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虧你還自稱為十三太保之首,他孤身離開,你怎么就不知道攔?。俊?p> “你也不想,他天賦再強,卻只是剛踏入修行不久,能有多少實力保護自身?天下還又到處都是眾多皇子的下屬,年紀與江湖閱歷都太淺薄,他要是出了事,我們?nèi)绾蚊鎸┒赖氖捓显獛浥c淑妃娘娘?”
“日后如何扛起清君側(cè)的大旗,來報仇雪恨?”
“你你你……你真是老糊涂了!”
……
一大清早,江流那邊在妖洛的慫恿下,興沖沖直闖向古驪山上的始武大帝古墓周圈,而華清鎮(zhèn)《有鳳來儀》花樓內(nèi),醉躺在《卿心居》牙床上的姑蘇九娘水紅菱,及上官瑤都醒了過來。
于昨夜,這兩大美人有意醉酒,想借此徹底與江流定下終身大事。
可是,她們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衣物穿戴整齊,還并躺在了一處,合蓋一床被褥。
再起身觀望房內(nèi)各處,除了她們兩人,再無旁人,而江流留下的兩封書信,正中了她們眼里。
隨之,二人急忙拿起了寫給自己的書信,打開后認真瞧了個遍,立時,皆明白了過來。
感情那少年根本無意她倆,倒是她倆一直在自作多情了。
二人一時皆臉頰泛紅,既羞澀難堪,又不覺中有了同病相憐之感。
就在倆人對坐在房內(nèi),一邊痛恨江流不解風情,一邊苦臉想著接下來如何打算之時,守在房外的青樓老仙林心誠聽見房內(nèi)有了動靜,料想里頭兩大美人都醒了,就打著哈欠,敲了敲門,進去了。
其實,他可以躲避一會兒,等兩大美人氣消了,再進去說道說道,只不過林心誠在江流夜里離開時,明白了后者的心思,本著對蕭家的忠誠及對江流的體諒,他依舊走了進去。
欲要替江流說說好話,免得失身未遂的兩女,就此記恨上了江流。
若是倆女心中有氣無處釋放,江流走了,他林心誠愿意替爺兒承受。
誰讓那個爺兒,他認可了呢?
可就算林心誠心里早有了準備,他也沒想到那滔天的怒火,來得這么的快,這么的迅猛!
他這笑著還沒開口,上官瑤也沒冷下臉,九娘水紅菱迎面站起身就往他身上狠狠踹了一腳,隨之直指他的鼻子就罵了起來。
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不過,林心誠他可叫做青樓老仙,還能不知如何對付正怨氣橫生的倆個女子?
他曉得女人肯罵出來,就意味著女人心里不會恨那個男人。
現(xiàn)在,讓九娘與上官瑤把氣撒出來,也就過去了。
見得,他挨揍了,也不氣,被人罵,也不還口,就任九娘在面前去罵。
無論聽見了什么,都只作放屁,裝做了一大木樁。
一言不發(fā),雷打不動。
而此時,說及江流面臨的困境,上官瑤不禁又好好瞧了番江流留給自己的信,頓時心里愈加傷感了起來。
“啪!”
一滴熱淚,打濕了玉手上的信紙。
或許是九娘因同是天涯淪落人,而感同身受,亦或是九娘心中既氣憤難平,又擔憂江流日后會慘遭不測,神情地嘆了口氣,含情的眸子間也充盈了滿眶水花,心疼地又罵道。
“他也是,就算……就算就算我們沒有緣分,做不來夫妻,也不需要離開??!”
“他怎么不明白有我們在身邊幫襯,總比他自己一人在外闖蕩要好得多!”
言罷,九娘終于壓制不住心中的苦楚,串串淚珠成了水流,沾濕了臉頰。
而上官瑤聞聲,也有同感,但她比九娘更了解江流,掀起衣角,擦了擦淚痕,勉強流出一絲苦笑,回了話。
“江流他不明白?”
“他是狗皇帝最看中的麒麟兒,比誰都明白!”
“姐姐你應(yīng)該也清楚,江流他放棄狗皇帝的護佑,還改了姓,孤身一人在天下闖蕩,這就說明了,他是一個自強的人,并沒有全然打算依靠蕭家舊部來為自己復仇!”
“真正的強者,都是在血與淚中崛起的!”
“何況,我們一個茍且度日,一個淪落風塵,他也不愿太拖累了我們!”
話說至此,忽的,上官瑤心中又了一絲明悟,消逝了些悶氣,莞爾一笑。
“江流他有情有義、無畏、自強,這不正說明了他的出色?不正是……是我們看中他的地方嗎?”
“要是他只想依靠著身份尊貴,事事都依靠我們,又貪財好色,那樣的他,不知姐姐如何去看,反正我是看不上的!”
“所以……反正他說了他會回來的,現(xiàn)在他想靠自己飛,就讓他飛吧!”
“嗯……確實是這個道理!”
“沒想到,這小姑娘能看地如此通透,果然聰慧知禮!”
九娘水紅菱聽了上官瑤一番話,心里漸漸釋懷了,順帶著她又重新審視了自己情敵一下,不禁有了幾分贊許,只不過她的傲氣不低于上官瑤,冷笑了聲,反譏了過去。
“你話說得是敞亮,只是江流既然如此出色,昨夜他沒要了你,人還跑了,你就這么甘心?”
“跑了?”
一邊,上官瑤聞聲,淺淺一笑,邊起身走向珠簾后,邊恬靜說了兩句,引來了九娘與一直默不作聲的林心誠,會心一笑。
“他跑不了!”
