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任姜入了燁朗下榻的仙閣,輕輕回頭向眾人微笑致謝,然后溫婉地扣上房門,自己進(jìn)去了。
良久,這任姜只待在仙閣里,外面也聽不到里面的響動(dòng)。
涂炎炎快要急哭了,卻因?yàn)橥饷娴南晒偈刂M(jìn)不去。我便拉著她和涂少璽在仙閣外一處涼亭,命人取了些小菜果子和冰酒,打算在涼亭里邊吃邊喝邊等著看熱鬧。
涂炎炎只一直在那兒抽泣著哭鼻子,涂少璽哄著,又是給她剝果子吃,又是喂她喝冰酒,可都被涂炎炎擋了去。
只好委屈我,接過一個(gè)個(gè)果子,喝了一杯杯冰酒,又吃了好些美食小菜。
好像自從桃山慘案之后,都沒有像今天一樣這樣開懷暢飲了??赡苁峭蝗挥X得,自己不再是孤身在世的五小斗了。
涂少璽索性也不理會(huì)涂炎炎,跟我一起喝著酒吃著東西,連連觥籌交錯(cuò)間,不知不覺已經(jīng)喝了六七壺冰酒。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涂炎炎委屈的模樣已經(jīng)成了雙影。看著她晃來晃去的樣子,我忍不住笑著舉起兩根手指對(duì)著她:“兩個(gè)涂炎炎?!?p> “不是,四個(gè)?!蓖可侪t也暈暈乎乎地說著,我一聽,更是大笑起來。
“你們倆喝多了吧?!蓖垦籽滓恢弊跊鐾だ飶埻砷w里面的情況,轉(zhuǎn)身看到她跟涂少璽紅著臉傻笑,無奈嘆道。
“你妹妹在吃醋。”我指著涂炎炎說,“你趕緊把她給嫁了吧。你去問問燁朗,到底娶她不娶?每天這樣哭哭啼啼的,你不煩嗎?”
“煩啊!”涂少璽又飲了一杯,“她想嫁,不知道那燁朗愿不愿意娶啊。你看,這里面一個(gè)九天玄女,外面一個(gè)你五小斗,我妹妹排不上號(hào)啊?!?p> “二哥!”涂炎炎怒了,“你信不信我把大哥叫來,上次他教訓(xùn)你,是下手不夠重嗎?”
“別,別!”涂少璽趕緊閉嘴,然后斜眼看著我笑。我們又喝了一杯。
突然涂炎炎直直地站了起來。
是燁朗和任姜走出來了。
我湊在涂少璽耳邊說:“真是一對(duì)璧人啊,也難怪你妹妹這么難過?!?p> 隔著幾十步的樣子,涂炎炎跑到燁朗跟前,用我從沒聽過的、甜膩到讓人發(fā)麻的聲音叫了聲:“燁朗哥哥,我終于見到你了!”說完便撲騰到他的懷里,嗚咽著撒著嬌。
一旁任姜的臉整個(gè)垮了下來。
真是精彩啊!
燁朗緩緩扶著涂炎炎的肩讓她起身,道:“三公主,好久不見?!?p> “許久不見,三公主又愈發(fā)動(dòng)人了?!比谓⑿Φ?,“越發(fā)出落得和你的母后鳧篌娘娘一般美麗了?!?p> 涂炎炎用她那狐貍眼熟練地白了一眼任姜:“那是自然。玄女真是好耳力,燁朗哥哥剛一出關(guān),你就來尋他了?!?p> “小神自是奉了天帝與王母娘娘之命,前來為神尊拜賀出關(guān)之喜?!比谓潇o作答,絲毫不怯。
“那你賀也賀了,聊也聊了,還不回去向天帝和娘娘復(fù)命?”涂炎炎任性如常。
“自然,不過天帝和娘娘還有密令要我辦,恐怕一時(shí)半會(huì)兒,小神還無法離開。叨擾三公主了?!?p> “你......”涂炎炎有點(diǎn)惱羞成怒,道:“你要辦什么事,非得鉆到燁朗哥哥仙閣里去?”
