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么時候開始...”
從什么時候開始,或者一定發(fā)什么了,一定有什么事情是錯的。難道一切都是過程,那么目的呢?
最不壞的結果,還是人們已經(jīng)放棄了...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要記住這些名字。
郁云眼睛看著天花板,問著自己。那些奇怪的問題....手上捧著書,放在胸口。
而我好像不太適合停下來。他放下書,從床上坐起,他好像看清了現(xiàn)實...這條線,好像并非如此。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數(shù)字,04時36分19秒...
一條現(xiàn)實的線……
他起身走到書桌前,從衣服里拿出那支紅色的藥劑,然后放在注射槍里。拿起注射槍,對準手臂按下了板機。
那支紅色藥劑緩緩地進入他的身體,只剩下空瓶,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76時36分02秒......
然后拿出那個紙袋,將絕密文件拿了出來攤在桌子上。如同展開信件一樣,將那些涂黑的信息放在臺燈下。除了照片,那四個人的資料一欄被涂黑的部分分割得含糊其辭,有用的信息寥寥無幾。
對比四個人基本資料,都是四十歲左右,兩個立陶宛人,一個法國人,一個英國人。都接受過軍事訓練,但是具體在哪接受的訓練,被哪支部隊招募,都被涂黑了。拿起來聞了聞,普通的油墨。
翻到文件背面,也都被纖維處理過,顯然從紙張來源同樣無法追查。
似乎只剩下……郁云將資料翻了過來,都是在上個月失蹤的……最早一個是上個月15號,最晚一個是27號。
“這樣兩頭都是謎語的案子,有太多的解釋?!庇粼圃谛睦镎f。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那第二個委托,還有兩天時間。只能試一下非常規(guī)的方法了,郁云起身拿起雨衣,出了房間。
那是一條很長的路,周圍永遠下著雨,幾乎沒有任何光亮。
刺眼的雷聲,天空被照亮的地方,同樣渾濁一片,像滾燙的白色巖漿。有時候會更接近橙色,或者粉紅,就像被煮熟的尸體被鐵鉤取上來時掉落在水里的樣子。
肌肉和皮膚一塊一塊往鍋里掉,濺起的滾燙的血水,渾濁一片。
無盡黑色的荼毒,四周都看不到盡頭,仿佛永遠只有一個影子。
一條黃色的鱷魚趴在酒吧的霓虹招牌上,正在睡覺,彩色的燈管照在它身上,像鍍上了一層銀漆。凱門鱷酒吧,郁云站在街道對面,看了一眼時間76時12分00秒。數(shù)字一直在閃爍,沒有變化,時間停止了。
推門走了進去。
幽暗的氣氛里,今天的客人并不多。
一旁紅色的云毯上,有幾個模糊的人影,靠著沙發(fā)坐在角落里,只看得見他們的衣服。大廳的彩燈落在地上,靠近舞池的地方只有暴君坐在那里,大口享受著美食。
郁云向吧臺走去,就像現(xiàn)實的樣子,總會錯過什么,總是看見才知道……閃爍的黑光下周圍的時空在眼睛上滯留著,如同停滯一樣。
并不是享受成果的人,那個女人轉過身來,端著淺淺的雞尾酒杯,倒三角里是透明的藍色液體。
“這里可不是小孩子該來的地方?!蹦桥丝粗粼?,泉汪中帶著不自然的淚痕。
舊神·畈天蘭歌者·阿竺彌
郁云心里咯噔震顫了一下,避過了女人的眼睛,調(diào)整了一下坐了過來。
一支黃金蛇杯放了過來,并被插上了管子……塑料吸管??!郁云有些生氣,抬著頭,望著那個超級大塊頭,棕色的皮膚呈現(xiàn)出暗光,如同黃金——
舊神支配者·無量天·普爾尼……他擦著杯子,眼睛只盯著杯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哈哈哈?。∥艺埧?..”女人大聲笑到,一只手已經(jīng)搭在郁云脖子上,用手指勾著他的下巴。
然后略微誘惑道:“這與任何人無關!!嗎?”
她將郁云的臉轉了過來,拿著黃金酒杯,吸著吸管問道。挑逗地看著郁云:“童話故事里...小孩子今天為什么亂跑?!?p> 他知道阿竺彌接下來會說什么,女人則說道:“原來已經(jīng)是大人了!!”
她的手指在郁云下巴。
撫摸著他的胡須,兩人目光對視著,灼熱而持續(xù)的撕裂著。
“因為孔雀???”女人問。
也許是太多事情要說,阿竺彌看著他的眼睛...將臉轉了過去。
然后改口道:“或許不是……”
“不是因為她,也不是因為你……只是因為這里的時間永遠的滯后性??!打發(fā)時間而已。”郁云拿起她的酒杯喝了一口。
又連忙放下……是蛇膽!!
