此。
可是如果死掉這么多,如果河中有許多無辜的生靈,那么天地之間一定會降落無數(shù)的業(yè)障。
不知道當年南秦先帝如何強悍,盡然沒有遭受反噬,怕是這道行一定是在那一品之上,只高不低。
普通人是不會遭受那河邊怨念之氣的,可是若是修士,怕是會受到影響,不過影響不大,只是內心不會太安靜。
感受著這遠遠傳來的怨氣,阿彌感嘆道,“沒想到啊,我來這里的時候,已經(jīng)在這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誦佛經(jīng)百卷,才平息一點怨念,可是沒過幾天這怨念又恢復了,怕是得書信一封叫我?guī)熓暹^來才能解決。”
阿彌開始繼續(xù)念起了經(jīng)文,徐青也是感到躁動的心一陣平靜,如同事后爽一般的圣賢。
徐青開始安靜下來思考事情,當年南秦先帝是爽完了,怪不得西肅這種地方不會出什么,這里已經(jīng)滿目瘡痍,現(xiàn)在又是妖魔戰(zhàn)爭,怕是情況只是會越來越糟糕。
人杰地靈,靈已經(jīng)失去,人杰怎么尋找的回來。
看看這河西村旁邊的河,沒想到它也有氣運,這上面不知道為什么還存在著一道生機,那是河自身的命運,這道生機很微薄,可還是強力硬撐著。
徐青又在看看,這生機若要尋找源頭,感到有目光投送過來,心中感到一陣眩暈。
這是不知道窺探了什么,盡然如此危險,這條河看樣子牽扯當年戰(zhàn)爭中的人太多恐怖,怕是窺探其命運都不成,容易引發(fā)那些大能的警覺,危險,太危險了。
來到了鄭屠夫家門口,近日,大雪漫天,鄭屠夫也是沒有事情可做,待在家中,現(xiàn)在就在門前一塊塊的劈著木頭,為更寒冷的夜晚做準備。
鄭屠夫家的煙囪冒著煙,已經(jīng)開始為午飯時間忙碌,一陣香味已經(jīng)從廚房當中傳出來。
冬日到了,這是臘味,徐青聞到了臘味,味道是不錯。
不過化為妖怪的徐青,現(xiàn)在只能夠聞到妖怪的味道,化作那飯菜的香味,對于普通飯菜,反而沒有那么強烈。
不對勁,徐青皺了皺眉頭,可是臘味是什么妖怪,或者說這只是飯菜太香了?
臘味,不如說是另一種味道,徐青不知道怎么描述,不過東西不能亂吃,否則容易惡心自己,那就不好。
等了許久,站在房門前的徐青等到鄭屠夫砍完木材,才上前靠近,亮出斬妖司的牌子。
鄭屠夫并不驚訝,看見斬妖司的牌子,他很平靜,“等了好久,李巡察當日來過之后,說的會給我家一個公道,我還以為等不到了,我正尋思著為了我女兒的清譽,是不是該搬走?!?p> 徐青收起斬妖牌,拱手道,“李巡察近日不方便到此,只有我這個新上任的小小巡察過來替李巡察解決這件小事情,處理不周,不公,還望見諒?!?p> 一旁的阿彌也是佛號一聲,“原來是鄭施主,好久不見,當日路過之時,勞煩施主肯施舍一碗清粥與貧僧?!?p> “不客氣,小師傅,想必你也是有高深佛法之人,當日要不是你幫我家,我家就出大事了。”看見了阿彌,鄭屠夫別提有多高興了,這種是發(fā)自內心當中的高興。
徐青茫然,不知道這是什么事情。
阿彌立馬解釋事情道,“只是小事不足掛齒,渡人出苦海,勸鬼入輪回,乃出家之人平常事,一因一果,不過如此?!?p> “唉,這倒是苦了我那孫子,本來如果當日王秀才不出事,師傅這一片苦心就不會白費,現(xiàn)在我那孫子怕是已經(jīng)入輪回,再做一世人。”鄭屠夫一陣嘆息道。
徐青聽著兩人談話,大概是知道為何鄭屠夫要突然去找王秀才提親了,可是這跟王秀才那邊也是接不上啊。
想著,徐青看見一個小孩從屋子當中跑過去,渾身上下只是穿著一個肚兜,光著屁股,嘴中還叫著娘親。
鄭屠夫很悲傷,“想必斬妖司的大人,新來辦事,對著事情還不明了吧,這是我另一個已經(jīng)死去大女兒生的兒子,早些年夭折了,母女兩一同去了,而他父親現(xiàn)在也是從了軍,現(xiàn)在不知道下落如何,在討妖軍中,很久沒有見到音訊?!?p> 徐青面色如常,心中卻是諸多想法,忽然問道“敢問你兒子叫什么名字?”
“長孫季?!?p> 聽著這名字徐青卻是很熟悉,他知道這個人,在軍中有過一面之緣,在夜間換崗上崗交錯而過,最后得知他的消息時間,是在某場戰(zhàn)爭當中,他一股熱血,沖向了妖怪軍隊。
徐青知道,他大抵是死了,那一天戰(zhàn)爭情況很焦灼,沒有他經(jīng)驗豐富的人,都逃不掉。
徐青裝著很有自信,鼓勵著鄭屠夫,“戰(zhàn)爭太焦急,人肯定還活著,鄭老,可能等到以后戰(zhàn)爭平頂了,就榮歸了也說不定?!?p> “謝謝。”
其實鄭屠夫心中早有知曉。
“爹!午飯做好,今天中午我還煮了一碗蛋湯。”
清脆的聲音從房中傳來,只見一個青絲披肩,一身粗布麻衣,身上不知道多少補丁的少女走了出來。
身材瘦小,花苞未開,這是徐青對于她的評價。
鄭屠夫可是已經(jīng)六十有七十了,算是這個世界中平民壽命的極限了,甚至于一些修士都不一定能夠活到他這么命長。
他女兒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好奇怪。
徐青打量著走出來的少女,味道不是她身上傳出來的。
她看見一個和尚和一個腰間掛著斬妖司牌子的人,先是一愣,然后對著兩人道,“要不嫌棄的話,一起來一碗粗茶淡飯。”
“哦,這是我的義女,在幾歲的時候撿回來的,她也是什么都不怕,她忘記了很多事情,她只知道自己有個名字,叫做賈儀”
鄭屠夫看見自己這個義女,臉上又是一陣高興,他很自豪自己這個義女,“我也沒有多少年可以活的了,我想給她找個歸屬,我看我這女兒什么都不錯,五六年絕對是一個出水的芙蓉,配的起那王秀才,我們家不是高攀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