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供體
Logos攙扶著莫亞，科弗代爾攙扶著老彼得，眾人在喬斯琳和博士的摸索下像無頭蒼蠅似的到處逛了好久，起初他們是打算朝著一個方向一直前進，但無論如何都走不到邊際。
更奇怪的是，眾人身邊的環(huán)境，也開始變得混沌，之前被黑暗籠罩著的房屋廢墟，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徹底消失不見了，就像憑空消失一樣。
“執(zhí)政官大人，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了體感時間兩個小時了吧？怎么還是這幅場景？”
喬斯琳也無法做出解釋，別說是方向，現(xiàn)在就連時間都只能像博士說的一樣只能靠體感來感知，時鐘的指針在表盤上做著毫無規(guī)律的運動。
令人詫異的是，即便是斯卡蒂竟然也無法辨別出正確的方向，這似乎是一個無盡的深淵。
這不禁令博士想到了當時身處迷陣中的處境，而此刻，他們面對的是比迷陣還要恐怖的境遇，這里連個可以參考的坐標系都沒有。
喬斯琳明白了，如果連斯卡蒂都無法逃離這片神域的話，那么意味著洛茲甚至有著更大的野心——吞噬伊莎瑪拉，沒有人知道生代之間的吞噬會引發(fā)怎樣的后果。
在這樣下去，在場的所有人化為洛茲的養(yǎng)料，也許就是屬于眾人的最終歸宿。
博士問：“執(zhí)政官大人，看你還這么鎮(zhèn)靜，也許你應該還有辦法，對吧？”
的確，喬斯琳確實還有辦法，那就是脫離神域最有效的方法——傳送技術(shù)，阿戈爾的空間跳躍甚至能夠在不同時空進行穿梭，雖然無法改變神域的本質(zhì)，但離開這里，不是什么難題。
然而進行空間跳躍并不是毫無門檻，雖然喬斯琳手上有著空間躍遷的程序，但如今神域空間內(nèi)的深海之力都已經(jīng)嚴重劣變無法利用，根本無法滿足空間跳躍所需的海量能量需求。
真是可悲，面對海量的能源缺無法利用，手中掌握的程序和儀器全部淪為了高級垃圾，也許這就是阿戈爾即將面臨的悲慘未來吧，在這個龐大的世界面前，阿戈爾引以為傲的那些技術(shù)根本不值一提，可笑的是至今依舊有不少傲慢的阿戈爾人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只是人類在面對困境時也絕非完全無能為力，無數(shù)的執(zhí)政官們在尋求突破深海之力劣變的難題上做出了努力，他們耗盡精力只為獲得這一切的答案。
雖然執(zhí)政官們到現(xiàn)在都沒能掌握深海之力劣變的原理和規(guī)律，但仍舊有一些人在某些方面獲得了一些略微的成果。
博士看著猶豫的喬斯琳，聯(lián)想到之前的情況，回想起了關(guān)于當時與普林尼談過的劣變話題：“也是，連赫蘿恩力場都無法維持了，想必你也沒有什么辦法了，是吧？現(xiàn)在這里的情況比當時在”深藍“號的時候還要糟糕，當時我們開啟時空通道都幾乎要了我們的命，現(xiàn)在想要再用同樣的方法，可能也是天方夜譚吧?！?p> “不，還有一個辦法。”
博士：“？”
喬斯琳：“還有一個辦法，可以進行空間傳送?！?p> 博士：“什么辦法？”
喬斯琳看著博士，那不是一個尋常的辦法，她不知道如果她說出來，眼前的這個現(xiàn)在還站在愛國陣線那邊的博士，是否會贊同這個方案。
喬斯琳：“人?！?p> 博士：“人？”
喬斯琳：“準確來說是經(jīng)過大量研究表明，雖然我們無法通過阿戈爾的任何技術(shù)來利用劣變后的深海之力，但我們發(fā)現(xiàn)，深海之力依舊能夠在人體內(nèi)穩(wěn)定存在，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通過將人體內(nèi)劣變后的深海之力轉(zhuǎn)變?yōu)榭晒┪覀兝玫哪茉?，雖然這種能源利用效率極低?！?p> 博士：“那么，代價呢？”
喬斯琳：“如果供體的深海之力被全部利用，那么其會死亡，當然，對絕大多數(shù)體內(nèi)幾乎就不存在深海之力的阿戈爾人來說，即便利用完其體內(nèi)的深海之力，也只能提供微乎其微的能量?！?p> 喬斯琳停頓了一下，又說：“一般的人體供能幾乎毫無意義，這既不經(jīng)濟也不人道，除非供體能夠提供足夠的深海之力，甚至是擁有能夠恢復深海之力的體質(zhì)，比如?！?p> 博士靜靜看著喬斯琳：“比如？”