想了想還是咽下了。
“我一向很幸運?。 卑Ⅲ脧涋D過身來
身體斜靠著吧臺,看著外面。我的意思是說,只有我很幸運——
眼睛掃了一周,指著對面的角落里,那個穿著黃色雨衣的人。那人戴著涂著笑臉的黃色的面具,那人不停地喝酒……桌上擺滿了酒瓶。
郁云搖了搖頭,解釋說:“不是他們,是幾個普通人?。 ?p> “普通人可不會來這。”阿竺彌放下酒杯。
直言道:“看來我今晚,沒有什么人陪了,真掃興??!我還記得你在我懷里的時候,睡著的時候……”
她看著郁云笑著:“真想掐死你??!”
一些混淆的記憶,混亂和肉欲,從郁云的腦中鉆了進來……他回答道:“是啊,真令人絕望?。 ?p> “難道不是很美好的回憶嗎?。俊卑Ⅲ脧泦?。
她轉過身,也看著外面:“難道我當時該給你五十塊錢,讓你在外面去找一個站街女?!?p> “不,只是回憶不值錢了!”郁云答道。
兩人有些曖昧地并排站著。
“嗯……美好也是。我們之間...應該只剩下回憶了?!?p> “還是你們小時候更可愛!”阿竺彌拿回自己的蛇膽酒,輕輕呷了一口,然后說道,“我記得還有一個男孩子,跟你一樣,不過最后逃了。”
郁云點了點頭,大概明白了。
“既然逃掉了,那么他也該回來了吧!!”他問道。
“也許會很快。你留下的標記,也該被人找到了……真掃興!我的心都要碎掉了。”阿竺彌用手指拎起皮包的肩帶,手指修長。
拿起包,向外走去。
標記...?郁云有些沒聽懂。
阿竺彌走到門口,她停了下來。
轉身看著郁云,勾了勾手指。有些慵懶的神態(tài),讓看到的人生出憐愛也同樣目光迷離,問道:“你真的不需要放松一下???真的!!”
郁云抬起頭,突然笑了起來……暴君一拍桌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過來,擋在兩人中間……
“奇怪的男人??!”阿竺彌罵道,白了暴君一眼。
接近三米高的厚重身軀,在怪物云集的這里并不算太起眼。他有一顆豬頭,長長的獠牙,戴著紫色的鐳射眼睛,左邊的耳朵上打滿了耳釘。
但是渾身上下的布滿了看上去隨時要爆炸的肌肉,從舞池旁走了過來,來到吧臺拿了兩大杯可樂,然后走了。
再看向門口,阿竺彌也已經(jīng)不見了。這時暴君突然一回頭看著郁云,然后低頭看了一眼手里,一把將一杯可樂塞到郁云手里。
“哇……謝謝?。 庇粼苾墒峙踔浅壌蟊蓸?,感覺里面最少有兩升冰塊。
他放下可樂,捂著胸口。這下力道可不小——
“這個世界到處都有答案,為什么不選擇一個看得見的。”那位舊神的支配者問。
“大概這個世界太復雜了,我每天都想著如何離開。人類愚蠢的代價...而且支付得太久了?!庇粼票е蓸芬搽x開了凱門鱷酒吧。
支配者看著手里的杯子,擦干凈了以后,轉身放在了杯架上。
不可饒恕的支配者,荒唐的神祇,這大概也是郁云腦中故意的映像……或者更加簡單,如同神話故事,怎么撲滅火焰,只要有人自愿獻身……
從那長長的路程里,就像普爾尼說的,到處都有答案。過去或許有很多人都走過。
所以,這同樣是簡單的。
直到破舊的廣場的另一端,整條街區(qū)都被這棟房子占據(jù),庭院里長滿了雜草。郁云將手放在圍墻上...似乎依舊能聽到某些聲音。
就像院子里曾的那樣。
他將目光對準鐘樓那邊,轉身走了過去。當走近院子,巨大的齒輪依舊轉動著,金屬的撕扯聲依舊還在。
推開門走進去,帶動齒輪傳動的蒸汽車不斷轟鳴著,郁云從樓梯上去。
黑色的靴子踩在樓梯的踏板上,鏗鏘的敲擊聲,從齒輪后面的軸承室傳來。
那聲音突然停了下來。
郁云從樓梯走了上來,那人停下手中的活,也有了抬著頭看著這邊。
兩側的熔爐里,燒的血紅的鐵水正在往外冒著熱氣,撲通撲通的跳躍著。
“哦...”那人放下手里的火鉗,將鐵胚扔回了爐子里。
“這是誰啊,很久沒見——”
那人故意說道。
“??!只是想找一些人敘敘舊,很快就走??!”郁云回答道。
“那為什么到這來???”男人從褲子口袋里拿出眼罩戴上,從爐子上拿起水杯漱了漱口。
吐到了地上。
然后拿起放在一旁的劍,轉身走了過來。郁云看著他,從一旁的樓梯走了下來。
“這里已經(jīng)沒有你認識的人了...”那男人從管道下面鉆了過來,看著郁云。
然后從蒸汽車旁的梯子慢慢地走上梯子,手里的劍,不斷落在踏板上。
男人光著上身,身體上布滿疤痕,走路間身上的氣勁已經(jīng)填滿了血管。伴隨著心臟的泵動,身體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涌動著。
劍鞘很窄,只是標口兩端裹著銅皮,藍色的鯊魚皮上有兩個金屬護手。
“我已經(jīng)勸過你了,讓那些東西過去吧...”郁云停下腳步,看著他從梯子走了過來。
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郁云抬起頭看著鐘樓下面。鉤子上掛滿了尸體...搖曳著...
