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仙會舉辦這日,各仙門仙家都來得差不多了,有幾家沒來的,也都傳訊來解釋了一番。
玄酩作為主人,坐在最上方招待賓客。
沈霜鈺就坐在下首的位置,而她身邊空著的三個位置,都是給清劍宗三位仙君的。
清劍宗來得遲,跟玄酩打完招呼入坐。
可也只有兩位仙君。
一位是清劍宗掌門莫敬山,一位是他二師弟師許立勝,一個威嚴(yán),一個壯朗大漢。
至于這第三個位置,便是他們的三師弟陸言卿的,可惜這也是個深居簡出的主,向來不愿意露面,沈霜鈺也是百年前見過他一面,如今只記得這人生得十分好看,就是冰冷了些。
清劍宗這兩位坐在沈霜鈺對面,見到了,點點頭算是打個照面。
沈霜鈺端坐,四處打量。
李瑾沒來,長劍宗只派了個李浩前來,因為尊級,只能坐于后方,但這正好方便他行事。
玄酩開口問莫敬山:“言卿為何沒來,可是閉關(guān)了?”
莫敬山回:“是!師弟一心撲在修行上面?!?p> 玄酩道:“咱們這些人里,就屬言卿天賦高還用功?!?p> “帝君不也是如此?”莫敬山看了眼沈霜鈺:“沈仙君這些年也一心撲在修行上,還沒來得及祝賀沈仙君飛升呢!”
“哪里哪里?”沈霜鈺客氣舉杯回應(yīng)。
客套話聽得人別扭。
莫敬山想與長劍宗交善,自然多說些話。
許立勝腦子沒想那么多,什么話都說:“聽聞沈仙君百年前曾與我?guī)煹芤娺^一面,你們二人皆是不常出門的人,倒也是緣分啊?!?p> 沈霜鈺假笑:“是有緣。”
有緣個毛線,陸言卿見她,根本沒個好臉。
莫如山抬望一眼自己這缺心眼的師弟,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眾仙家一聽,開始紛紛談?wù)摗?p> 既然是上仙,便會受人矚目,也會滋生些許流言蜚語,如今出了位女仙君,便更讓人八卦了。
“原來這清劍宗與長劍宗關(guān)系不錯啊。”
“明面上不錯,背地里還不是暗暗爭斗?!?p> “兩個大宗門,自然免不了競爭?!?p> “聽著這陸言卿和沈霜鈺之間,好似有些什么?”
“有什么?”
“郎才女貌,你說有什么?”
“胡說八道,若是真有什么,陸言卿今日還會缺席?”
“聽聞這沈霜鈺修的無情道,肯定不會沉陷兒女情長的?!?p> “無情道啊…難怪生了副冰冷艷貌?!?p> “……”
莫敬山喝下一杯酒,有仙娥上前來添酒,那仙娥有些手抖,不穩(wěn)當(dāng),酒濺到他手上。
仙娥嚇了一跳,看向莫敬山,本以為會被怪罪,卻見莫敬山?jīng)]有絲毫責(zé)備,只是施法輝掉自己手上的酒漬。
仙娥心中生出好感來,嘴角勾起點點笑意來,隨后輕輕退下,她望向下坐,與李浩的目光相撞。
兩人會心,一起退出席位。
沈霜鈺知曉這其中玄機,也找了個借口退出席位。
剛才那哪里是仙娥,是那妖嬈的男狐妖變的,好在秦天有壓制他們妖氣的仙藥,才能不被眾仙家起疑。
這男弧名九儒,生得十分艷麗,卻有個非同尋常的癖好—好男貌。
沈霜鈺一見他在莫敬山身旁打轉(zhuǎn),就明白他的動機了,瞧著他那一通操作,差點沒替他捏把汗。
狐妖身上異味本就重,莫敬山什么修為,一個不小心就露餡了。
九儒扭著步子跟李浩匯合,開口就問:“那便是三大仙君之首的莫敬山?”
李浩糾正他:“現(xiàn)在是四大仙君,我?guī)熃銘?yīng)該也不比他差多少?!?p> 九儒忽略他的話:“原來生得如此威儀啊…”
“就那樣吧!”
九儒上下打量他:“以前覺得你我生的也不錯,今日見了諸位仙士,才覺得你我不過如此?!?p> “什么意思啊?我好歹也是我們劍宗里最俊的男子。”
沈霜鈺聽見他說話,從后而來:“要知道仙外有仙,你還是虛心些,到時候打臉來得快?!?p> 九儒向他作揖:“沈仙君。”
沈霜鈺點頭回應(yīng)。
李浩問:“師姐怎么走了?有好多仙家想與你認(rèn)識呢!”
“這不是有你嗎?”
“人家想認(rèn)識的是你?。 ?p> “我懶得應(yīng)付,你最在行,代表宗門去結(jié)交就是。”
“行行行!我一切都聽師姐的?!?p> 交代完,沈霜鈺準(zhǔn)備開溜了,這人多雜亂的場面她應(yīng)付不來,她一生就想生活簡單點。
秦天正好與之碰面:“你跟那幾個在那兒謀劃什么?別讓我發(fā)現(xiàn)你們背后搗鬼?!?p> “我有什么可搗鬼的?沒搞錯吧?”
沈霜鈺知道,自己得了秦天的寶貝,自然招人記恨,可沒辦法啊,現(xiàn)在收了就沒打算還他了。
秦天哼了一聲:“最好沒有,我讓你請人,你請些什么人來?若不是帝君發(fā)令用他們,我早打得他們飛灰湮滅?!?p> “你自己也是妖族出身,怎么這么記恨異族?”
聽及此,秦天雙手攥緊,胸口徒增一口悶氣。
“怎么?生氣了?”
秦天突出氣來,抬走擦過她身邊,帶著風(fēng)離開。
沈霜鈺搖頭,真不知這小伙怎么這么大氣焰。
小海綿突然開口:“人家比你歲數(shù)還大呢!”
“就他那心性,還沒凡人想得通透呢。”
沈霜鈺抬腳,往玄酩的嘉慶殿走去。
她不能在仙庭久耗,這個仙會結(jié)束,她便要離去繼續(xù)修行了,景黎的困局,只能聽天由命了。
嘉慶殿依舊沒有人把手,她可以隨時出入,進到內(nèi)殿,神池上霧氣騰騰,但底下的水,卻一邊冰涼。
想來,景黎在下邊應(yīng)該會被凍著的。
“徒弟啊徒弟,師父無能,也管不了你了,師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今日來與你告別,希望你平安度過此劫吧?!?p> 沈霜鈺蹲下,念叨幾句,覺得時間夠了后才起身,腿險些蹲麻了。
“師父走了,祝你好運啊?!?p> 沈霜鈺扭頭走得干脆,卻不知,身后的毫無波瀾的水面,輕輕冒出幾個水泡,漸漸的,竟咕嘟咕嘟的越冒越多。
還未走遠(yuǎn)的人回頭,發(fā)現(xiàn)了那異樣。
“怎么回事?”
她趕緊跑上前,“景黎?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