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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影1938

第010章:撤退

諜影1938 陌上三邊 3235 2021-06-27 20:24:29

  東四牌樓,在北平的東城靠北一點。因為過去有牌樓而得名。后來牌樓不見了,但是地名卻一直沿用了下來。大概包括東四南大街、東四北大街、東四西大街、朝陽門內(nèi)大街這一大片地方。崇禮胡同就在東四南大街的拐彎處。

  北平城素有這樣一句話,叫做“東富西貴,南貧北賤?!贝蟾琵R的意思就是東城住的是富人,西城住的是貴人,南城住的是窮人,北城住的是藝人。

  這句順口溜說的還真得像是那么一回事,至少東城住的富人多倒是不爭的事實。

  崇禮胡同的得名,源于這個地方在清末的時候,出了一任大官,最后坐到了戶部侍郎,粵海關(guān)總督的高位,他的名字叫做崇禮,所以這條胡同就被稱之為崇禮胡同,他的家也被叫做崇禮宅。

  崇禮胡同斜對面,就是東四六條,里面也多是富商顯宦。在這里甭說是叫賣的小販要壓著聲音吆喝,就連巡警到了這里,說話的聲調(diào)也要降上三分。

  崇禮胡同口恒通布莊,就是軍統(tǒng)北平站的秘密站部。北平站站長苗萬里之所以把潛伏地點選在這里,不僅僅是因為這里住的達(dá)官貴人多,相對安靜并且安全,最主要的還是這里交通方便,四通八達(dá),萬一有了什么事情,方便撤退。

  馮延年這幾天自從代理了北平站的站長后,忙的不可開交,他不禁暗暗抱怨苗萬里給自己留得這個爛攤子。他想著老子不來的時候,屁事沒有,老子怎么一過來,就有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

  他之所以這樣抱怨,也有他的難處,他原來一直在東北發(fā)展,一度曾擔(dān)任到軍統(tǒng)東北區(qū)主任的職務(wù),那也真的算是一方諸侯,但是后來東北的局勢越來越差,沒有辦法,他主動撤了出來。正好北平站站長苗萬里要回去述職,馮延年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代理站長。

  馮延年雖然從東北撤了出來,但是他在東北還是很有實力的,無論是偽滿洲國警察總部還是奉天、新京或者哈爾濱地警察廳,他安插的都有人。

  馮延年在東北,最欣賞的下屬就是于德彪,這個人低調(diào)穩(wěn)重不得瑟,潛的深站得穩(wěn),不露一點聲色卻屢立戰(zhàn)功。無論是新京醫(yī)院爆破案,還是奉天滿洲國駐軍軍火庫爆炸案,都有他的影子,實在是他的一員得力干將。所以他來北平任職,第一時間就把于德彪小組調(diào)了過來。

  誰知道就在前兩天,于德彪來接頭,說自己的小組暴露了,要撤退。自己雖然同意他們撤到保定,但是這個時候失去這個左膀右臂,自己還是很舍不得。

  但是這還不是最壞的消息,就在剛才,他接到了一個內(nèi)線電話,魏大頭殉國,于德彪被抓捕后逃脫。

  馮延年是軍統(tǒng)的老人,在血雨腥風(fēng)中已經(jīng)不輕易相信任何人,他對于德彪的脫逃根本就不相信。于是他接到消息后,就講警戒哨放遠(yuǎn)了兩個胡同。二樓閣樓上的瞭望哨,也由一個人加到了兩個人,他要隨時掌握動向,以便給他空出更多的轉(zhuǎn)移準(zhǔn)備時間。

  當(dāng)當(dāng)兩聲,門外有人前門,從敲門的力度判斷,應(yīng)該是他的侍衛(wèi)小武。

  “進(jìn)來?!瘪T延年的聲音不疾不徐,單從聲音,可能誰也聽不出他的著急心情。

  小武閃身而進(jìn),動作輕的像一只貓,幾乎沒有一點聲音。

  “站長,都準(zhǔn)備好了,隨時可以撤退?!毙∥涔碚f道。

  小武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五年前跟了馮延年,從河北到東北,再到北平,一直不離不棄。如果說能有一個人讓馮延年放心的話,那人指定是小武。

  “不著急,那些文件都處理好了嗎?”馮延年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向著小武說道。

  馮延年深諳人的心里,越是身邊的人,越要讓他們感受到自己臨危不亂,那么他們自然不會亂,只要下面的人聽指揮,那就不會有大亂子。反之如果自己照亂了陣腳,那么下面的人絕對比自己跑的快!甚至可能拿你方投名狀!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文件該燒的燒了,該帶走已經(jīng)整理好了?!毙∥湔f道。

  “電臺呢?”馮延年又問道。

  “已經(jīng)和報務(wù)員一起轉(zhuǎn)移了?!毙∥湔f道。

  馮延年起身抬手看了看表,不到十二點,嘆了一聲,說道:“原本還準(zhǔn)備在這吃完中午飯再走呢,沒想到你們效率這么高。走吧?!?p>  馮延年到衣帽鉤上拿起了掛在上面的禮帽,穿上風(fēng)衣,回頭環(huán)顧了一圈,大步出門。

  恒通布莊名義上的經(jīng)理老顧等人早已收拾好了東西,就等著馮延年撤了。大家見馮延年出來了,就有人上前,慌忙替他拉開了車門。

  馮延年上車后,這些人也都慌不迭地上車關(guān)門,蓬蓬的關(guān)門聲響成一串。

  汽車緩緩駛出崇禮胡同,馮延年沖著前面開車的小武說道:“通知警衛(wèi)組,警戒哨不要撤!我到要看看是誰領(lǐng)著日本人來抓我!”