尸體上的鐵鉤,與房梁上的鐵環(huán),不斷晃動,刺耳的聲音。
“別看了,你不也學過嗎??!”男人諷刺道,“一副意外的樣子...到底裝給誰看?。。√搨?!”
“大場面啊...”郁云仰頭看著,看后看著那人,“可是...不太像你的手筆??!”
“你不像會是這么浪費的人。說到底...模仿而已!可是如果不這樣,好像就不是你了——”
郁云眼神開始變得冰冷。
那人緩緩拔出劍,劍身抬起,與劍鞘摩擦著...嘶嘶的金屬聲...
哈羅斯·羅爾德,獵魔人,代號「鬼眼」。
“哈哈哈...牙尖嘴利啊...找到你的女朋友了嗎,可以受死了??!”哈羅斯指了指上面笑道,面上青筋暴露,“家人...朋友...哦...忘了,你沒有親人才對??!一個都沒有?!?p> 哈羅德怒笑:“都被你殺光了吧??!”
“很可惜??!還沒有!”郁云搖了搖頭。
“難道是為了正義?”哈羅斯抬起劍指著郁云。
“為了毫無意義??!”郁云放下袖子。
一道灰影帶著流光從袖口涌出,阿施彌黛爾化為一柄長刃,出現(xiàn)在郁云手上。胸口一陣劇痛,兩支虛空之物已經(jīng)刺入他的身體。
“來吧,感受痛苦吧...”哈羅斯手腕一抖。
郁云:“我說過了,毫無意義??!”
一道暗綠的詭異光線,帶著不斷涌動的如蜂巢一般的奇怪劍氣襲來,如一道網(wǎng)一樣鋪開。
郁云抬劍斬了過去,剛一接手,身體連忙后退重新跳到熔爐上。
“這是什么招數(shù)?”郁云站起身,看向下面。
樓梯已經(jīng)被腐蝕干凈,周圍的鑄鐵紛紛掉落,在看向墻壁...已經(jīng)破了一個直徑三米寬的大洞。
很詭異的劍氣??!
郁云將目光落在那人手中的長劍上,劍莖狹長,與細長的劍鋒只有兩指寬,隨著光線的反射,銀色的劍身仿佛變成了黑色...
沒有劍鍔、沒有護手、沒有劍鐓...除了握柄上藍色的鯊魚皮,這柄劍幾乎沒有任何裝具。
是一支純粹的殺人武器。
“碎星?。俊庇粼茊柕?。
“名字也許會錯,代號是不會錯的。”哈羅斯笑道。
手一抬,身體也落在了熔爐上。
“怎么會在你手上???雖然有聽說...但是看來你們這些年的確做了很多蠢事??!那么我應該來對了...”郁云將劍交到右手,一抬手巨量的殺氣從身體騰出。
在身體周圍燃燒著,如同真實的火焰。
“不要以為我會相信你,別忘了,是你帶的頭...”哈羅斯劍尖指地,劍鋒一卷。
一道白色的煙塵依舊帶著那蜂巢一樣的形狀,從地面快速卷來。
郁云身體一閃避開到一邊,誰知地面那道劍氣突然消失...劍氣化形,數(shù)道劍鋒從腳下鉆出。
無聲無息。
郁云用阿施彌黛爾一掃,將逼近的劍鋒斬斷,看了哈羅斯一眼。
哈羅斯突然轉過身去,走到墻邊,看著外面:“從這里走出去的孩子...回想起來...好像沒有一個落得好的下場...”
