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后,高憶彤就帶著她出門消食去了。
說是出門,其實也只是出了別墅的門,她們的活動范圍還是在這座別墅里面,逛的地方也是別墅的后花園。
高憶彤牽著她在外面走了走,美名其曰:享受陽光帶來的溫暖,這才能讓她的病好得快點。
景脂也沒拒絕,和她一起在周邊走了走,忽然聞到了一陣心曠神怡的花香,不由得開口說了一句,“好香啊?!?p> 高憶彤看了一眼,當然知道花香是從哪兒傳來的,隨口回答,“這是陸靖琛從國外引進來的品種?!?p> 別看這些花聞著香,其實養(yǎng)著是最廢人力和財力的,就連那養(yǎng)花的園丁,都是他自己去了解的,然后再帶回來的,一個月的工資都能抵過她一年賺的錢了。
她拉著景脂走近點聞了一下,越靠近那花香就越明顯,聞著也好聞,不會過于濃烈,但也不會太清淡了,聞起來也剛剛好,不會多一分少一點。
走到園子的上方,她一低頭就看到了入眼的一臉火紅,紅艷艷的玫瑰爭奇斗艷,每一朵都開得十分的飽滿,像是喝飽了水似的,個個都長的水靈靈的。
“好漂亮啊?!彼l(fā)自內心的贊嘆道,先不看陸靖琛是個什么混賬人,但他打理的這片玫瑰園確實不錯,是真的很漂亮。
“是啊?!备邞浲读顺蹲炱ぃばθ獠恍Φ恼f了句,“畢竟是他初戀情人喜歡的花,當然要策巨資購買回來了?!?p> 光是這片園子的種植,陸靖琛就花了三年的時間,所有玫瑰擺放的位置,包括設計出來的圖紙都撕了好多,就連這座別墅里面的裝修風格,都是那個人最喜歡的北歐風。
高憶彤的嗓音不喜不淡,聽不出來情緒。
但她已經把景脂列為了自己人,那些一直壓在心里的話,突然找到了宣泄口一樣。
她對她說,“其實我以前不叫高憶彤的?!?p> 景脂點了點頭,以前她聽到別人叫過她高漠雪,還以為高憶彤是她是用的藝名呢。
“你叫高漠雪?!?p> 高憶彤笑了笑,“是啊,如果不是認識他的話,我恐怕不會改名的?!?p> 有時候她照鏡子時,手指從自己臉上滑過,都會感覺到一股不真實的感覺,這張臉,這副皮囊,分明是她天生就有的,可她不知道為什么,每次在陸靖琛迷離的眼神中,她總是想要逃離,好像這副容貌不是她的一樣。
她的脖子上長著一顆紅痣,這也是陸靖琛會看失神的地方。
他總是會在看著看著她的時候失神,透過她的眼睛卻尋找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這點讓高憶彤很不爽,但想到眼前的這個人是她的金主爸爸,她就忍住了。
行吧行吧,給你看幾眼,只要你給我折現(xiàn)就成。
“不過這樣也沒關系?!备邞浲柫寺柤?,滿臉的不在意,“反正我們各取所需,他喜歡我的臉,我需要他為我在娛樂圈保駕護航,只要不動心,老娘就是最靚的仔!”
高憶彤朝著天空大喊一聲,當然,有時候還是會生氣的。
她正值年輕貌美的花樣年華,怎么這男人就對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不來電呢?
這個疑惑一直存在她的心里,為此煩惱了好多天,最后她還是放棄了,她還年輕,現(xiàn)在該做的事應該是努力掙錢,而不是只顧兒女情長,再說了,就算陸靖琛后來真的喜歡上她了,那也是因為她的臉。
她高漠雪才不要成為別人的替身呢!
她才不要!
景脂:“?”
她正在思考想些什么話安慰她的時候,她已經自己安慰好了自己,順便還給景脂講了一圈大道理,“所以啊景小脂,愛不愛的都太假了,咱們多賺點錢成為富婆,那不是想找什么樣的人就找什么樣的人嗎?”
