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兒?!?p> 出府一段路后,溪流景才拉住風琴酒,周遭人也不多。
風琴酒站住了,也不說話,一直低著頭,好像地上有什么寶貝似的。
“跑這么快,莫不是真不要我了?”
“不是……”
“抬頭,看我。”溪流景的聲音略嚴肅。
風琴酒抬頭,看著他,看著看著就慫了,絞著手指,不敢說話。
過往的人都在往這邊看,還有些停下腳步,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
他們或許不認識風琴酒,但絕對知道溪流景。
看著周圍慢慢聚集起來的百姓,溪流景拉著風琴酒回將軍府了,此處顯然不適合說話。
一路上風琴酒想的挺多,基本都是該怎么認錯才能體現(xiàn)出她真的知道錯了,絕對沒有變心,讓溪流景消氣,雖然他看起來也沒有生氣。
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是她和溪流景對調(diào)一下,她肯定得傷心好幾天,并且懷疑自己的魅力,順道防防迷惑他的“小妖精”。
所以,就算溪流景真的生氣了,她也是很能理解的。
到了將軍府,溪流景給她倒了杯茶。
“先喝口水壓壓驚?!?p> 風琴酒一臉疑惑的接過,再一臉疑惑的喝了,然后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溪流景神情自若的在她旁邊坐下:“聽說你和唐姑娘她們是在宣州的書院認識的,算起來也快五年了?!?p> “那時候祈衡還沒去參軍的吧?不如同我說說怎么樣?”
“???”
風琴酒有點懵,不是要說她說錯話的事嗎?怎么換話題了?
“你不想說的話……”
“想說?!?p> 風琴酒趕緊打斷他的話,總歸他沒生氣就好,也不是什么秘密,他想知道,她當然愿意說了。
“那時候我挺貪玩的,就想離家遠一點,這樣我爹娘就鞭長莫及了。”
“聽說表哥去宣州讀書了,我就想方設(shè)法說服我爹娘,同意我去宣州?!?p> “我們是在入學那天認識的,寫意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溫柔體貼,真的就像水做的一樣,就很好相處。”
“檐雪是一個人來的,跟在一個學姐后面,柔弱漂亮,真的像畫里走出來的小仙女一樣,打第一眼,我就有些蠢蠢欲動的想認識她了?!?p> “那時候我們才十二歲,檐雪看起來比現(xiàn)在還要柔弱些,小手冰冰的,性格也很柔軟,讓人一看就特別想保護她?!?p> “她第一次撤去柔弱教訓(xùn)人的時候,真的把我們驚呆了,沒想到平時那么心寬柔軟的小姑娘,也能這么霸氣?!?p> “我還記得當時她打了郭采盈一巴掌后說的話?!?p> “記住了,我叫唐檐雪,我讓著你,不是怕你,你若想找個人耍威風,找我一定是你最錯誤的決定,沒有人能踩在我頭上,我只說一遍,記住了嗎?”
“太霸氣了,真的好喜歡,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我是男兒身,我一定要娶了她,然后把世界上的好東西全部捧到她面前?!?p> “……”
看著風琴酒說著說著一副沉溺于唐檐雪無法自拔的樣子,溪流景忍不住木著臉打擾。
“逸王大概也是這么想的,但事實證明,如果你是男子,唐姑娘根本不會同你親近,或許還會防著你?!?p> 風琴酒說:“那也不一定,之前檐雪知道表哥的身份后,也沒覺得他跟寫意門第有差就不能在一起。”
“拒絕逸王也是因為逸王是皇族,稍有不慎,整個唐家都會搭進去?!?p> “如果我是男子,門第上同檐雪的差別不是特別大,又是同窗,定能在蕭將軍回來之前就擄獲美人芳心,穩(wěn)穩(wěn)的抱得美人歸?!?p> 溪流景笑的不太真切:“所以,你最喜歡的還是雪美人,只是因為不是男子,娶不了她,才輪得到我,是吧?”
風琴酒一個激靈,差點從凳子上滑下去了,完蛋了,一時興奮,竟然把之前的想法都說出來了。
她順著他的話說便是,為什么要同他爭辯呢?
看著溪流景的笑逐漸變涼,風琴酒連忙解釋。
“不是這樣的,那只是我之前的想法,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單純的覺得檐雪漂亮,賞心悅目?!?p> “我喜歡你也是真心的,不是將就,不是退步,更不是因為我是女孩,娶不了檐雪,只能選夫婿才選到你?!?p> “我……”
溪流景淡淡的說:“只是喜歡她的外表嗎?性格不是也挺喜歡的?不管是柔軟還是霸氣,你不是都喜歡?”
“是……啊不是!”風琴酒差點又跑偏了:“我只是把她當朋友,當姐妹,真的沒有其他想法,我們是清白的!”
溪流景說:“有點難以相信?!彼疾恢肋@算不算被戴綠帽了,他的姑娘,居然想娶另一個姑娘?
風琴酒做了一個深呼吸,給自己打氣,隨后突然起身,輕盈的吻落在他唇上。
溪流景愣住。
停頓了兩三秒后,風琴酒退開了,義正言辭。
“我從來沒把自己當過男子,我的取向很正常,我喜歡的人就是你,溪流景,所以你不準胡思亂想了。”
說完她就跑了,頭也沒回,也不管溪流景是什么反應(yīng),她的勇氣只到這兒了。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溪流景才堪堪回神,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似乎還殘存她的溫度,忍不住笑了。
跑出將軍府一大截路了,風琴酒才停下,靠在旁邊的樹上,臉紅的能滴血,伸手按著跳個不停的心臟,嘴里小聲嘀咕。
“別跳了別跳了,反正以后也是要嫁給他的,親一下沒關(guān)系……”
平復(fù)了好一會兒,拍拍自己的臉,又站到水缸前照了照,確定看不出任何異常后,她才慢慢回丞相府。
回到丞相府后,給蘇丞相夫婦請了個安就回房了。
倒在床上,想想今天的經(jīng)歷,真的是一波三折啊,差點就自己把自己的如意郎君給整沒了。
她都做的這么大膽,說的這么認真了,溪流景應(yīng)該不會再糾結(jié)此事,不會再懷疑她的取向了吧?不然沒有天理了。
想想她差點把自己坑死了,而稱得上罪魁禍首的雪美人卻還美滋滋的吃著糖葫蘆,依偎在心上人懷里,突然有點心塞,她以后必須提高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