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看著就不是好拿捏的,玉琴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人,臉色很是不好看卻也不敢再說什么。
何況他一口一個規(guī)矩,自己一個妾,進了王府還能不守規(guī)矩嗎?
只是心里難免不痛快,好歹是皇后娘娘賞賜的人,就不能額外照顧幾分嗎?
“多謝劉管家?!庇駮故遣惶籼?,知道進了王府自然要守規(guī)矩,在一邊打著圓場。
雖然有些波折,但到底是住下了。
這邊白菁染到了知味閣,卻聽到了一個不大好的消息。
菜譜被偷了,不過慶幸的是,偷走的是個假菜譜。
謝朗清楚,知味閣生意紅火,很大原因就是菜式新奇獨特,肯定有很多人惦記著,加上遇上了陳通這件事,所以未雨綢繆寫了本假菜譜放在自己住的屋子里。
一是以防萬一,二是引蠢蠢欲動之人上鉤。
不得不說,謝朗還是很有遠見的。
白菁染問道:“是那個陳通偷的嗎?”
“不是。”綠意沒好氣道:“昨天生意好得很,菜譜不見了之后陳通就跟沒事兒人一樣繼續(xù)干活,而且當(dāng)時他一直忙著有人看見了,不是他?!?p> 一般來說,若是沖著菜譜來的就該直接就功成身退跑路了,但是他依然勤快地干活兒。
最關(guān)鍵的是,一直有人看到,也就是說并未離開。
既然昨天生意好有人趁亂偷了菜譜的話,肯定是比較有自由時間的。
“是誰?”白菁染越發(fā)好奇了,居然不是那個陳通?
她這么一問,謝朗突然臉上就有點尷尬了,一邊的綠意眼神涼涼地看著他:“說啊!”
難道這里面還有別的情況?
謝朗俊臉尷尬了一瞬,還是說了出來:“是……何巧云……”
真的是太尷尬了,自己袒護過的姑娘居然是個內(nèi)賊,他以前真是瞎了眼了。
居然是她?白菁染摸了摸光潔的下巴,那姑娘看著挺老實的,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主子您不知道?!本G意一看謝朗慫了,沒好氣道:“那個何巧云自從昨日失蹤之后,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呢,問了別的伙計,有人看到她借口如廁,就再也沒回來!去她家找過,一個人都沒有!”
她早就看出來這個何巧云是個不安好心的,偏偏自家相公居然那么笨,這都看不出來。
看到綠意氣呼呼的美眸,謝朗低聲下氣道:“好娘子,這回是我錯了,以后你說什么都聽你的?!?p> 要不是這回自己留了個心眼,王妃的心血可就敗在自己身上了!
現(xiàn)在想想就是一陣后怕,論起看人的眼光來,自家娘子確實要比自己厲害。
一看到謝朗這么懊悔的模樣,綠意哼了一聲,也就沒那么氣了,謝朗也看出來娘子這是原諒他了,忍不住嘿嘿傻笑起來。
“咳咳?!卑纵既究戳丝催@對小夫妻,忍不住出聲提醒。
明明在拌嘴,眼里的在意和歉疚都要涌出來了好嗎?
忍不住追問道:“所以那個陳通是怎么回事兒?”
既然不是來偷菜譜搞破壞的,那怎么一臉的賊樣兒呢?上回看了一眼,眼珠子滴溜溜亂轉(zhuǎn),誰看了都覺得他心里有鬼啊。
謝朗一想到這事兒也忍不住樂了:“他還真是別的酒樓的,不過是來看看我們酒樓的布局的?!?p> 原來這陳通是一家酒樓的副掌柜,知味閣生意日漸紅火,他實在摸不著頭腦,也不好意思打探這里的菜譜,干脆來當(dāng)伙計。
就想看看這里到底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來借鑒學(xué)習(xí)的而已。
好奇之下就難免到處亂看,落在他們眼里自然就是不安好心的賊眉鼠眼樣兒了。
竟是個烏龍嗎?白菁染也忍不住笑了,真是奇妙,看起來像賊的卻不是賊,看上去老實的,肚子里卻藏著滿肚子的壞水。
綠意接茬笑道:“咱們問那個陳通的時候,他可委屈了,奴婢都不忍心了……”
被直接揭穿了之后,陳通也不好意思繼續(xù)借鑒下去了,這幾日就要回去了。
“不過這事兒還沒完?!卑纵既菊粗x朗:“菜譜是假的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還是得小心行事,還要當(dāng)心那個何巧云再回來哭訴。”
那個何巧云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子,來偷菜譜肯定是被威脅了什么的,一旦沒了價值,怕是下場不會好。
但是她偏偏跟謝朗認識,要是上門求助粘著謝朗也不是不可能。
“這回你可不要再心軟了,這樣的姑娘,哪怕有苦衷,也不能再收留?!卑纵既緵Q定再敲打一下他,怕他犯渾。
謝朗面色一紅:“是,屬下明白了?!奔热恢懒四莻€何巧云是什么人,他也不會再心軟了。
轉(zhuǎn)頭看向了綠意,眼里的溫情根本無法掩藏,自己的娘子才是第一要緊的姑娘呢。
這個不正經(jīng)的!主子還在呢,就這么看自己。
綠意也臉紅了,低著頭不語。
白菁染欣慰地笑了笑,綠意謝朗這一對算是挺圓滿的了,夫妻和睦恩愛,最好不過了。
忍不住就想到了于鏡梳,她心里有些惆悵,鏡梳姐姐如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不能離開,但是相信能把她救出來的。
夜凌寒已經(jīng)答應(yīng)去查趙家的錯處,但凡是經(jīng)商的,哪兒有干干凈凈的?
只要查到什么大的錯處,她就有法子讓趙勝跟鏡梳姐姐和離,哼哼,到時候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娘?!眴逃裢裾谑帐拔锛?,就聽丫鬟稟報說段夫人找她。
永興帝已經(jīng)準了段少鴻去北地邊境,過兩日就要離開,段少鴻出去辦事,她和陶慧正各自收拾著物件。
晚膳時分都過了,這會子找自己做什么呢?
段夫人和藹地拉著喬玉婉的手感嘆道:“你跟少鴻就要走了,娘這心里也是不舍得緊,以前都是娘不好,過于嚴苛了一些?!?p> 說完長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很后悔的模樣。
見慣了段夫人的盛氣凌人,喬玉婉從未見過如此柔軟的段夫人,臉上一熱道:“娘說的這是哪里話?也是兒媳做的不好?!?p> 心里忍不住就有些自責(zé),好歹是自己的婆母,自己卻一味知道裝病躲懶不請安,似乎過了些了……
“娘就知道,你這孩子是個好的?!倍畏蛉藢⑺?xí)琅?,上面是厚厚的一卷?jīng)文。
嘆息一聲道:“娘膝下無子,府里就少鴻這么一個公子,如今你們就要離開,娘也盼著你們能夠平平安安的,打算今晚熬夜就抄完這些經(jīng)文,為你們祈?!?p> 嘴里說著真誠的話語,臉上的疲憊卻展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