她拍了拍景脂的肩膀,不著痕跡的安慰著她,用她自己的方式,來化解顧行朝帶給她的傷害。
景脂后知后覺的就發(fā)現(xiàn)了,走了幾步后就停了下來,整了一下額前的碎發(fā),把它們都壓在了耳后。
“謝謝?!彼Y貌的道謝,態(tài)度算不上疏離,只能算是半親切,“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和顧行朝剛剛分手,所有人都覺得是我不理智?!?p> 就連陸知舟得到消息也給她打了個電話,在電話里面給她來了個奪命call,無非不是因為顧行朝。
就連白思眠也給她發(fā)了消息,說是她妹妹不懂事,卻并沒有想要她原諒顧行朝的意思,只說會尊重她的想法。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高憶彤問她。
“我不會回頭的?!彼呀浨宄睦砬辶俗约旱哪X子里的思路,未來她要做的事,就算不靠顧行朝,她也一樣能夠做到。
再說了,這么多年她靠自己一個人都過來了,還有什么是她糾結的呢。
他們之間的結局,以她打出去的巴掌成功的畫上了句號,她不會再傻到去找他了。
“那你以后住哪兒?”她昨晚可是看到了景脂提著行李箱出來的,看到景脂看過來的眼神,她連忙加了句,“我不是要趕你走的意思啊。”
她只是純粹的關心一下的。
景脂笑了笑,她當然知道。
“我在城北路租了一間房子,那里離上班的地方要近的多?!彼f。
“這樣啊。”高憶彤點了點頭,托著下巴又問了一句,“景小脂,我問你一個問題啊?!?p> 景脂點點頭,“嗯,你問吧?!?p> “你的項鏈,是你很重要的人送的嗎?”
“是?!本爸c頭,臉上的笑容是她從未見過的柔情,好像在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一樣,眼里滿是愛惜,“是我非常重要的人送的?!?p> “那個人,是你的什么人?。俊备邞浲畣柕男⌒囊硪?,但心里隱約的有了一個猜測。
很有可能是她的初戀情人送給她的。
都說初戀是最美好的,送的東西也一樣有紀念意義。
“是我很喜歡的人?!本爸膊幌腚[瞞,似乎在和顧行朝分開以后,她就再也不用藏著自己的小心思了。
想到陸徹,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和他剛認識的夏天。
網上說:夏天認識的人,就在夏天分開吧。
可她從來都不想和他分開啊。
招林苑——
自顧行朝走后,她發(fā)了一通脾氣,把客廳里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做了壞事的布偶貓害怕的縮到了角落,漂亮的璃瞳里滿是恐懼。
而白思眠就坐在餐廳的椅子上看著她自我發(fā)泄,順便還把她撒潑的樣子拍了照片給她媽發(fā)了過去。
然后就事不關己的看著她發(fā)瘋,那神情早就習以為常了,甚至在她停頓的時候,她還會好心的提醒一下,“那邊還有個東西沒砸呢?!?p> 她輕飄飄的提醒,就會讓白思涵火氣更大,在砸完了能砸的以后,她停住了,扭頭惡狠狠的看著她,“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姐?。 ?p> 白思眠就知道她是這樣的德行,掏了掏耳朵,從小到大這話她都快聽起繭子了,“我當然是啊。”
如假包換的呢。
雖然她也很不樂意來著,還悄咪咪的去做了親子鑒定,可事實就是那樣。
她們還真特么的是親姐妹!
白思眠苦惱的撐著頭,一臉無奈的看著她,陰陽怪氣的說了句,“唉,都是親生的,怎么性格就天差地別呢?”
她不說自己有多溫柔吧,也不說自己有什么優(yōu)點吧,但她親妹怎么就變成了小說里惡毒女配的模樣呢?是留學的時候忘記把腦子帶回來了嗎?
“你說什么!”白思涵恨恨的看著她,對這個親姐姐也少有好臉色,所以這世上知道她真面目的人,只有白思眠。
“我說你啊,腦子留學的時候忘記帶回來了嗎?”不知怎么的,她就把心里話給說了出來,說出來以后,她還故作詫異的捂住了嘴巴,假裝用力打了幾下,“你說說我,怎么就把真心話給說出來了呢?”
她笑得得意,眼里全是狡黠,“白思涵,你以為這世上沒人治的了你是不是?”
“你!”白思涵猛地指向她,怒不可遏的瞪著她,“你給我滾!”
她從小就不喜歡這個姐姐,每次在她們兩個都受傷的時候,她爸爸跑過來一定扶的是她姐姐,而不是她。
所以她從小就怨恨這個搶走她父愛的姐姐!
“我憑什么要滾?”白思眠可不吃她這一套,“這房子又不是你買的,是花的爸的錢,我理應有進來的權利?!?p> 說完,她一臉得意的看著她,半點也不退縮。
蔣言得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推開門看到的就是她們姐妹對峙的模樣,著急的喊道,“你們這是干什么呀?”又氣又急。
白思眠冷哼一聲,繼續(xù)安穩(wěn)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屁股都沒有動一下。
白思涵一看到蔣言,瞬間就委屈了,哭著喊了一聲,“媽。”
那聲媽直接把白思眠的雞皮疙瘩都喊了出來,一臉便秘的揉了揉雙肩,實在是不知道她媽到底是怎么看出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的?
這不就是一朵黑心蓮花嗎?
