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不只是景脂,就連他身邊的小弟們都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動作整齊劃一的咽了咽口水。
陸哥,強(qiáng)還是你強(qiáng)。
兄弟們給你豎拇指。
唯有景脂,有些氣惱的瞪了他一眼,“亂喊什么!”
生氣的瞪了他一眼之后,轉(zhuǎn)身就走了,直到走出了好遠(yuǎn)以后,她才突然想起來她是有事要跟他說來著,但他剛剛說的那些話,讓她羞惱的同時還有些生氣。
他是登徒子嗎?肯定是的!
還校霸,笑霸才對!
景脂不滿的想道,不再想去找他的原因,憤憤然的轉(zhuǎn)身走,陸徹連忙跟了上去,厚著臉皮湊到她面前去說話,卻被景脂推開了。
……
他們就這樣吵吵鬧鬧的過了半年,而在這一年中,陸徹成功的走到了景脂的身邊,還在她母親面前混了個臉熟。
景脂每次看到在她媽媽面前嬉皮笑臉的男人就覺得無奈,偏偏陸徹是個話嘮,什么話題都能和她媽媽聊起來,每次都能把她媽媽哄的眉開眼笑的,景脂覺得真神奇。
高一下期全校舉行了運(yùn)動會,當(dāng)陸徹穿著深藍(lán)色的運(yùn)動服出現(xiàn)的時候,景脂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也就是這幾秒,讓陸徹臭屁的晃了晃膀子上的肌肉,得意洋洋的在她面前炫耀,“看看,帥吧?”
他的鼻子恨不得拉上天去,那自信驕傲的模樣,景脂只是抿了抿唇:“……”
忍住心里的好笑,點了點頭,“嗯。”
這個“嗯”字,給了陸徹莫大的自信,讓他恨不得蹦飛起來跑。
湊到景脂面前,很不要臉的說了句,“放心,別人搶不走這么帥的我?!?p> “這么帥的我,只喜歡你?!?p> 景脂快要被這人的厚臉皮氣死了,剛要說什么時,那邊傳來了喬喜喊她的聲音,她連忙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往那邊跑去,不再看他一眼,也是被他的厚臉皮驚訝到了。
“誒……”
陸徹作勢要追過去,但男生這邊需要他,張陽在后面嚎了一嗓子,“陸哥,到我們班了。”
“來了。”
第一場是高一點拔河比賽,作為18班的主力人員,陸徹承載著整個班上的榮耀,光榮的站在了第一個。
對面的女孩看到他,臉控制不住的紅了,雖然他什么話都沒說,站在那里連個眼神都沒看過來,但她還是忍住害羞的低下了頭,小心忐忑的整理著自己的服裝。
夏婉靈挽著景脂站在一邊,看到陸徹對面的女生,她沒忍住嗤了一句,“切,就會招蜂引蝶。”
她不喜歡陸徹,是擺在明面上的不喜歡。
景脂笑了笑,沒有答話,眼睛卻忍不住往那個方向看,少年時期的陸徹帶著一股子蠻勁,正值風(fēng)華正茂的年紀(jì),享受著這個年紀(jì)該有的張揚(yáng)。
這個樣子,在未來的很多年后,都只活在景脂的回憶里。
“噓!”
隨著一聲口哨聲落下,兩邊的人立馬搶奪繩子,可惜力氣相差過于懸殊,高一十八班很快就占了上風(fēng),速度快的好像只用了幾十秒。
被拉拽不小心跌在地上的某副班長,看著陸徹咬牙切齒的說道,“這群人吃什么長大的?菠菜嗎?”
他們都還沒來得及享受游戲的樂趣,這就結(jié)束了??
結(jié)束了!!
還是以跪在地上的姿勢結(jié)束的……
對面班級的人痛心疾首,贏的人卻表示輕輕松松,甚至在勝利之后還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的走了過去……
某班長不服氣,忿忿不平的從地上站起來,朝著陸徹離開的方向疾步走過去。
陸徹朝著景脂那邊走去,某班長也跟著過去了,而景脂則在看完了比賽后就轉(zhuǎn)身去參加自己的比賽了。
——女子1000米。
景脂站在跑道前活動著自己的手腕,擺出跑步的姿勢,陸徹也在她活動身體的時候擠到了人群里,周圍的人一看到他擠過來了,連忙往旁邊人身上湊了湊,生怕碰到了這位大佬。
一堆人都讓出了一點位置,本來擁擠的人群,也就只有陸徹那邊最為寬敞了。
隨著裁判的一聲“開始”,跑道上的人都如箭發(fā)射一般的跑了出去,景脂的速度不快,只是耐力很好,而且她也不爭第一第二的,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跑完就行。
陸徹站在線外,眼神一直在那道秀麗的身影身上,還時不時的跟周圍的人互動,“誒,看見18號了吧,漂不漂亮?”
