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不裝了
江川默默把手中盛著粥的碗放到桌子上，拿起旁邊的酒就是噸噸幾口。
清酒入喉，江川猝不及防嗆了幾下，才發(fā)現(xiàn)這酒的度數(shù)有點高。
他猛地抬頭看向還在招呼客人的老板娘，對方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忽然回頭對他眨了眨眼，像是在說：小伙子，只能幫你到這了！
“……”
江川：我特么謝謝你??！
清風(fēng)拂面，月色朦朧。
比起這青梅酒，懷中的少女似乎更為醉人。
江川緩緩低頭，他目光清澈地與何珊那黑白分明的眼眸對視著，同時和對方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如走馬觀花般在腦海中回放。
她這是醉話，還是真心話？
自己喜歡她嗎？
相處這么久，不可能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誰能拒絕一個長得漂亮又呆萌又傲嬌的女高中生呢？
但是，她還小，可能還分不清喜歡和好感。
自己是成年人了，不應(yīng)…
想著想著，江川怔住了。
他早已不是那個27歲的落魄青年，他現(xiàn)在還只是17歲。
還處于那個朝氣蓬勃的年紀(jì)。
他……
久久沒能聽到答復(fù)的何珊，在江川懷里用鼻子貪婪地吸了吸屬于他的氣息，旋即毫不猶豫地將身子從對方懷里抽出，咯咯笑道：“我開玩笑的啦，上當(dāng)了吧笨蛋江川！你不會當(dāng)真了吧？”
“哈哈哈，還好是開玩笑，我都差點信了?！?p> 不打算拆穿對方的江川也跟著一塊樂呵，他怎么會不知道，此乃謊言。
“嘻嘻…你真是太笨了，差點騙到你了吧？”
“是的呢?！?p> “你怎么可以這么笨呢，你怎么就不能當(dāng)真呢，你怎…么…”
少女精致的臉龐上還洋溢著笑容，可眼角上的淚水卻不爭氣地化作兩道觸目驚心的淚痕。
原本還打算逗一逗對方的江川忽然感覺心臟仿佛被針狠狠地刺了一下，連帶著大腦也變得一片空白。
他用手指緩緩擦拭何珊的淚珠，重新將對方攬入懷里，在她耳邊輕聲道：“這次到你上當(dāng)了吧？笨蛋何珊?！?p> 淚眼婆娑的何珊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還在那楞楞地被江川抱著。
她心跳不禁快上幾分，這難道是…
“你這么可愛，又傻愣愣的，還愛吃醋，我怎么會不喜歡呢?！?p> 何珊：“？”
她突然有些討厭江川了。
周圍的環(huán)境依舊吵鬧，隔壁幾桌還在拼酒的大老爺們早就注意到角落這對似乎在鬧別扭的小年輕。
作為一名合格的吃瓜群眾，他們頓時在一旁起哄，紛紛發(fā)出鬼哭狼嚎般的聲音。
坐在何珊旁邊那桌的幾個社會小青年看到江川把美女抱入懷里這幅景象，不禁心生嫉妒，其中一個黃毛跟其他三個染著五顏六色的小青年使了個眼色，幾人嗖的一下站了起來，拿起啤酒瓶就往江川的位置走過去。
“是你小子欺負(fù)女孩子？”黃毛把啤酒瓶往桌上重重一敲，氣勢洶洶地指著江川：“給哥識趣點?！?p> 被攬住的何珊似乎也察覺到異樣，本想推開江川，卻被他死死的抱住，掙脫未果也只好老老實實地呆在懷里。
被人拿啤酒瓶指著的江川還沒說話，在一旁看戲看了許久的老板娘突然走了過來，掃了一眼江川和何珊，隨后把目光投向黃毛：“你們要鬧事？知道這里誰罩的不？”
“關(guān)你屁事，臭婊子！”
黃毛本來就喝了幾瓶雪花有點上頭，這時被一個女人當(dāng)著幾個小弟的面打攪了自己的好事，臉上有些掛不住，他轉(zhuǎn)過身惡狠狠地看著老板娘：“不關(guān)你事，你給我滾一邊去，要不我把你店砸了！”
身為當(dāng)事人的江川早就看這幾人不爽，他松開何珊把她護(hù)在身后，面無表情地看著黃毛：“沙雕？”
“你再罵？”黃毛怒道。
“他媽的，你小子再說一遍！”
旁邊幾桌的光膀子大漢再也坐不住了，他們一開始只是本著老父親的心態(tài)看看戲，這突然被幾個小混混打斷也冒了些火氣，紛紛往江川這邊聚集起來。
“人家天生一對，輪得到你們這群小崽子指手畫腳？”
一個后背上紋著閉眼關(guān)公的狀漢走到黃毛跟前，目露兇光地掃了這幾個骨瘦如柴的小混混一眼：“趕緊給爺滾蛋，毛都沒長全還在這裝什么大尾巴狼！”