“三公主!”燁朗微微嚴(yán)詞責(zé)備,“請(qǐng)慎言?!?p> 看著這三人鬧得有些不可開交,恰好酒勁上頭,我和涂少璽在涼亭里看得不亦樂乎,笑得東歪西倒。一不留神,居然讓燁朗發(fā)現(xiàn)了我們。
燁朗看見我眼神早已飄忽,立即走了過來,任姜和涂炎炎緊隨其后,一時(shí)間這氣場(chǎng)讓人有點(diǎn)亂神。
這冰酒后勁十足,即便醉成如此,也能感受到燁朗的怒氣??晌覍?shí)在抑制不住內(nèi)心那隨著酒力升騰的莫名喜悅,仍然忍不住笑得趴在涂少璽的肩上。
“放肆!”燁朗沖過來,一把將我從石椅上拽起來:“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如此不知禮數(shù),喝這么多酒,成何體統(tǒng)?!彼麥惤叶叄瑑春莺莸卣f:“不是叫你離狐貍家的遠(yuǎn)一點(diǎn)?”
我一聽也惱了,伸手直直指向涂炎炎:“這不也是狐貍家的小狐貍精,你怎么不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
涂炎炎一聽怒不可遏,正要沖過來卻被任姜擋住。可惜這出鬧劇沒看成,我就要成為荒唐喜劇的主演了。
燁朗微微嘆口氣:“我當(dāng)你是吃醋,別鬧了,我陪你回去。”
“我沒吃醋,我在吃酒呢?!笨蓯旱木苿乓簧项^,竟讓我一點(diǎn)分寸都沒了。我轉(zhuǎn)頭看著即將失去意識(shí)的涂少璽,笑著說:“燁朗神尊,涂炎炎和涂少璽都是我的好朋友,無論他們是不是狐貍家的人我都不在乎?”
任姜在一旁看戲,卻沒有放過她話里的把柄:“真是奇怪,怎么三公主、二皇子,什么時(shí)候竟與殺母仇人成了好朋友?”
涂炎炎開始為我打抱不平:“任姜,說話要負(fù)責(zé)。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我也氣急,怎么這任姜?jiǎng)偛胚€姐姐妹妹稱呼著,轉(zhuǎn)眼就開始落井下石。
我猛然推開燁朗的手,沖到任姜眼前道:“說得對(duì),你哪只眼睛看到的!”趁著酒氣,又轉(zhuǎn)向涂炎炎,言語已經(jīng)有些模糊:“炎炎,你........你相信我,我根本不是你的.......殺母仇人。你娘親,那個(gè)什么福什么后的,根本就沒死!”
“什么?。俊蓖垦籽缀腿谓瑫r(shí)驚呼。
“真的,我親眼看到........”話還沒說出口,燁朗已經(jīng)走到我面前,用手捂住我的嘴不讓再說話。
涂炎炎急得哭喊著:“你說的真的嗎?我母后沒死,她還活著?是嗎?”
我很想跟她解釋,可奈何被燁朗死死抱著,嘴巴也被堵住,在他懷里拼命掙扎卻絲毫無用。
就在這喧鬧聲中,竄出了涂景暉的聲音:“燁朗,你放開她!”
我咬了一口燁朗的手,趁他忍痛失力,一下子竄到一旁。
“涂景暉,怎么哪里都有你?”燁朗想要來拉我,卻被涂景暉擋在面前。
“戰(zhàn)神仙尊,你紅顏在側(cè),春風(fēng)得意,何故在此來招惹小斗?”涂景暉振振有詞,“你是想讓她重蹈覆轍上一世的慘劇嗎?我告訴你,有我涂景暉在,絕不可能!”
燁朗拔出佩劍,指著涂景暉喉嚨:“你們涂山氏才別來招惹小斗。你們家的事情,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只知道我會(huì)一心一意對(duì)待小斗,一如往常,絕無雜念??赡隳??你與九天玄女有婚約,那是天帝的旨意,你能違抗旨意嗎?”說完,涂景暉輕輕扶著醉醺醺的我到了涂炎炎跟前,說:“炎炎,你來照顧小斗,扶她回房休息。記住,別讓這無干人等叨擾她?!?p> 燁朗擋在兩人面前,默然看著我。
看著他的雙眸,我竟然有一絲遺憾——上一世作為青鸞的前緣,此生以我五小斗這點(diǎn)能耐,確實(shí)沒有能力再續(xù)上了。
“若你是小斗,便記不起我們的曾經(jīng);若你是青鸞,你我之間的阻礙又太多了?!睙罾识⒅?,喉嚨發(fā)出的聲音有些心碎,“或者我們重新開始,你是五小斗,我是你的鏡仙小寶?”
“小寶,你和玄女姐姐已經(jīng)有了婚約,好像我和狐貍老大也有婚約,原本我們就不該在一起吧?!蓖蝗婚g,我變得異常理智,說出的話充滿智慧,讓我自己都大吃一驚:
“上一世既然已經(jīng)錯(cuò)了,這一世,我們就別再犯錯(cu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