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話,白玉璟不用猜也知道,白毅仁還是把親情放在了前面。但親情對他白家而言很重要,對梁成來說卻是個屁。
連自己親娘都不會放過的人,又怎會念及舅舅恩情。
白毅仁要是知道自己的妹妹和親兒子都是梁成害的,恐怕就不會再如現(xiàn)在這般了。
“楊掌柜那里,你打算如何處理?”白毅仁還想著息事寧人算了,畢竟是十幾年的老伙計(jì),況且一個連州而已,還不至于打擊到白家的根基。
“我們不急著,讓世子來處理。”他要梁成親自“了結(jié)”這事,梁成沖動易怒又沒腦子,只要稍微激一下,就會讓他爆炸,而楊廉平就是所有附屬梁成之人的導(dǎo)火索,炸一個,能引爆一串。
這次的事,也是梁成世子生涯終結(jié)的起點(diǎn),不消半個月,他就會讓他身敗名裂,變成喪家之犬。
“這……也好,你注意些就行。”白毅仁有些擔(dān)憂,怕自家的兒子因?yàn)檫@事會與定北候府接下梁子,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但這樣的白玉璟卻又讓他很是欣慰,他的兒子,像是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不再是孱弱的病秧子,而是胸懷大業(yè)的上位者。
不過,這么大的轉(zhuǎn)變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難不成,是成親了以后開竅了?
“父親放心。”白玉璟還給白毅仁一記安慰的笑容。
白玉璟和白毅仁又在連州停留了三日,重整了連州的店鋪,也安排好了新掌柜,還將連州所有的情況差人像別地的掌柜通報了。
本身是白府的人還好,聽這情況也只道了聲活該,但梁成的人卻有些心慌,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但也都還在觀望著梁成的態(tài)度,這就是白玉璟想要的。
……
京城,定北侯府。
“你說什么?!”
“白,白家少爺派人將楊掌柜押到了侯府門口,還附著遞上一本賬本……”張?jiān)蕦①~本呈到了梁成面前,然后趕忙向后退了一大步,生怕梁成一個惱怒,自己遭了殃。
“白玉璟!”梁成只隨意翻看了幾眼,就將賬本一把撕開,重重的甩到了地上。
該死的,這賬本是如何會被白玉璟發(fā)現(xiàn)的,每筆支出和挪用,都清清楚楚,也就是說,自己掌的鋪?zhàn)永镉袃?nèi)鬼,而且他早就在防著自己了?!
“楊廉平人呢?!”
“屬下怕動靜太大,已經(jīng)讓人把他扔到了水牢里?!睆?jiān)嗜虆⑴c梁成謀劃之事,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好在白玉璟將人“送來”之時還早,街上人不多,他趕緊的將人藏了起來。
“去看看?!焙?,他要問清楚了,白玉璟到底是什么意思。
張?jiān)蕩е撼扇肓撕罡乃蚊苁抑小?p> 這水牢就藏身在梁成所住的成華院里,是早年間余天祿差人修建的。侯府始終是高門府第,不能明目張膽的審問人,所以成就了這水牢。
水牢里陰暗潮濕,像是官府的大牢一樣,有各式各樣的刑具,這些年平添了不少亡魂,全是阻擋梁成前進(jìn)的攔路石。
楊廉平聽到腳步聲,混濁的眼睛中頓時放出了一道光。果不其然,梁成的身影很快便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世子,世子爺,救救老奴啊。”楊廉平抓著牢門上的鐵欄桿,聲音顫抖。
“楊掌柜受苦了!張?jiān)?,你是怎么辦事的,怎能讓楊掌柜受如此委屈!”梁成與身后的張?jiān)屎浅?,卻沒有半分打開牢門的意思。
“楊掌柜,你快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的會被白玉璟押回了京城?還有那賬本,怎么會在白玉璟手上?”
“世子爺,咱們挪用錢款一事,被白家少爺知道了,兩日前白家少爺突然拿我來審問,我,我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弄來的賬本。世子爺救命,這些年,賬本上的錢財(cái),可都給了世子爺了,老奴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下半輩子斷不能在牢獄中度過啊。”楊廉平巴在牢門上聲淚俱下,可梁成眼神卻閃過一絲狠戾。
“你可供出我了?或者這么說,白玉璟可有拿你去了官府?”這該死的老頭,口口聲聲說的“咱們”,誰跟他咱們?!而且老東西也會撇清關(guān)系,錢財(cái)都給到他了?他楊廉平就沒拿?好家伙。
“沒,沒有,我對世子爺忠心耿耿,絕沒有泄露半句,白家老爺怕是害怕世子爺權(quán)勢,所以也沒敢送我見官?!币欢ㄊ沁@樣的,白家父子送他到梁成這里,就是想要大事化小的。
“好,好!楊掌柜辛苦了。張?jiān)?,還不快把楊掌柜放出來!”梁成給張?jiān)适沽藗€眼色,張?jiān)柿巳?,拿鑰匙開了牢門,楊廉平老淚縱橫的從里面走了出去。
“不過楊掌柜,有些話你可沒說對,你那賬本的事,與我梁成,可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绷撼赊D(zhuǎn)過了身走在前面,楊廉平聞言腳步一頓。
“世子,怎可如此說,明明就是你讓老奴做。”自己又不是外面,只有他們自己人在,梁成又何必裝模作樣。
“這話,不若你跟下面的閻王爺說說,張?jiān)??!绷撼陕曇羝届o,卻讓楊廉平心中惡寒。
想往前跑離,卻突然覺得身后有些涼意,隨即而來的是一陣劇痛。楊廉平往下看,一把鋒利的匕首正從自己的身后穿過,往前面冒出了尖。
“梁,梁成,你!”楊廉平也就能說上這一句,因?yàn)樨笆淄砸淮驒M,他的下腹徹底的洞穿,鮮血止不住的從口中涌出,而后,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整個人從正面倒了下去。
“哼,蠢貨?!边€敢口口聲聲說沒出賣他?若是沒有出賣他,白玉璟又怎會將人送到他這里來?!不過白玉璟沒扭送到官府,這點(diǎn)倒是給了他機(jī)會。
死無對證,往后就算是白玉璟還想拿這楊掌柜生事,也由不得他了。
梁成望著尸體冷哼了一聲,交代張?jiān)侍幚砗煤?,便出了這水牢。
張?jiān)拾凑胀5淖龇?,在天黑之后,扛著尸體出了侯府,丟到荒郊野嶺喂狼了,但卻不知道,自己的身后,一直跟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