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對上床前各式的眼睛,或是期盼,或是恐懼,或是好奇。
離得最近身著姜黃色華袍的老婦人眼含熱淚,帶著半哭腔的聲音說道,“我的好女兒,你可終是醒過來了?!表斨蚱瀹嬌矸莸乃粗@個哭哭啼啼的老婦人,瞥了一眼,又合上了雙眼,老婦人哭喊著,好像這好不容易回來的女兒又再次要丟了,沈棋畫厭惡的睜開眼,死死盯著老婦人,老婦人似乎發(fā)現(xiàn)了女兒的不對勁,忙說道,“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郎中?”沈棋畫(單字硯)知道不好打發(fā)老婦人走,便坐起來,說道,“餓了?!崩蠇D人收斂了慈愛的臉色,命令下人道“小姐餓了,還不去準(zhǔn)備些吃食來?!币粋€粉色衣裳的丫鬟急忙應(yīng)道“哎哎,這就去?!奔奔泵γΦ木团艹鋈?。
老婦人摸著沈棋畫的手,繼續(xù)道“硯兒,若是你這一去不返了,可讓我這老母這么辦呢,一定是沈琴書(單字墨)那個小妖精害的你是吧?硯兒你可要趕快想起來,好讓我告訴你爹爹,懲治懲治那個不識好歹的小妖精,還我們娘倆兒一個交代。”說著又哭哭啼啼起來。棋畫并不認(rèn)識也不記得她面前這位母親口中的沈琴書,只是開口道“我并不記得了。”老夫人聽到她這么說,面露著急,接著道“就算這次她沒害你,難保下次不害你,你可要做好準(zhǔn)備,可不能讓這庶出的欺負(fù)了你這嫡出的,可記住了?”棋畫點了點頭。
那老婦人又碎碎叨叨了一陣,臨走時還不忘讓棋畫小心琴書。棋畫手里捧著那身著粉色衣裳名叫墜兒的丫鬟送來的湯,不經(jīng)意的試探道“那琴書?”墜兒倒也機(jī)靈還沒等棋畫問完,便答道“大小姐被老爺好一頓罵,現(xiàn)在還關(guān)在祠堂里呢。只是二小姐你為人心善,不與她計較,老爺心里也跟明鏡似的,哪里不知道是大小姐欺負(fù)二小姐你呢!”“我倒是個善人?”棋畫反問道。墜兒放下手中的活計,笑道“二小姐這是哪里的話,整個沈府都知道小姐心善,對待我們下人寬厚,大小姐畢竟是庶出,氣度什么的終究還是比不上二小姐,大小姐房里的好幾個姑娘偷偷跟我說想來我們房里呢?!逼瀹嬆α诵?,心里念道“想不到我到投了這么個大善人的胎。這大善人終究是福薄,讓我替了身來?!?p> 一日,棋畫倦懶的伏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忽聽到有人向她說話,“妹妹身子可好些了?”棋畫瞇著眼端詳著眼前的男子,白色深衣上繡著幾朵牡丹,外面覆著一層薄薄的紗衣倒也顯得輕巧。男子好看的眉眼彎曲成淺淺的弧度,顯得很是與人親近。腰間黑色的腰帶上別著一塊晶瑩的玉佩。棋畫不知他是何人,只懶懶的應(yīng)道“好些了?!眽媰簛淼脩?yīng)時,向男子請安道,“方表少爺,今日如何得空來看二小姐?平時二小姐上趕著你也不見呢?!狈侥蓿ㄗ置黟擂蔚男α诵?,“聽說二妹妹不幸落水,大病一場,想著總是要來看望看望的?!逼瀹嬄牫龇侥蘅谥械牟粯芬?,倒也懶得應(yīng)付,“這如今見也見了,人也沒死,方公子也可以回去了,可莫誤了公子讀書。”方莫晦聽了這話便退下了。墜兒是個多嘴的丫頭,隨口提了幾句,棋畫也聽出了他們的關(guān)系,棋畫暗自忖道,“我對我那姐姐可是越來越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