“唉,這么漂亮的人是我的,你們氣不氣?”
“氣死你們最好。”他露出整齊的牙齒,笑得一臉的欠揍。
如果不是打不贏他的話,周圍的人早就群起而攻之了,你說你,好好的欣賞一下美女不好嗎?非要找點存在感。
為了不得罪這位大佬,周圍的人只敢在心里默默的吐槽,面對大佬只能訕訕的笑一下,然后扭頭不理。
女子1000米之后,就是男子1800米,陸徹報了名,只等女生跑完后,他也要過去熱身了,想到待會要在景脂面前秀一波自己的男友力,他十分的躍躍欲試,恨不得現(xiàn)在就跑了幾百米助助興。
但他臭美還沒來得及實現(xiàn)時,意外倒先發(fā)生了,景脂在跑第二圈的時候不小心崴了腳,步子也慢了下來,停了幾步她又咬著牙跑了起來,一瘸一拐的朝著終點的方向。
陸徹早就等在終點那里了,不是為了老師的點名,而是為了接住倔強(qiáng)的景脂。
莫名其妙被拉過來的宋哲還一臉茫然,指著自己,看向陸徹,“陸哥,你這是干嘛?”
陸徹一心記掛著受傷的景脂,被他喊分了神就很不爽,“廢什么話,現(xiàn)在你就是代替我的了,贏了,獎狀也是你的?!?p> 宋哲擺了擺手,幾個字剛蹦出來,“不是啊陸哥……”
這是獎狀的問題嗎?問題是他剛剛才跳完繩啊,體力和這些力大如牛的人都不是一個等級的?。。。?p> 宋哲欲哭無淚,哭兮兮的找了裁判,用陸徹的名字參加了比賽。
那邊的景脂已經(jīng)撐到了終點,只差一扶就摔倒了,陸徹連忙快速的扶住了她,還很紳士的沒有用手掌碰到她的腰。
他雖然混不著調(diào),但他把他全部的君子禮儀都給了他的姑娘。
“我?guī)闳メt(yī)院?!彼f,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我自己去?!本爸芙^了他,看著陸徹沉下來的臉,她有些不是滋味的抿了抿嘴,耐著性子忍痛加了一句,“你接下來不是還有比賽嗎?”
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他錯過了什么,不就是多忍一會兒嗎?這么多年她都這么過來了,現(xiàn)在就算被丟下她也不會生氣的。
只是有些難過罷了。
景脂低下頭,心里酸酸的,剛要松開他的手臂站起來時,整個人突然被懸空抱了起來,她沒有防備,下意識的發(fā)出了一聲,“???”聲音小小的,聽起來有些可憐。
陸徹攔腰把她抱了起來,臉上的揚(yáng)起大大的笑容,“怕什么,我又不會把你賣了?!?p> 他以為剛剛是景脂不愿意和他有過多的接觸,所以他小小的生了一下氣,但聽到她的原因后,他那一點點的氣就立馬消失了,笑得嘴角都快咧到后耳朵根了,“比賽跟你相比,我會無條件的選擇你?!?p> 他說,“而且你也別擔(dān)心,比賽的資格我已經(jīng)轉(zhuǎn)讓給別人了?!闭f完,他還頗有驕傲的揚(yáng)起了頭,“所以啊景小同學(xué),你別擔(dān)心我,我也不會讓你擔(dān)心的。”
景脂的小臉一紅,嘴硬道,“誰,誰擔(dān)心你了?!?p> 喜歡的人不承認(rèn),陸徹當(dāng)然不會繼續(xù)逼著問,萬一把人逼跑了怎么辦?
所以,當(dāng)務(wù)之急只能順著她的意思點頭,“是是是,你沒擔(dān)心我,是我臉皮厚,腦子賤想多了,所以景小脂同學(xué),你能治一下我的病嗎?”