“我想有了昨夜之事,怕是日后,姐姐也不會掉以輕心了!”
……
就如上官瑤話里說的那樣,不甘心的,豈止是她一人?
昨夜的江流雖然令九娘傷心,但更讓后者傾心了。
那么俠肝義膽又灑脫俊秀的男人,她九娘豈能就此錯過?就此認命?
但江流人眼下已經(jīng)離開了,九娘與上官瑤亦是明白說再多都于事無補了。
于是,趁著上官瑤去了內(nèi)室收拾行裝的空閑,九娘水紅菱不情不愿地打發(fā)了林心誠去找來《有鳳來儀》的老板娘花婆子。
江流有書留下,縱是心有醋意,哪怕是念在曾經(jīng)上官家附屬于蕭家一黨,她依舊也要為上官瑤贖身。
至于上官瑤新的落腳處,江流信里也有了明言。
就在那九娘搭理的《百年老張店》暫且棲身,對九娘而言,也就是多招了一個打雜的,多個人,多加雙筷子的事兒。
沒有什么大的負擔!
……
林心誠自是巴不得上官瑤趕緊搬來與自己作伴,很快就把老板娘花婆子連拽帶抱,請到了三樓十六號房《卿心居》。
不為美人在前,天天賞心悅目,哪怕為了能給九娘找來個對頭,天天看九娘生悶氣,他都能笑得無比燦爛!
甚至感覺自己的好日子即將到來了。
按他的心里話來說。
“臭婊子,你也有今天吶!”
“爺兒也是足智多謀,實在令人佩服,把兩個醋壇子整到一塊,待自己日后回來,也就磨合地差不多了,還會爭著對自己好!”
“省心又省事!”
“簡直,絕了!”
“而對我老林,也挺好,有上官姑娘在,臭婊子也難顧得上我喝花酒了!”
“哈哈哈哈……美呆了!”
其實,林心誠屬實是想多了,對于江流來說,如他所想,當然有著不少好處。
當然,江流壓根兒沒在兩女身上打什么主意。
在上官瑤搬到《百年老張店》之后,事實情況卻沒有按他預想的發(fā)展,反而他的處境,更加惡劣了。
他成功地給自己找了兩個頂頭上司。
那兩個上司只要一慪氣,就會拿他出氣,直叫他天天以淚洗面,大叫生不如死。
而這已是后話。
眼下,花婆子雖平時沒少怨恨上官瑤自命清高,不肯接客,但一聽搖錢樹要飛了,心里頓時涼透了,想著所有辦法,欲要將上官瑤死死綁在《有鳳來儀》。
只是,上官瑤心念江流,再也不肯棲身于風塵之中。
林心誠與九娘也在身邊幫襯,更有她總店《百鳳上仙樓》早先下的{若是自愿,不得阻攔,必須放行}的命令,花婆子再是不舍,最終也只好含恨放上官瑤離開。
值得一說的是,上官瑤早年棲身于總店《百鳳上仙樓》是在六皇爺姜德禮的安排下,六皇爺當初料定上官瑤早晚會恢復清白身,就沒讓其寫下賣身契。
就是說,花婆子手里自然沒有什么要挾上官瑤的東西,使得上官瑤從《有鳳來儀》離開,她連一塊星石,都沒賺到。
也因如此,當上官瑤顧念昔日姐妹情分,順勢想幫服侍自己的綠衣丫鬟喜兒贖身,并帶去《百年老張店》之時,花婆子咬死了價格。
說什么都要十萬塊星石才行。
她這不過是想從喜兒的身上,把在上官瑤那里沒賺到的錢,賺回來罷了。
瞅著花婆子獅子大開口,九娘與林心誠當然不樂意了,
且不說,他們身家沒有多少,就算是有,明擺著是坑,豈會輕易自己跳進去?
只瞧得,九娘那邊還沒發(fā)火,林心誠就耍起了流氓。
揚言不放了喜兒,他就立時把《有鳳來儀》給掀了。
花婆子雖相信林心誠敢那樣無所顧忌去砸她的花樓,可她更視財如命,且背后還有著《百鳳上仙樓》做依仗,大嚎一嗓子把樓內(nèi)的打手們都叫到了三樓,絲毫不肯退讓。
就在眼看著兩邊就要打起來,上官瑤想起了遠在京城的六皇爺姜德禮,有了主意。
最后,她當著花婆子的面兒,說出了姜德禮的大名,還給六皇爺姜德禮留下一封書信,才震住了后者。
隨之,在花婆子又是懼怕又是不舍的目光中,九娘水紅菱、林心誠帶著上官瑤、喜兒這對主仆,正大光明地收拾好行裝,離開了《有鳳來儀》。
一分錢,花婆子都沒要到。
沒賺到錢的花婆子,在上官瑤等人離去后,自然在樓里大罵了一頓,但她腦子并沒有氣糊涂。
上官瑤之事,牽扯過多,她不能就此了事了。
沒多久,一修為略微高深的打手,帶著上官瑤留給六皇爺姜德禮的親筆信及花婆子自己給總店的匯報書,飛馬出了華清鎮(zhèn),直奔長安城而去。
……
與此同時,長安城內(nèi),花婆子派出的打手,剛出了華清鎮(zhèn),幾座王府、皇帝的紫薇城,皆收到了細作探聽出來的消息。
連六皇爺姜德禮的書案上,都擺上了帶有江流、姑蘇九娘水紅菱、青樓老仙林心誠、上官瑤幾人名字的紙條。
一時間,威嚴的長安京師,暗流涌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