壯漢身旁的另外一個紋著九龍拉棺的更是直接伸出手抓住黃毛的衣領(lǐng)，恐嚇道：“你是不是想上醫(yī)院躺一躺？”
被眾人圍起來的幾個小混混都有些慌了，特別是為首的黃毛，腿都開始發(fā)抖，但礙于面子又不好退縮，只好死要面子地反駁了一句：“他是你誰啊，關(guān)你什么事？”
“嘿，這我侄子，咋了，不服？”
“……”
黃毛縮了縮脖子，氣勢不禁弱了幾分，他見對方人多勢眾，頓時慫了起來，從小弟口袋里掏出一張紅鈔票放到桌子上，屁顛屁顛就離開了，離開之際還不忘瞪了江川一眼，示意他走著瞧之類啥的。
準(zhǔn)備打電話叫大表哥來幫忙的江川沒想到事情就這樣解決了，他牽起何珊的手對眾人鞠了一躬：“謝謝老板娘，也謝謝各位大哥了！”
“哈哈，沒事沒事，我們只是看不過眼而已?！?p> “就是就是，我們也有孩子，幫你也只是想著以后自己孩子遇到這種事也會有人出手相助，不要緊的?！?p> “小伙子要好好珍惜你的小女友??！”
“啥時候結(jié)婚??？”
“早生貴子啊，哈哈哈！”
眾人哈哈大笑，又開始打趣起兩人，江川就一個勁在那撓頭傻笑，他反而覺得這群人挺可愛的。
不過，剛才那幾個小混混，得想個辦法給弄進(jìn)局子里。
一旁的何珊倒是已經(jīng)羞得沒臉見人了，直接把腦袋埋在江川的身后，似乎不太適應(yīng)這樣的場面。
她的手被江川緊緊地握住，感受著那股溫暖而又有力的勁道，何珊閉起眼睛，貪婪地享受著身前這個男人后背帶來的安心和寬厚。
……
“本趟列車終點站為嘉禾站，The destination of the this train in the…”
“到站的乘客請整理好隨身物品及時下車，歡迎再次乘坐穗城地鐵?！?p> 出地鐵站后時間已經(jīng)來到10點半，俞鎮(zhèn)到景華村的公交剛好過了末班車的時間，兩人在公交站牌底下傻傻站著，一時間也不知道開口說些什么，氣氛忽然變得尷尬起來。
從進(jìn)站到出站，江川仍舊風(fēng)輕云淡般握住何珊的手，只不過那手心中冒出的細(xì)汗把他極其不平靜的內(nèi)心給出賣得一干二凈。
天上的盈月被云層遮掩起來，何珊的臉龐因此變得朦朧，以至于江川無法得知少女此刻的表情到底如何。
他看著少女的身姿怔了怔，忽然回想起中午那幕，內(nèi)心咔嚓一聲，不禁有些懷疑那個幻覺的真實度。
難道何珊真成自己老婆了？
“那個，你能不能松開？”
少女靠在他身旁，聲音還帶著些許顫音。
“不行，不松！”
“……我意思是換一只手。”
“額，這樣啊，嘿嘿?！崩斫忮e誤的江川訕笑一聲，屁顛屁顛地走到何珊另一邊。
兩手交合，十指相扣。
“再等一會吧，看看有沒有出租車?！?p> “嗯，那，那要是沒車的話怎么辦？”
何珊說這話的時候都是顫著嘴巴說出來的，她想到了電視劇上類似這種情況的各種場景，本就溫?zé)岬哪橆a仿佛變得更燙了。
“沒車啊…”對何珊異樣渾然不知的江川還在認(rèn)真思考，這年頭的賓館還沒開始嚴(yán)格管理，許多黑賓館開房間好像不需要滿18周歲。
稍微思索片刻，他緩緩開口道：“如果沒車回去的話那我們在外邊開個房間？”
“開，開房？”
旋即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何珊瞪大眼睛，大聲喊道：“不…不可以！那種事我們還早，你這變態(tài)！”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幾句：“臭流氓！”
“大色狼！”
“……”
有時候江川不得不佩服何珊的腦洞，正經(jīng)的時候她給你腦補成歪的，不正經(jīng)的時候她又特別嚴(yán)肅。
他看著少女的可愛模樣，忍不住又想逗一逗她：“我不裝了，我是澀批，你就說同不同意吧?！?p> “……”
何珊低下頭，另外一只小手緊緊的揪住衣角，似乎是在糾結(jié)。
半響后，她抬起頭，慫慫地看著江川，結(jié)結(jié)巴巴道：“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不許動手動腳！”
江川：“？”
少女，你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