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雷文婷還擔心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恐怕看不懂古代的秘籍,萬幸《先天造化功》寫得十分深入淺出,她又有一些醫(yī)藥基礎(chǔ),再加上孟桂蟾的悉心指導(dǎo),絕大部分內(nèi)容都能消化,按圖索驥慢慢練下去。
內(nèi)功近似于雷文婷知道的“氣功”,但因為王林、嚴新等“氣功大師”的拙劣表演,氣功已經(jīng)被打上了騙局的標簽。
雷文婷既接受過高等教育,又身為機關(guān)干部,對這等玄之又玄的東西自然不太感冒。然而事物都有其兩面性,這是唯物主義辯證法的基本規(guī)律。
當年氣功熱風靡全國,連身為“兩彈一星”元勛的錢老都大力推崇,認為氣功是修身養(yǎng)性、延年益壽的功法,還首創(chuàng)了“人體科學(xué)”的概念。
雷文婷擯除固有偏見,依照《先天造化功》秘籍的指引,用心體會真氣運行,最初可以說毫無收獲,打坐久了還難免昏昏欲睡,但她堅信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唯有實踐才能推動量變轉(zhuǎn)為質(zhì)變。
正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在約摸半個月之后的一個傍晚,雷文婷隱約感到氣海之中融暖熨帖,生發(fā)出一絲綿和真氣,沿著任督二脈緩緩運行,中途雖然斷斷續(xù)續(xù),但最終還是成功返回了氣海。
這樣一整個小周天運轉(zhuǎn)圓滿,雷文婷著實體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和暢快,好像全身八萬四千個毛孔同時張開,近乎貪婪的吸納著天地之間的靈氣,所有疲憊一掃而空,比早上剛醒來時都神清氣爽。
正在雷文婷欣喜莫名的時候,孫楚楚剛好推門走進,身后還跟著孟桂蟾。
雷文婷一躍而起,興沖沖的迎上前去,滿臉寫著驕傲的道:“師父,孟姑婆,我已經(jīng)能感受到真氣了,剛運轉(zhuǎn)完一個小周天?!?p> 看到雷文婷昂首挺胸,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紅潤的小嘴微微翹起,渾身上下都在說著“快夸我”,孫楚楚卻是搖了搖頭,淡淡的道:“耗了半個月才總算感受到真氣,小毛頭呀,你真讓為師失望了。”
雷文婷登時胸口一悶——說好的穿越主角天賦異稟,修行一日千里呢?這劇本不對啊喂!
難道說老娘走的是“廢柴流”,會有一個戒指里的老爺爺指點迷津?或者撿到什么上古神器,戰(zhàn)斗力直接飛躍?
不對啊,這個世界不相信修仙,哪有什么上古神器,戒指里的老爺爺就更不可能了,那是玄幻好不好?
嗚嗚嗚,網(wǎng)文里都是騙人的,聽說時下還流行什么系統(tǒng)流,裝個系統(tǒng)瘋狂開掛,那真的太扯淡了。
雷文婷這廂欲哭無淚,扁著小嘴說不出話來,孟桂蟾見狀輕咳一聲道:“大姐頭這話未免過分了,哪能隨便打擊小孩子,還得多鼓勵啊?!?p> 雷文婷心生感激,暗忖還是孟姑婆可親,自家?guī)煾钢粫油健?p> 孟桂蟾微微一笑,語聲輕柔的道:“小毛頭別灰心,當年我剛開始練功的時候,也花了足足三天才感受到真氣,有志者事竟成,繼續(xù)努力。”
雷文婷聽罷這話,仿佛當場遭到暴擊,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孫楚楚心中有數(shù),面帶黠笑的道:“還是孟姑婆‘鼓勵’得好,我得多多學(xué)習,當年我好像也用了兩三天時間,咱們半斤八兩,彼此彼此?!?p> 雷文婷的心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低著頭便往門外走去。
孟桂蟾略一遲疑,開口問道:“太陽快落山了,小毛頭要去哪兒?”
雷文婷悶聲道:“別理我,我想靜靜?!?p> 孟桂蟾還待再說,孫楚楚扯了扯她的衣袖,跟著淡淡的道:“別跑太遠,早點回來吃飯。”
雷文婷漫應(yīng)一聲,徑直出門而去,孫楚楚這才撲哧一笑道:“小毛頭最近表現(xiàn)不錯,可該敲打還得敲打,免得她尾巴翹起來?!?p> 孟桂蟾微頷首道:“不錯,學(xué)武重在戒驕戒躁,打壓一下也無可厚非?!?p> 兩人相視一笑,自有默契在心,孫楚楚湊近過來,壓低聲音道:“說真的,你當初用了幾天時間?”
孟桂蟾沉吟著道:“大約十天左右,但《先天造化功》境界高深,與一般入門功法不可同日而語?!?p> 孫楚楚點點頭道:“的確,總之小毛頭是出乎我的意料了,看來她真有學(xué)武天賦,是個可造之材。”
孟桂蟾心中一動,睨著孫楚楚道:“別光是你問我,我也得問問你,你當初究竟用了幾天才入門?”
孫楚楚臉上一紅,含含糊糊的道:“兩三天是有點夸張了,但跟你也差不多。”
孟桂蟾柳眉一揚道:“哦?差不多是差多少?”
孫楚楚無可奈何,只能細聲道:“就是……差那么……十天半個月吧?!?p> 孟桂蟾并未意外,語帶揶揄的道:“果然連小毛頭都不如,讓你潛心練功又不肯,呵……日后遇上高手,看你怎么應(yīng)付。”
孫楚楚眨眨眼道:“遇上高手便投降,小女子能屈能伸,沒什么大不了的?!?p> 孟桂蟾啼笑皆非,索性一板臉道:“投降是那么容易的么,萬一遇上淫賊,你也乖乖投降?”
孫楚楚微微一頓,嘆口氣道:“反正我沒人要,嫁誰不是嫁,真有打得贏我的淫賊,便隨他怎么處置咯?!?p> 孟桂蟾暗自扶額,語重心長的道:“既然喜歡便去爭取,這樣互相晾著有意思么?何況江南那位人才不比你差,還病懨懨的惹人憐惜,你再這樣蹉跎下去,難免被人捷足先登,到時候再后悔便晚了?!?p> 孫楚楚臉上閃過一絲苦笑,垂首訥訥的道:“不是我不想爭取,是時機還不成熟,他心里一直惦記著江南那位,即便我把他絆在這里,他也不會死心塌地,所以倒不如讓他自己選擇,一切交給天意。”
孟桂蟾著實“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無奈搖頭道:“罷了——到時候雞飛蛋打,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孫楚楚秀眸一瞥,可憐兮兮的道:“不行,咱們是好姐妹,你要對我負責,不許當甩手掌柜?!?p> 孟桂蟾差點氣樂了,當真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但自己選的好姐妹,含著淚也要“負責”,日后還得想辦法,幫她促成金玉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