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奇緣

仙君撿了只小鮫人當(dāng)娘子

第八十八章 鳳凰花

  阿瑾是第一次去妖界,第一次見到母親生前最惦記的人,也第一次知道她的姓氏。

  她姓白,卻是一只有著渾身火紅毛發(fā)的赤色狐貍。

  娘說,是鳳凰花染紅了阿瑾的毛發(fā),所以她渾身上下一絲雜色都沒有。

  阿瑾第一次來到妖界,站在蒼霄宮的大門前,那高聳巍峨的妖界宮殿,比她在人界見過最高的山還要高。阿娘到死都心心念念的郎君,就住在這華麗莊嚴(yán)的宮殿里。

  那似乎是她的父親,阿瑾沒有什么父親的概念,她活了上百年,身邊只有母親。

  天冷了,阿瑾會給娘加衣,肚子餓了,阿瑾會給娘做吃的,要是有小妖怪欺負娘,阿瑾就會找上門去,把對方打得鼻青臉腫,警告他們不準(zhǔn)再去欺負她娘。

  然而就算阿瑾把娘保護地滴水不漏,娘也依舊在入冬之前,永遠離開了她。

  那朵盛放的鳳凰花,終究在嚴(yán)嚴(yán)寒冬跟前,凋落成了樹下的泥土。

  那個叫似錦的鳳凰花精,一輩子只惦記著兩個人,一個是女兒阿瑾,另一個就是白武。

  阿瑾一直覺得,沒有父親,自己一樣能過得很好。

  直到那一日,蒼霄宮的侍衛(wèi)帶著阿瑾來到擎天大殿,白武坐在大殿的盡頭,微笑著,招手讓白瑾過去。

  “阿瑾,到爹爹這兒來。”

  他和娘一樣叫她阿瑾。

  而大殿兩側(cè)坐著許多人,都是白武的妃子和孩子們。

  阿瑾一步一步走到白武跟前,那些人都盯著她看,眼神有怨恨的,有不滿的,也有嫉妒的、輕蔑的。

  唯獨沒有喜愛和好奇。

  阿瑾不傻,她知道這些人都不喜歡自己。

  她在那個自稱“爹爹”的男子跟前停下,兩張臉一看就有些相似,尤其是鼻子和嘴巴,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而阿瑾的眉毛眼睛,還有下巴,則長得像似錦。

  白武在女兒身上,看到了似錦的影子。

  或許是出于一些無法言明的情感,白武十分寵愛白瑾。

  但白瑾并不開心。

  她知道,父親對她的好只是出于對娘的愧疚,若不是他當(dāng)年違背約定,娘也不會死得這么早。

  而白武的八個妃子,還有白瑾的十五個有著尊貴血脈的哥哥姐姐,都將阿瑾看做心頭的一根刺。

  所以白瑾在妖界住了幾年,將父親賞給她的寶物們統(tǒng)統(tǒng)收拾齊整,送還給了父親。

  當(dāng)晚,她就偷偷跑出妖界,去尋當(dāng)年那個救了她性命的男子。

  阿瑾知道他是皇上,住在皇宮里,或許和父親一樣,也有八個妃子,十幾個孩子。

  但當(dāng)阿瑾來到人界的皇宮之中,看見那些宮殿里都空空蕩蕩的,只有鳳吟宮,住著一位姓秦的皇后。

  于是她化名白瑾瀾,心甘情愿留在這座囚籠之中。

  “那皇帝知道你是妖嗎?”

  望月把茶盞捧在手里,溫?zé)岬牟杷阉菩亩嘉娴眉t紅的。

  她不禁發(fā)問,因為寧曜以前和她說過,皇帝不喜歡妖魔鬼怪,連修仙之人都不喜歡,若是后宮里有只幾百年的狐妖,還不知會鬧出什么事情來。

  “這……他不知我的身份?!?p>  白瑾瀾眼中忽然流露出一絲遺憾。

  “些許是時間太久了,我回來尋他時,他已不記得我了?!?p>  妖界一年,人界三年,白瑾瀾在妖界三年,人界便是過了九年了。

  當(dāng)初有些青澀純情的少年郎,如今也是后宮佳麗三千的皇帝。

  “九年之久,有些事情不記得,我自然不會怪他。畢竟當(dāng)年是我不告而別,只要現(xiàn)在我在他身旁,陪在他左右,沒什么遺憾的。”

  因為當(dāng)年皇帝就跟她說過,不會嫌棄她的身份,哪怕她是妖,是一只赤色的狐貍,皇帝也不會嫌棄她。

  白瑾瀾懷念母親,讓人移栽了一棵樹齡幾十年的鳳凰木,種在燕容宮的庭院里。

  京城的風(fēng)水養(yǎng)人,每到春末,那棵鳳凰木便會開出滿樹火紅的花,像在燃燒一樣,風(fēng)一吹,便帶下許多花瓣。白瑾瀾就喜歡在這滿樹火紅的花瓣里起舞,有一次,一個路過的小太監(jiān)看她舞了一曲,竟直接看癡了,直到掌事姑姑過來敲了他的腦門,那小太監(jiān)才如夢初醒一般逃走。

  不少人罵她是狐貍精,說她狐媚惑主。

  白瑾瀾一聽這話就想笑,這些人還真猜對了,她就是只狐貍精,要是他們想看,可以給他們看看自己的六條尾巴,紅艷艷的,比嘴上的胭脂還要紅。

  “我從來不在意那些人怎么罵我,他們想說便說去吧,說了那么多,陛下不還是整日往我這兒跑。”

  望月和白瑾瀾一直聊到太陽落山。

  兩人可謂一見如故,話匣子打開便收不回來了,直到望月想起來松羽還在宮門口等她回去,才暗道不妙,趕緊告辭離開。

  白瑾瀾笑著給她打包了許多點心小食,讓宮人用小轎把望月抬去宮門。

  宣龍門前的廣場上空空蕩蕩,只有一輛馬車孤零零停在上面,拉車的黑馬都閉上眼睛小憩著。

  果不其然,松羽黑著一張臉坐在馬車上。

  看見望月這時候才出來,還乘著小轎,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久等了……”望月有些不好意思,本來宴會結(jié)束她就應(yīng)該到宣龍門,頂多耽擱一小會。

  哪知道在燕容宮一聊就聊了好幾個時辰。

  松羽在這等了這么久,有些火氣也是肯定的。

  “上車。”松羽明顯態(tài)度不好,只扔給望月兩個字,就拾起身旁的馬鞭。

  連扶她上車這一步都沒有了,望月吐了吐舌頭,自食其力爬到車廂里。

  還沒等她坐穩(wěn),松羽就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黑馬被驚醒,不安地踩著地磚,拉動馬車往宣龍門外行駛。

  望月幾乎是摔在車廂里,幸好里面都墊了軟墊,不然外面肯定能聽見她頭撞在車廂上的響聲。

  但這波她理虧,沒轍。

  “怎么到這時候?宮門都要下鑰了,再遲一炷香的時間,就只能委屈你們主子睡在馬車上了。”

  守門的侍衛(wèi)登記好宣榮府馬車的出入時間,跟松羽抱怨了一句。

  “還不是瑾妃娘娘請我們家主子去說話,才到了這個時辰,讓我們做奴才的好等啊。”

  松羽刻意放大了嗓門,故意說給望月聽。

  望月干笑了兩聲,愣是一聲不敢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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