……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景脂的記憶有些迷迷糊糊的,但她還記得陸徹后來說的話,他說,
“景脂,你是我的祖宗,我是虔誠供起來的,誰都不能褻瀆你,連我也不能。”
從回憶中抽離出來,景脂站起來走到了浴室里,剛要換衣服準(zhǔn)備洗洗清醒的時候,一陣帶著節(jié)奏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她不得不穿好衣服走過去開門,打開門外面站著的是高憶彤。
陸靖琛不喜歡別人敲門的聲音太大了,還專門找了專人來教她敲門的力度,學(xué)得她快崩潰了。
“嘿嘿?!备邞浲χW身進(jìn)去了,神神秘秘的看著她,從背后獻(xiàn)寶似的拿出了一個紅絲絨的盒子,“景小脂,你是不是在為你那條項鏈煩惱???”
提起項鏈,景脂的神色暗了暗,沒有欺騙的點了點頭,“嗯?!?p> 那條項鏈被她戴的有些時間了,材質(zhì)本來就脆弱,現(xiàn)在又被扯斷了,就算可以修復(fù),肯定也會換掉那條鏈子。
那條鏈子是陸徹攢了半個月的錢買的一條,是真的,因為她的體質(zhì)戴不得假的,所以陸徹邊上課邊打工給她買的,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高憶彤也舍不得美女傷心,連忙打開盒子,把手里的一串珍珠項鏈捧到她面前去,“快看看,這條項鏈你喜不喜歡?”
高憶彤以為她喜歡珍珠,就連白金鏈子上穿珍珠這樣奇怪的飾品她都戴著十分的開心,那這一條滿是珍珠的項鏈她肯定也不會拒絕。
她想的很篤定,但景脂只看了一眼后就移開了視線,“不喜歡。”
漂亮的飾品她沒什么興趣,唯一感興趣的只有陸徹送給她的。
但她也感謝高憶彤的好意,“謝謝高姐,只是……”
“你戴上試試看嘛?!备邞浲驍嗨脑?,不讓她拒絕的拉起了她的手,把珍珠項鏈塞到她手里,“你肯定會喜歡的?!?p> 剛剛陸靖琛把她叫到書房的時候,她還以為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呢,一路上提心吊膽的,生怕是自己吃螺螄粉被他發(fā)現(xiàn)了,但幸好這人的鼻子時靈時不靈的,才讓她逃過了一劫。
景脂牽強(qiáng)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不用了,高小姐……”在高憶彤威脅的眼神下她改了口,“憶……彤?!?p> 聽到她喊自己的名字,高憶彤的臉色才緩和了下去,“這還差不多。”邊說邊繞到她身后去給她戴。
景脂沒有過多的掙扎,害怕不小心就會把項鏈扯斷,只能任由高憶彤把珍珠項鏈戴到她脖子上。
她的脖子又細(xì)又白,純白的珍珠很襯她的美。
“好了?!笨酆庙楁湥邞浲牧伺氖?,從她身后走了出來,一臉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果然,鮮花配美人,好的飾品更配美女?!?p> 景脂戴了一會覺得不大好,想著要把它摘下來還給她,“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一點都不貴重。”高憶彤沖她眨了眨眼,“反正不是我花錢買的?!?p> 誰當(dāng)冤大頭她都不會當(dāng)?shù)摹?p> 是嗎?景脂在心里問道,手里摸著脖子上的珍珠,圓潤的珍珠好像有些許刻過的痕跡,她細(xì)細(xì)的摸了一下,好奇的問道,“這上面刻得有字嗎?”
她雖然不知道珍珠的價值,但也知道在珍珠上刻東西會破壞美感。
“不知道啊?!备邞浲柫寺柤?,隨口回答,“這項鏈我只見過兩次?!?p> 第一次是在陸靖琛的書房無意間瞟到過,第二次就是現(xiàn)在。
“能摘下來我看看嗎?”景脂問道,她的心臟不知道怎么的開始狂跳起來,心里那點隱約的答案就要沖破出來。
“好啊?!?p> 恍然間,景脂突然想起來少年最后的那句話:
“等我去找最好看的珍珠,給你做條你喜歡的項鏈?!?p> 因為這句話,陸徹的命也留在了那條江里。
他潛過深海,游過最長的長江,卻死在了他最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紀(jì)里,用他最引以為傲的游泳,殺死了他。
高憶彤摘下項鏈,也細(xì)細(xì)的觀察著珍珠上的刻痕。
“L?Z?”她認(rèn)出了上面的兩個字母,問的一臉疑惑。
景脂也看到了上面的字母,有些難以置信的倒退了兩步,抵在身后的椅子上,看著這條項鏈露出了興奮的神色,眼眶里卻包含著眼淚,“終于……終于找到了?!?p> 對于景脂的激動,高憶彤表示一臉疑惑,“景小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