喬斯琳：“比如海嗣，或者教徒和深海獵人?！?p> 喬斯琳將目光看向了博士和斯卡蒂的方向，博士也伸出了手臂擋住斯卡蒂：“雖然我不知道你想用那些所謂人道的技術(shù)怎么做，但你別想打她的注意?！?p> 喬斯琳：“你放心，我不敢動她，她和別人不一樣，沒人敢拿她去冒這個風險，順便提醒你一句，如果你選擇繼續(xù)和她站在一起，你將會被卷入這場毀滅性的災難?！?p> 博士：“我做出怎樣的選擇用不著你來提醒，我只知道如果我不這樣做，所有人都將會被卷入這場災難，這無可避免?！?p> 喬斯琳搖了搖頭：“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就像是一個阿戈爾人一樣，傲慢而又固執(zhí)，當然，我也是?！?p> 喬斯琳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科弗代爾：“科弗代爾，你有什么想法？”
科弗代爾明白了喬絲琳話里的意思：“這里應該只要我符合條件了吧，看來這令人惡心的能力多少還是能派上點兒用場的。”
喬斯琳：“你體內(nèi)的深海之力非常強大，可能也只有你能夠承受抽取這么多能量還能活下來，但過程依舊會很痛苦，不知你是否能夠承受住?！?p> 科弗代爾：“放心，我不會死，在明白一切之前，無論如何，我都會活下去。”
如果不是到最危急的關(guān)頭，喬斯琳寧愿繼續(xù)帶著大家繼續(xù)亂走幾個小時，也不愿意利用這個方法，博士的質(zhì)疑一點兒都不錯，這個技術(shù)一點都不人道，即便是原初派里關(guān)于這個技術(shù)的討論都是矛盾重重，也許只有像自己老師那樣的執(zhí)政官才會對這個技術(shù)持無所謂的態(tài)度。
而且這也是她第一次實際使用這個技術(shù)，對供體究竟會造成怎樣的傷害，她只能從過往實驗的數(shù)據(jù)文獻里進行參考，科弗代爾能否活下來，她也沒有信心。
喬斯琳還是猶豫了：“科弗代爾，我不知道你能否活著，或者是否會發(fā)生什么奇怪的變異，你還能再考慮一下，是否繼續(xù)？”
只要科弗代爾說出一個“不”字，喬斯琳立刻就會停止人體能源轉(zhuǎn)換的一點想法，繼續(xù)像之前一樣進行無意義的探路。
她寧愿科弗代爾是只海嗣，也不愿意在他還是人類的時候做這種實驗，喬斯琳殺過很多海嗣，但她從未殺過一個人類，她不愿意讓自己的手上染上人類的血，在她的眼里，武器永遠應該對準的是那些異類。
“繼續(xù)吧，我會活下去，大家都會活下去，像個人類一樣活下去?！?p> 喬斯琳的希望破滅了，科弗代爾最后的那句話就像補刀一樣，如果科弗代爾死在了她的手上，那么她殺死的將士一個人類。
喬斯琳啟動了程序，這個過程非常長，沒有實驗室的儀器加持，可能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
博士對喬絲琳說：“有時候我也覺得，你不像是一個執(zhí)政官，或者說，不像是一個阿戈爾人?！?p> 喬絲琳：“你覺得一個執(zhí)政官應該是怎樣的？”
博士：“像那些我見過和了解過的那些執(zhí)政官一樣，對普通人類的生命毫無在乎，利益才是驅(qū)使他們行動的最大因素，而你看上去是那么的稚嫩，就像當時剛的我一樣，在完全不了解情況的環(huán)境下就擁有了似乎本不該屬于自己的權(quán)力。”
能量轉(zhuǎn)化程序成功接入了科弗代爾的體內(nèi)，科弗代爾身體里的能量開始具象化，成為了程序能夠理解的能源，打開時空通道需要不少的能量，科弗代爾還需要做出更多的努力。
喬絲琳：“曾經(jīng)有人對我說過，我是一個太過理想的人，適合一股腦扎進實驗室里去，而不是成為一名執(zhí)政官。”
博士：“放在一千年前，也許你是一名合格的阿戈爾執(zhí)政官，而現(xiàn)在，我只能說，你只能成為被他人利用的棋子。”
喬絲琳笑了笑：“說得很對，我確實像是棋子，但我就是想要試試，一顆不起眼棋子的異動，會給這場棋局帶來怎樣的走向。”
科弗代爾的身體背部神生長出詭異的尖刺，眼神變成了血紅色，他用力抓住地面，手指已經(jīng)被摳出了血，能量抽取激活了他體內(nèi)的基因，他全身的細胞都在發(fā)生著異變，恐怖的能量從他的身體里涌出。
這也是喬絲琳第一次見到科弗代爾變成這個模樣，她認識科弗代爾的時間并不長，如果不是互助會的緣故，可能對他的印象只是一個普通的教徒。
博士：“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會有生命危險嗎？”
喬絲琳：“如果只是這種形態(tài)，不會，科弗代爾是特殊的，他能夠比常人更能適應這種力量。”
博士：“很明顯他的深海之力強到了過分的程度，但海嗣化程度卻并沒有那么激烈。他和那些教徒有什么不同？”
喬絲琳：“一位主教曾和我提起過，一個人類能否承受海嗣化，除了身體素質(zhì)以外，更重要的是思想。但我不能理解，當一個人站在那種角度上時，到底該如何思考，我只能將自己視作人類，我無法理解大群到底能夠給我?guī)硎裁??！?p> 博士自言自語：“大群，能夠帶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