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過后,已是深冬。
云軟軟繼承云家掌權人的事情,稍稍關注時事的人,皆是知曉,不過新副將的身份卻是個謎。
“所以大小姐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空閑的片刻,葛大壯就好奇地放下鏟子問道。
“不知道?!?p> “好吧……”
倒不是云軟軟存心欺騙,這是易酒強烈的要求。
“如果別人知道我就是云家副將,豈不是認為現(xiàn)在這家酒樓的業(yè)績是后臺運行?”
倒是有那么點道理,不過主要是易酒想要保持神秘。
據他所說這樣更好撩妹。
不過一個月下來,這家酒樓的業(yè)績確實做得非常不錯。
加上接手繼承人身份,獲得了進貨途徑,其他的分店已經同意按照這個方法做了。
不過這段時間云軟軟的重心不在酒樓,而是專注于“關系網”。
簡簡單單一句話動用了途徑,找到了最優(yōu)點解決新鮮蔬菜方法,那如果利用這個關系網做些其他的事情呢?
“易酒你好了沒?”
“來了來了~”
易酒氣喘吁吁地從樓上下來,特地換上云軟軟為他準備的“工作服”。
用云軟軟的話來說就是“你能不能穿得正式一點”。
褪去寬大的袍子,換上了勁瘦的玄色長衫,原本就是清瘦的身材,顯得更為俊秀高挑。
一雙桃花眼夾雜著笑意,更顯出風情萬種。
云軟軟走上前,抬手將一根華貴的玉簪放入束好的長發(fā)里。
原本隨意懶散的風流書生,這么一看倒頗有儒雅的氣息。
“老大你長得真是人模狗樣兒!”葛大壯豎起大拇指稱贊,生生煞風景。
直到馬車到了京城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場,易酒還在小聲抱怨。
“你看大壯他......”
“貴客出示證件吧?!崩涞恼Z氣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車簾被掀開,露出一張堪稱完美的美容,笑容妖冶,罕見的琉璃瞳里是毫不掩飾的上位者的氣勢。
素白的手拿出一塊令牌,古樸的牌子上鐫刻著一個大大的“云”。
原本驚訝于如此盛世美貌,這一秒很快意識到面前的客人是如何的尊貴。
云軟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來到這里,按理說云家在正道被打擊得體無完膚,而在這里卻又意想不到的效果。
起碼他們的敬畏是可以感受到的。
原本還要層層檢查的入口,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變化了方向,直通大老板的會客室。
這人究竟是什么來頭。
不過不夜城一直強調弱肉強食,能有這般特權的,怕也就是少數(shù)的那幾個人了。
“這就是不夜城嗎?”云軟軟掀開車簾的一角,輕嘆。
方才在門口看得還不真切,現(xiàn)在由人引入不夜城的主殿,一路上算是看見了這所早有耳聞,隱藏在京都之下的龐然大物的大致構造。
它其實并不是完全隱藏在地下,而是連接上層,不過現(xiàn)在正是傍晚,用不了地上的光,而是點亮了沿途盞盞琉璃燈,各式的琉璃罩光彩奪目,平添了幾分恢宏大氣,相較于飽經戰(zhàn)亂的王朝,這里更像世外桃源。
這所不夜城據說花費了幾代匠人才建造而成,花費更是不計其數(shù),一經打造就開始管理著巨大的,見不得光見得了光的信息網,吸納著巨額財富。
不過令云軟軟開始好奇且興奮的是——
這算是她第一次正式地揭開“京城云家”的面紗。
鄭南珠當年算得上名動京城的美人,家世更是世代榮耀的鄭家,求親之人踏破門檻,最后居然嫁給了名不經傳的云家。
“京城云家”就這么走入了視角,看似是在鄭南珠的決策下一步步發(fā)展,但當鄭南珠把云家掌權人身份給她時,云軟軟就敏銳地意識到,這么龐大的關系網,絕非一日可成。
鄭南珠只利用了一小部分服務皇家供給,那如果自己盡可能使用呢?
在消息閉塞的古代,誰掌握了如此巨量的關系網,誰就可以稱霸一方。
后宮其實就是前朝勢力的爭奪,云軟軟并沒有傻到以為坐擁著皇帝的寵愛就可以為后,為后和為寵妃可不是一個概念,既然依靠不了鄭家,以及縹緲的云家,那不如打造自己的勢力。
“到了?!?p> 不知何時,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守在主殿門前的侍衛(wèi)笑著說道,男人生得白凈,眉毛細細長長,整個人顯出一種詭異的感覺。
正當云軟軟準備下車時,深沉好聽的男聲傳來。
“云大小姐,歡迎?!?p> 珠簾掀開,一只寬厚有力的手掌出現(xiàn)在面前,指節(jié)帶著繁雜的飾品,多為極其名貴的珠玉,卻不雜亂無章,而是顯得優(yōu)雅。
這雙手的主人又會是什么模樣?
就在云軟軟手搭上的瞬間,就被拉入一個強有力的懷抱,懷抱卻是極為冰冷,滿身都是名貴的香料味道。
但敏銳如她,卻嗅見了隱藏極深的,血腥味。
“倒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啊。”
低低的嗤笑聲后,一只手粗暴地托舉起她的身體,粗糙的手撫摸過她的臉頰。
云軟軟的腦子里一陣轟鳴,和見到已為皇帝的江然一樣,氣勢上的巨大差異,讓原主殘存的意識感覺到了極大的不安,甚至一時半會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怎么了,美人?”
嘶啞的聲音,強忍著不適,云軟軟扯了一個笑容。
也看見了那張驚艷絕倫的面容。
奪人心魄的淺灰色雙瞳,薄唇勾起淺淺的弧度,不像京城那般的公子,總愛把頭發(fā)端莊地盤好,再細致的束起來,他將如墨般的長發(fā)散落在肩膀,穿著綢質的絢爛長衫。
“不舒服?”
男人低沉著嗓音,雙眸是意味不明的笑。
懷中的女人他之前已經觀察過幾天,在只懂得琴棋書畫的京城貴女中,罕見地具有不錯的經商才能,在處理事情時沉著冷靜,思維縝密,而見到自己時,卻猶如受驚的兔子。
倒是有趣。
“本座是哪里惹得你不滿意?”
說著,長袖一揮,整個人被帶到了他的臥室。
下意識想讓攔住兩人的易酒,在看見云軟軟在當今不夜城主人的懷里瑟瑟發(fā)抖,眼角微紅,就已經按耐不住,是守在門外的那位細眉侍衛(wèi)拉住了他,依舊是和善的微笑。
“她能得了大人的賞識,就是天大的造化了,這也不是你此行的目的?”
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熄滅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