“對啊...少裝蒜!一幫可憐的家伙!”郁云嘆道。
“世界從來沒有那些人說的那么糟糕,而是早就爛透了!!我們把自己想得太壞了,到了外面...才知道我們原來是好人?。?!”郁云看著他。
“哈哈哈哈!那么你為什么還要回來,你不是要做人類嗎?!惫_斯捂著額頭大聲笑到,然后說道,“骯臟的東西,你還是你自己啊——”
“找?guī)讉€人而已,我說過了...很快就走?!庇粼拼鸬?。
“可是我不歡迎你...”哈羅德看了看手中的劍,緩緩轉過身來,“但是看到你那得意的樣子,就更加不想放你離開了——”
說著,緩緩地抬起頭。
“蠢貨??!不要在那里一個人自言自語...”郁云收起殺氣,也認真起來。
他看著那熱血上頭的家伙,心說,可能也問不出線索。
已經(jīng)打算離開。
“咦...???打算投降嗎...”哈羅斯走了過來,抬著劍放在手上,“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話間,劍氣已經(jīng)鎖定郁云。步子越來越快,身體已經(jīng)漸漸化作一道道殘影。
碎星劍筆直刺來。
如一道流星劃過,兩人分開,站著樓梯左右。郁云看了一眼自己袖口,方才那一劍貼著胸口擦了過去...
看來哈羅斯這家伙是認真的...劍鋒聲這時才傳來,空氣中兩道殘影分開,漸漸消失。
“速度變慢了...還是打算耍花招?。俊惫_斯將長劍向下一擺,數(shù)道幻影出現(xiàn)在郁云周圍。
幻影顯形,三個一摸一樣的哈羅斯雙臂交叉,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將郁云圍在中間。
“你真的很難纏...”郁云看著身邊的幻影分身,又看了看哈羅德。
那三道幻影將劍擺正,劍刃從肩上移到額前,然后揮下,停在那空中。
幻影的左手抬起,在額前晃了晃手指,便躬身彎下腰致意到。
而說道花里胡哨的東西,哈羅德同樣會得也不少。
“彼此彼此??!”哈羅德將手指放在眼罩上,一道紅光似火焰在眼罩上燃燒著。
雙指往前一格。三道幻影同時抬起身子,向前跨步,將劍刺去。
郁云身體向上一躍,躲過那道劍鋒,然后落地揮劍砍去??!只道三道幻影被從前中間砍開,郁云皺了皺眉,朝其中一人刺去。
卻直接穿過了那人的身體。
“到底是幻影還是分身...”郁云回過頭,看著那三個家伙。
“哼——”哈羅德在遠處笑到,大聲喊,“三個都是真的...”
“也都還假的??!”
說著,那三道幻影轉過身,并排過來。速度越來越快...身法一摸一樣。
郁云一側身,身體落下,跳到了下面...
“嗯?。俊惫_德收起笑容,眼睛看過去。
罵道:“媽的,上當了——”
郁云落地,轉身將劍插在地上,那三道黑影也從橋上跳了下來,郁云拿起劍挑起一塊水泥。
一擊切開,砍得粉碎。
頓時煙塵碎石翻滾,向四周彈去。
碎石穿過虛影,那三道虛影的劍已經(jīng)同時刺來。郁云收起劍,抬頭看著哈羅德。
三道幻影停在了半空中,郁云抬劍一閃...身體分開,消失不見。
“劍氣化形...具以實物??!”郁云看著那幾道幻影,身體里已經(jīng)可以看到腑臟,幾乎已經(jīng)是實體。
連郁云也不得不佩服,哈羅德在劍形上的造詣。說著向后院跑去,離開了鐘樓。
“你覺得諷刺嗎——”
身后那人突然喊道。
“喂??!錫勒!!你真的就這樣走了嗎,說不定我能提供一些線索?!?p> 郁云停了下來,整理著手套。
背對身后的人,笑道:“哼!暫時饒你一命吧??!”
“喲!挺自信的嘛??!”哈羅德狂笑到,將碎星緩緩放入劍鞘中。
“原本他們將我們制造出來是為了,殺掉新神的,現(xiàn)在我們做了什么?而你們...”哈羅斯抬起劍,看了看指甲,毫不在意。
哈羅德似有意說道,“但是...明明人類都是...新血脈!!惡魔的血...會不會依舊是舊血脈??!”
郁云停了下來,轉身抬頭看著他,
他問道:“你既然自詡惡靈...很有野心的問題。如果不是呢?”
哈羅德:“那我就親手制造一批...”
郁云轉身推門出去,冷笑道:“你變壞了??!不過...沒興趣!”
“確實很諷刺??!”郁云在門口停了下,補充道。
然后出了鐘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