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鳴而死,不默而生。
“京墨,沏茶,有客人來了”
“好的主人”
夜黑的厚重,仿佛要掩蓋一切的罪惡.........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愈發(fā)急促,浮生做在正廳悠悠然品著茶,懷里抱著一直黑貓,帷帽下嘴角微微上揚,看著甚是輕蔑。
“這茶不錯,”仿若自言自語。
輕輕一揮,門便開了,進來一男人,年紀約莫四十幾歲,身形并未發(fā)福,穿著也頗為講究,只是神色慌張,不停的用手帕擦拭額頭。
“許先生,這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嗎?怎的如此慌張”浮生淡然道。
男人只字未提,直接跪下,著實驚到了浮生。許慕,今年四十五歲,事業(yè)有成,在錦城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不僅是因為有錢,還因為這位老板經常捐贈,資助福利院,又娶了當紅影星南木,年歲倒是比他小上個一十八歲,育有一子許欽之,今年三歲,正是上幼兒園的年紀,家庭事業(yè)名利雙豐收,這樣一個男人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才會讓他冒著生命危險再次找來,浮生著實有些好奇。
人人都知道許慕是一個商業(yè)奇才,樂善好施,上天總是公平的,得到一些東西必然要失去一些東西,沒有人知道許慕這一切都是用摯友的命換來的,他當然要樂善好施,不然只怕夜夜夢魘。
前幾日,許家小公子開始起疹子,咳嗽,夜啼不止,去看了好多醫(yī)生,總是復發(fā),小公子本就是早產兒,自幼身體較弱,一直都在調養(yǎng),此病來的急,發(fā)作快,能查的都查了,醫(yī)生在猜測是不是孩子本身心理問題導致此現(xiàn)象,不然沒道理反反復復,沒多久小公子的病情又加重了。
沒錢萬萬不行,有錢又不能萬事都行,許慕想到來之前求財?shù)乃庝仭KM诵锌梢皂樌麨閮鹤忧髞斫】档纳眢w。
這世上大多人不過是披著人皮而已。
“浮先生,求您救欽之,真的求您啦,您要什么都行”言辭之懇切,讓人覺得這位大名鼎鼎的許總真是有些人味,浮生只覺得頗為惡心。
“許先生此話當真,我要什么都行。”跪在地上的男人哪里還有電視上神采奕奕的樣子,只是點頭如小雞啄米,看著許慕這樣子,浮生嘴角漏出一絲玩味的笑“那我要你的命來給你兒子換命,可以嗎?”
原本跪在地上不??念^的男人,后背一僵,面如土色,頓時默不作聲,浮生又道“怎么樣考慮的如何,要是我說,你兒子的命能在讓你的事業(yè)更上一層樓,你怎么看,換不換呢許先生?”看到男人認真思考的表情,浮生恨不得當場讓他消失,連灰都見不到,轉而一念,人之初,性本惡,又何必覺得罪過呢?
要是再往前推算二十年,許慕不會有意思猶豫,但如今他事業(yè)有成,名利雙收,老婆孩子熱炕頭,早已沒有以往那種野心,與孩子相比,事業(yè)退一步進一步悠悠多少差別,這二十年別人不知道他過得怎么樣,他自己心里清楚。
“浮先生,請不要開這種玩笑,懇請您救救欽之,我愿意用此時的身家財富來換?!?p> “許先生演的一手好戲,二十年前你可不是這樣,當時的你以命換財,現(xiàn)如今又用財換命,著實有趣,有趣的緊啊,想來二十年前那條命不是你兒子的命所以才毫不猶豫是嗎,又或者行善多了真把自己當個善人了,哈哈,許先生我這真是有些看不懂你了”
令浮生沒想到的是,這件事竟踩到了許慕的逆鱗,“浮先生覺得我可笑至極,那您呢,我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所以日日不得心安,您又何嘗比我高尚幾分,您開這家店本就算不得高尚吧,您又為何終日不敢以面視人”。
“放肆,本大人豈是爾等賤民可以評判的”話畢,許慕被浮生一掌擊到墻上,像紙一樣落下,狼狽不堪。
“浮先生,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請您饒恕,高抬貴手救救我家欽之,用我的命換也行”聲音帶了濃厚的哭腔,鼻涕眼淚一大把,頭上也滲出血來。
許慕大抵是忘了,浮生向來不是那種心軟的人,更不會在乎他們的生死。
作為父親的本能讓他忘記這件事,只要是能就他兒子,這有算什么,他是自私了些,他好不容易過上這樣的生活又怎么能輕易放下,得到過又怎么甘愿放棄,只不過他貪心了些想要圓滿。
“好一個,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哈哈哈哈..........”
罷了,罷了
“許先生,你知道嗎,能救你命的正是那位被你以命換財?shù)南s衣,有印象嗎,許先生?”浮生抱著貓在許慕面前踱來踱去,每一步都踩在許慕的心上。
聽完此話,許慕心底的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上天這是要他還債啊,因果報應,自食惡果,如果重來他定然不會這樣做,兒子的希望竟是斷送在他手里。
浮生看著許慕佝僂著腰走出去,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竟蒼老了一歲不止。
“許先生,你的茶還沒喝呢,諾,給你”浮生說著便把茶水潑了出去,嘖嘖嘖,真是浪費了這一杯上好的君山銀針。
許慕走到門外,一下癱坐到地上,嘴里嘟囔著“都是報應啊,都是報應,我的欽之,你怎么辦啊,都怪我啊.........“
浮生靜靜的看著許慕痛苦流涕,悔恨的用頭捶墻。
“主人,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過了啊,難道真的不治許家那小子”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那許慕還得再熬熬,若不是看在他行善二十年,我才不會輕易放過他,走,京墨咱們去吃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