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不太對勁是怎么回事?”秦獄問。
清弦沉默許久,悠悠開口:“這說起來還是個可悲的故事?!?p> 事情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相思廟最開始是用來求平安符的,村民們祖祖輩輩供奉著他們。前來廟里供奉香火的民眾不少,但唯獨一對特別的情侶得到清弦的關注。
原來,那名女子是癌癥晚期,頭發(fā)為了化療都剃光了,身體乏力,不得不讓她的愛人推著她坐輪椅。
即便如此,她的笑容依舊很絢麗。
清弦從她身上看見了堅強,愿意傾聽他們的祈禱。
“再過一個月就是我們的婚禮,真希望我能挺到那個時候。”女子說話有些無力。
她并不害怕死亡,但對這世間還有太多留念,她想用最后的時光陪家人們,她想陪伴愛人走進婚禮的殿堂。
化療是個痛苦的過程,她不想一天天看著自己的頭發(fā)掉下,所以她索性剃光了頭發(fā)。
世上任何一種情感,都能支撐人們活下去的動力。
親情、愛情、友情,有一即可。
“別說傻話,我們一定能走到婚禮的那一刻?!蹦凶诱Z氣堅定,緊緊抓著女子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像是讓她感受自己心里的那份決心。
“你才傻,我自己身體我難道還不清楚嗎?”女子接過男子遞來的香,誠心對著清弦和墨辭的神碑拜了拜。
“都說這廟最靈驗了,說不定真能保佑你病情康復?!蹦凶油浦吡?。
也就是他們出廟門的那一剎,清弦明眼瞧見那名女子身上的紅線斷了。
紅線斷掉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們姻緣不長久,緣分已盡。二是那名女子會遭遇不測。
不管是哪種可能,清弦都不愿看見如此相愛的一對會就此分開。
“那他們最后怎么樣了?”秦獄問道。
清弦喝了口茶唏噓說:“后來,女人因扛不住病痛的折磨,在回去后的第五天死了。男人給她穿上那套潔白的婚紗下了葬,伴隨女人下葬的還有男人對她那份濃烈的愛意?!?p> “紅線代表姻緣也代表著生命?!蹦o補充道。
“那她的紅線…不會是!”秦獄心里忐忑不安,他不由得想起伶池。
清弦放下茶杯神色微頓:“她極有可能是第二種情況,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怎么會…”秦獄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有那么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伶池在他的心里是特別的存在,她的出現(xiàn)打破秦獄內(nèi)心原有的平靜。就好像在湖水中投入一顆石頭,湖水因它的碰撞而波瀾起伏。
“你既然知道她是你的本命,她要是死了,你就能解脫。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墨辭的話語,無疑是給他澆了盆冷水,從頭冷到腳。
本命的死終將會替代他成為這個村子下一任神明,他就可以轉世了。
這要是放在以前還沒認識伶池的時候,本是皆大歡喜的一件事。
他甚至可以對天長嘆,是哪個倒霉蛋頂替了他的位置。
但得知伶池就是那個倒霉蛋的時候,他卻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原來,他只是懼怕孤獨。
如今少女的出現(xiàn)給他昏暗的日子帶來光亮,他想要的不過是陪伴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