蔣言很吃白思涵伴委屈,裝哭這一套,連忙把她抱在懷里,又是喊乖乖,又是心疼的看著她,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白思眠嗤之以鼻,沒等白思涵開始發(fā)作就先一步開口,“媽,你可得好好的關心一下我妹妹啊,我妹妹可是,搶別人男人不成,要倒打一耙了啊?!?p> 她剛說完,白思涵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里的怨毒都可以和毒蛇媲美了。
“媽……”白思涵哽咽的喊了她一聲,“我沒有?!?p> 蔣言當然不會相信,她女兒這么善良,平時連一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會做搶別人男人的事呢?
“白思眠你過來。”她氣憤的看著她,又開始了她的老生常談,“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你和思涵是姐妹,你們要互相幫助,你怎么能在背后摸黑你妹妹呢?”
三言兩語間,這錯全在白思眠的身上了。
白思眠一臉震驚的指著自己,“怪我?”
“不怪你怪誰?”蔣言失望的看了她一眼,轉而抱著白思涵輕輕的哄著,這待遇天差地別。
“呵?!卑姿济邭獾冒l(fā)笑,她算是明白了,有這個寵著白思涵的人,她怎么可能不長歪啊!
“這憑什么怪我啊?!彼环獾臎_著蔣言吼道,“明明是她的錯,你來怪我,又不是我讓她當綠茶婊的!”
看到在蔣言懷里小白花一樣的白思涵,她就氣得不行。
“你!”蔣言生氣的瞪了她一眼,想過來打她,手臂卻被白思涵給抱住了,她朝著她搖了搖頭,哭的梨花帶雨的臉十分的可憐,“媽媽不要?!?p> “好好好?!币宜阗~的想法瞬間就拋到腦后去了,連忙哄著她,就像她小時候一樣,“寶貝不哭了啊,沒事的啊,有媽媽在呢?!?p> 白思眠心想,這有您在也沒用啊,你女兒都養(yǎng)歪了,除非回爐重造,不然您可別想她能自己長直。
她看不下去了這兩個人在自己面前上演母女情深的戲碼,擺了擺衣服站了起來,“我走了?!?p> 她怕再待下去,她自己倒先瘋了。
蔣言皺眉,“你去哪兒?”
“小月餅該餓了,我回去看看他啊?!卑姿济邿o奈的說道,朝白思涵的方向看了一眼,“妹妹又沒有男朋友,一定不知道做母親的艱難吧?”
她若有所指的說道,在某種程度上,這話還取悅了蔣言,認為她是長大了,還夸贊了她一句,“你知道就好?!?p> 白思眠心里冷笑,眼里帶笑,“是啊,畢竟有些事情只有在做了媽媽才知道的嘛。”
聽到她的話,白思涵仇恨的瞪了她一眼。
白思眠才不在意呢,管她的,反正她也只能看起幾眼,又不能讓她少幾兩肉。
她大大方方的拿給她看,還對著她溫柔的一笑,“是吧妹妹?!彼е孛妹脙蓚€字,就是為了惡心她。
白思涵成功的被她這兩個字惡心到了,嫌棄的往后面縮了縮,蔣言不明所以的摟住了她,然后看著她,擺了擺手,“行吧行吧,你走吧?!?p> “好咧?!彼l(fā)自內心的一笑,立馬拉開門走了出去。
送走了礙眼的人,白思涵用頭蹭了蹭她,撒著嬌,“媽~”
活脫脫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這兩個孩子中,蔣言最喜歡的就是她,因為她會撒嬌,會滿足她這個母親的很多喜好。
一點也不像白思眠,只知道氣她。
她安撫道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寵溺,“受什么委屈啦?”
白思涵的眼里閃過一絲暗芒,心里發(fā)笑,面上卻強忍著沒有說話,只是搖頭。
蔣言哪能看不懂她的心思啊,肯定是她在外面受了委屈,不敢跟她說,立馬就把她從懷里拉了出來,一臉嚴肅的看著她,“涵涵,有什么事就告訴媽媽,媽媽替你做主?!?p> “可是……”白思涵欲言又止,想起了顧行朝,咬了咬下唇,故作堅強的轉身,“沒事的媽媽?!?p> 她把蔣言的心思摸了個透,知道她這樣會讓她擔心,果然,蔣言把她拉的更緊了,一臉認真,“別瞞著媽媽,告訴我?!?p> 白思涵憋了幾次就把昨晚的事說了出來,期間還添油加醋的說了一些話,說的時候,她還看了一眼蔣言的表情,看到她越來越黑的臉時,她的心里劃過一絲惡意。
她倒要看看,景脂一個小小的工作室老板,拿什么和她們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