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裘胥白走遠,傅凝碧終于松了口氣,壓低聲音道:“這瘟神總算走了,別看他一副寒酸相,實際滿肚子都是壞水,哼——總之這只‘鬼蛛’既狡猾又陰毒,比光會賣弄風騷的‘毒蝎’厲害多了?!?p> 邢稚鶯秀眉微蹙,遲疑著道:“是這樣嗎?我倒覺得裘先生很和善,咱們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傅凝碧搖頭苦笑道:“邢姑娘才是太善良了,總之離那種人越遠越好,免得一不留神遭了他的暗算?!?p> 邢稚鶯欲言又止,終是點了點頭,此時只聽一陣喧嘩,原來第二輪對陣的抽簽結(jié)果已經(jīng)公布。
四人結(jié)伴上前觀望,赫見岳佳蕾的對手正是“鬼蛛”裘胥白,邢稚鶯則對上武夷派的“雙劍追魂”桑硯紋。
傅連城簽運極差,對手是嵩山派掌門伍致遠之子伍靖軒,這位伍少俠年少成名,劍法已得其父真?zhèn)?,堪稱云臺峰“賽區(qū)”的“頭號種子”,先前只用十七招便戰(zhàn)勝對手,傅連城對上他,根本毫無機會。
傅凝碧簽運稍好,對手是雁蕩派的“流云仙子”尉遲晶,至少以她自己的判斷,取勝不是沒有可能。
看到傅連城臉色發(fā)黑,岳佳蕾幸災樂禍的道:“傅公子運氣不錯嘛,準備用幾招打敗你的對手呀?”
傅連城悶哼一聲道:“本公子不用岳兄弟操心,倒是你對上那只‘鬼蛛’,又有幾分把握贏得了他?”
岳佳蕾眉毛一挑,自信滿滿的道:“那還用說,小爺肯定馬到功成,區(qū)區(qū)‘球蛋白’不在話下?!?p> 傅連城聞言嘴角一抽,邢稚鶯和傅凝碧也相顧莞爾,只聽邢稚鶯輕笑道:“小毛頭別這么大言不慚,方才傅姑娘都說了,那位裘先生絕非易與之輩,待會兒你若是打不過他,趁早認輸求饒才是正經(jīng)。”
岳佳蕾大搖其頭,慢條斯理的道:“小鶯兒放心吧,咱們治劍館是木蘭寨的克星,正好送他們一起回老家?!?p> 眼見岳佳蕾成竹在胸,邢稚鶯也不好多說,這時三位裁判重新落座,還是天部大師宣布道:“六場比試的對陣雙方已然確定,第一場由平?jīng)鲋蝿︷^岳雷對河東木蘭寨裘胥白,兩位少俠請入場?!?p> 岳佳蕾向邢稚鶯扮了個鬼臉,隨后昂首闊步走進演武場,眾人紛紛圍攏過來,靜待龍爭虎斗上演。
那邊裘胥白也搖著折扇步入場中,看著岳佳蕾呵呵一笑道:“治劍館的岳雷少俠,這么快咱們便又見面了,真是有緣啊。”
岳佳蕾負手而立,氣定神閑的道:“客套話不必多說,裘先生可以出招了。”
裘胥白雖然摸不清岳佳蕾的底細,但他并未將這稚齡童子放在眼里,依舊含笑道:“在下年長岳少俠甚多,若是搶先出招,即便勝了也要遭人恥笑——所以岳少俠不必客氣,有何絕招盡管施展便是?!?p> 岳佳蕾眨了眨眼,嘻嘻笑道:“先前你們那位單于姑娘已經(jīng)吃了虧,裘先生還不吸取教訓,難道不怕重蹈覆轍么?”
裘胥白啪的一聲合上折扇,揚眉輕哂道:“岳少俠不必逞口舌之利,這便動手吧。”
知道裘胥白是來給單于媚找場子的,岳佳蕾面露黠笑的道:“好吧,反正我已經(jīng)提醒過了,倘若裘先生步上單于姑娘的后塵,那可不能怪我?!?p> 裘胥白神情淡然,干脆的道:“自然不怪,岳少俠請?!?p> 岳佳蕾嗯了一聲,足下輕輕一點,瞬息挪移至裘胥白面前,同時雙掌齊出,打向他的小腹。
裘胥白見識過邢稚鶯的絕頂輕功,卻沒想到岳佳蕾的身法更加高妙,詫異之余心念電轉(zhuǎn),一掌橫切對方手腕。
岳佳蕾并不以硬碰硬,使出四兩撥千斤的巧勁,掌緣與裘胥白的手掌輕輕一觸,便即借力扭身滑開,同時右手三指成抓,擒向他的腰眼要害。
裘胥白眉頭一皺,只能身隨勢轉(zhuǎn),駢指刺向岳佳蕾這一抓。
岳佳蕾暗贊裘胥白反應神速,但她的擒拿手學自樊飛,內(nèi)中蘊含諸般精妙變化,這時倏地反腕一擰,三根手指化抓為鑿,電光石火間正中裘胥白的掌心,自己則憑著身形瘦小,輕輕巧巧閃身橫移三尺。
裘胥白一指落空,掌心又覺一陣灼痛,那一鑿蘊含的先天真氣破體侵入,震得他半條臂膀酸麻難當。
甫一交接便吃了暗虧,裘胥白著實又驚又怒,一邊強抑臂膀酸麻,一邊扭胯抬腿,飛踢岳佳蕾背心。
岳佳蕾身形一晃,輕松躲過這記飛踢,隨即五指成拳,搗向裘胥白肋下,拳勁虎虎生風,顯然威力不俗。
裘胥白暗罵難纏,但他招已用老,根本無暇應對,百忙間索性聚氣為盾,硬接了岳佳蕾這一拳。
霎時只聽砰的一聲,裘胥白軟肋中拳,頓覺疼痛難當,好在他以內(nèi)力消去三成拳勁,這下并未傷及筋骨。
不過饒是如此,堂堂“鬼蛛”四招中拳,依舊引來一片嘩然,裘胥白面紅于赤,委實難堪不已。
若是按照“點到為止”的規(guī)矩,裘胥白這時便該認輸,但他實在心有不甘,咬牙間折扇倏開,鋒利的扇緣疾掃岳佳蕾胸前。
岳佳蕾手無寸鐵,只能撤步飛退,裘胥白更無絲毫忍讓,趁勢欺身猛攻上去。
觀戰(zhàn)眾人眼見裘胥白兵刃上手,大多都生出鄙夷之情,邢稚鶯擔心岳佳蕾應付不來,脫口呵斥道:“裘先生怎能如此厚顏,不認輸?shù)挂擦T了,還以兵刃對付一名孩童,如此行徑豈不讓天下英雄恥笑?”
裘胥白騎虎難下,索性來個充耳不聞,倒是岳佳蕾哧的一笑,趁隙回應道:“小鶯兒別急,咱們不占裘先生的便宜,由他怎么折騰都好?!?p> 聽到岳佳蕾還有余力譏諷裘胥白,邢稚鶯又是驚訝又是佩服。先前她只當這小毛頭是胡吹大氣,孰料竟是看走了眼。
臺上的三位裁判也都難掩詫異之色,互相交頭接耳片刻,最終并未出言止戰(zhàn)。
裘胥白心中自有盤算,一把鐵骨折扇妙招迭出,完全占據(jù)場上主動。
岳佳蕾則是不溫不火,徑以九靈飛仙身法與對方周旋,臉上還帶著一絲神秘的微笑,任憑裘胥白如何攻勢如潮,始終摸不著她半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