  “嗯?!毙∥浯饝?yīng)了一聲。

  “到時候你去執(zhí)行他!多打他兩槍!我最恨叛徒,家賊難防啊?!瘪T延年身子靠在汽車后排椅子背上,感慨地說道。

  “是!”小武回答道。聲音頗為有力。

  “你再安排兩個面生的兄弟,盯一盯安定門,看看能不能看見德彪,安全的話就把他帶回來?!瘪T延年兩手插在胸前,閉著眼睛說道。停了一會兒,又接上了一句:“我不相信德彪會叛變,咱們的轉(zhuǎn)移,不過是應(yīng)有的程序而已。”

  “于德彪?他為什么會出安定門?!毙∥洳唤獾貑柕馈?p>  “如果他要是真的是逃出來的話,那么他就不會也不應(yīng)該來這里找我!”馮延年說道。

  小武若有所悟,說道:“對,萬一有人盯上呢?不能把危險帶到站部。”

  “所以他會選擇最安全的地方。北平已經(jīng)不安全了,他被捕的原因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所以保定他也不敢去?!瘪T延年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小武知道這個時候不用他回答,所以也就閉口不言,專心開他的車。

  “那么他能去哪?當(dāng)然他要去他認(rèn)為最安全的地方,那會是哪里呢?最大的可能是奉天!因為他就是從那里被我調(diào)過來的,在那里還保有他的身份,他在那里也有基礎(chǔ),所以他會回到奉天蟄伏待機(jī)!”馮延年說道。

  “噢”,小武明白了,接著說道:“那北邊有兩座城門呢,不行德勝門我也安排兩個人好了?!?p>  “不用。”馮延年說道,此時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居然露出了一絲笑意。

  “為什么?”小武有些不解。

  “于德彪這個人你不了解,心思沉重,想法太多,而且頗多忌諱。那德勝門和午門一樣,有大炮。俗話說炮聲一響,人頭落地。他現(xiàn)在又是在跑路,那多不吉利啊!所以即便是逃跑,他也不會走德勝門,你們守著安定門就夠了?!?p>  隨著馮延年的話聲,汽車拐出了崇禮胡同,向著西邊駛?cè)ァ?p>  陳陽拐進(jìn)崇禮胡同的時候,幾輛轎車正好顛簸著從他對面開了過去。

  陳陽一身短衣褲褂,嘴角處斜叼了一顆香煙,雙手插進(jìn)上衣口袋,兩只眼睛滴溜亂轉(zhuǎn),看著店的招牌。

  恒通布莊很好認(rèn),就在胡同夾角的地方。陳陽急匆匆的從布店前面快步走了過去,神色不變,眼神不變。

  “不對啊,這里怎么一個人也沒有啊?!标愱栂氲?。

  恒通布店對面的雜貨店里,一個伙計打扮的人說道:“也么樣?這個人路數(shù)正不正?組長,要不然我去跟跟?”

  “扯什么淡,跟人上癮是吧?什么人都要跟,這一看就是個扛大個的,來這找活干,看有誰買布,雇他搬運(yùn)呢?!闭乒竦臎]好氣的罵道。

  陳陽腳下不停,過了布店,又徑直走過了一個胡同口,這才環(huán)顧左右,一眼就看見胡同口有個賣褡褳火燒的攤,就就走上前說道:“火燒還有幾個???”

  賣火燒的伙計說道:“呦,這位爺,現(xiàn)在這糧食金貴著呢,不敢多做,筐里就剩一個了,你要幾個我給您做幾個?!?p>  “再做一個吧,怎么不得兩個啊,得讓吃飽不是嗎!”陳陽說著話,拿出煙盒,抽出一支香煙,卻不急著點,只是拿著在煙盒上磕著。

  “爺們,生意怎么樣?。俊标愱栍幸獯钣樀?。

  “唉呀,別提了!這年頭干什么都難!沒糧食是沒糧食,有糧食是太貴吃不起,橫豎不成。我啊,每次只敢做五個,賣完了再做。沒辦法,怎么著也得活著不是?!被镉嫇u頭說道。

  “就是,這年頭,能活著就不易?!标愱栍偷?。

  “哎,對了,今天前面那個布莊怎么沒有開門?。俊标愱柍脵C(jī)問道。他知道要說對這街面上最睡熟悉的人嗎不是巡警,而是這些做小買賣的人。

  果然這個小販還真知道?!霸趺礇]有開門!今天一大早他們掌柜的老顧,還到我這里買了十個火燒呢。他說他老板最得意我這個?!?p>  陳陽沒再說話,接了伙計遞過來的褡褳燒餅,轉(zhuǎn)身離開。

  看來軍統(tǒng)北平站也得到了于德彪被捕后逃跑的消息,但是難辨真假,于是就是移了。陳陽想到。

  但是陳陽知道,在這幾條胡同里面,不一定哪一張窗戶后面,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恒通布莊!軍統(tǒng)老規(guī)矩,即使撤退,也要留有眼線,因為他們要搞清楚究竟誰是叛徒!對于叛徒,軍統(tǒng)歷來是殺無赦!

  “看來自己想要找到軍統(tǒng)北平站,最快的方法只能是讓這些眼線來帶路了?!标愱栂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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