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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鼎

第七章 藥師白芷

夏鼎 醉挑書燈 948 2021-06-23 13:07:14

  墨綠色的湖面翻滾著渾濁的漩渦,漩渦越來越大,越來越急。

  砰!

  水面響起雷霆般的轟鳴聲。應(yīng)龍和伯益、后稷都焦急地站在河岸邊,祭祀河神的族人也停下來。

  只見一顆血淋淋的龍頭從半空落下,重重地砸在剛才公牛咆哮掙扎的泥坑。

  正是那條盤踞湖底、興風(fēng)作浪的老龍,它怒瞪雙眼,分明帶著驚訝和不甘的神情。

  砰!

  又是一聲轟鳴,一顆黑珠從湖底激射而出,在半空中停駐良久,不肯落下。

  這時從湖邊走來一個高大消瘦、膚色黧黑的男子,他的臉色疲憊,目光卻依舊像鐵鑄一樣。

  禹!

  應(yīng)龍、伯益和后稷一起圍了過來,看著這個孤身除蛟的英雄。這個英雄,此刻也變成一個疲憊的男人。禹緩慢地走著,一個踉蹌,倒在河岸邊的野草地。

  大司空?。?!

  眾人一擁而上,圍住這個疲憊倒下的男人。他已經(jīng)太累了,蟄伏待機(jī)、一刀斃命,需要的不僅是勇氣,更是堅韌與毅力。

  黃昏。

  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鮮香的氣味,禹緩緩睜開困倦的雙眼。

  “是……是魚湯?”禹的聲音有些虛弱。

  “嗯”,一個清秀靦腆的少女抬起頭來,她雙腮桃暈微紅,明眸皓齒?!斑@是阿伯剛釣的黃河鯉魚,足有十多斤重,我用野山姜和草樹菇剛煮的魚湯。大司空現(xiàn)在體力虛弱,尚需調(diào)養(yǎng)身子,請嘗兩口魚湯吧?!?p>  禹坐直身子,接過陶罐,魚湯的鮮味、山姜的辣味、樹菇的香味都一股腦兒往他鼻子里竄。他知道自己必須快些恢復(fù)體力,大口地喝著魚湯。

  好鮮的魚湯!

  “你叫什么名字?”

  “白芷?!?p>  “白芷……芷?”

  禹望著眼前這個清秀靦腆的少女,陷入沉思。她讓他想起故鄉(xiāng)河邊的一種香草——芷。

  芷沿澤而生,葉子像綠色的手掌,夏天會開出散發(fā)著清香氣味的白花。

  禹還記得母親采摘白芷的時候,溫柔地笑道,“芷是能讓人停住腳步的香草”。

  這少女不就像那故鄉(xiāng)岸邊令人停住腳步的芷嗎?

  “大司空,不好了!”伯益急匆匆地闖進(jìn)屋內(nèi),后稷跟著進(jìn)來。

  禹坐直了身子。

  姜菇鯉魚湯發(fā)揮了作用,大禹身上一股暖流,驅(qū)散了疲憊和湖底的寒氣。

  伯益有些尷尬,感覺自己有些冒失,大司空身體尚未痊愈,自己就來喧鬧打擾,正準(zhǔn)備告退。

  后稷拉住他,道:“洪水危急,人命關(guān)天。如今洪水又起,我們怎么能瞞著大司空?”

  大禹臉色凝重,正色道:“我身體早已恢復(fù),二位請實(shí)言相告!”

  后稷上前行禮,道:“啟稟大司空,那條黑蛟死后,蛟頭趁人不備,鉆入深潭。山崖土地都變成血色,湖面也是急浪黑風(fēng),水位越漲越高,快要漫過河堤。應(yīng)龍已去阻攔洪水,但眼看……”

  “眼看怎樣……”

  “眼看不到半個時辰,方圓千里都要淪為水澤,老百姓好多都說不想喂魚蝦就早搬家,都在準(zhǔn)備搬家遷徙……”

  禹站起身子,挺起鐵鑄的脊梁。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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