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瀚生放學(xué)后就來到南中校門口等周書櫟,他看著學(xué)生陸陸續(xù)續(xù)出來,等了有半小時還沒看到周書櫟。他拿出手機給周書櫟發(fā)信息,問她還在學(xué)校嗎,但周書櫟沒回復(fù),她還沒開機。
又等了一會兒,蕭瀚生以為周書櫟已經(jīng)回去了,就離開了。
周書櫟在教室監(jiān)督他們聽寫,一直到七點才弄完,彼時天色已晚。
周書櫟出了校門走在回家的路上低頭玩手機,絲毫沒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被人跟上了。
“哎!”
周書櫟聽到身后的聲音回頭,不料被人用黑色垃圾袋套住了頭,幾個女的一起抓著她,搶了周書櫟的手機。
“你最好別出聲!”其中一個女的威脅道。
周書櫟閉了嘴,被她們帶著上了車。
車上,大家都沒說話,周書櫟倒是淡定,她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王曉蕓找來的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大概五分鐘就到了,周書櫟下了車,是一個漆黑的小巷,四周是廢舊的居民樓,沒有燈,叫破嗓子也沒人聽得見,是個打架的好地方。
她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五個女生,絲毫不懼。
那五個女生也是第一次碰到周書櫟這種膽子大的。
“你說你沒事干嘛惹王曉蕓啊,不知道她是白暮的人么?!?p> “不知道?!敝軙鴻德曇舻幕卮?。
“我們也是幫人辦事。”
“五打一?”
“隨便你叫人?!逼渲幸粋€女的把周書櫟的手機給她,讓她打電話叫人來幫她。
她拿到手機,把爛熟于心的號碼撥了出去,開著免提。
響了兩聲后,那邊接通了。
“這是哪?”周書櫟沒等那邊說話,快速問道。
“后巷?!彼齻兇?。
得到答案后,周書櫟把電話掛了,扔在一邊。
電話那頭聽到后巷兩個字的唐嘉望,立馬把筆丟在書桌上,慌亂地跑了出去。
“死哪去?”劉舒尖著嗓子問。
他惘若沒聽到,奪門而出。
他一邊跑著一邊打電話,但那邊沒接,他干脆沒打了,一個勁地跑著。
“來不來,說話呀!”一個女生上前推了周書櫟一把。
“沒什么可說的?!敝軙鴻档芍扑哪莻€女生。
“啪!”她被那人刪了一巴掌。
“調(diào)子再高一點!md!”
周書櫟也打了那女的一巴掌,她們明顯沒想到她敢還手,兩人扭打在了一起,其他四個人也上來幫那女的打周書櫟。
“**玩意!”
“賤貨!”
……
各種骯臟詞匯落在周書櫟身上,沖進她耳朵里,她趴在地上,被她們?nèi)饺獾拇蛑?,不叫喚,不吭聲,她痛極了。
“住手!”他來了。
五人聽到聲音停下動作,借著稀碎的月光看著來人,待到看清之后,都大驚失色,仿佛看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東西一般,盛氣凌人不再,似驚弓之鳥,往后疾步退去。
根本來不及走開,唐嘉望就已經(jīng)到了她們面前,他一腳踹開面前的女生,移步到周書櫟旁邊,他看著躺在地上,頭發(fā)凌亂,衣服破爛,渾身是傷的她;身體顫抖著緩緩蹲下,單膝跪在地上,立馬脫下自己的外衣把她包裹住抱了起來,雙目猩紅,眼里閃爍著水光。
“疼?!碧萍瓮o緊地抱著周書櫟,力氣大得把她弄疼了,她不由輕聲喚出來。
唐嘉望嚇得趕緊松開她,扶住她的肩膀,看著她的臉。
周書櫟吃力地抬眸看他,看見他眼里泛著淚光,心疼死了。
她靠著意識強迫自己抬手,食指輕點在唐嘉望的眼角,嘴角微微上揚。
“不哭?!?p> 唐嘉望再次抱住了周書櫟,心碎了一地,終是沒忍住,臉上淌過兩抹淚,他緊咬牙關(guān),血管凸起,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他轉(zhuǎn)頭看向了靠在墻邊瑟瑟發(fā)抖的五人,眼神仿佛要殺人。
不待他有什么動作,她們就跑開了。
不及這一時半會兒。
唐嘉望左手勾住周書櫟膝蓋,把人抱起,她明明不矮,卻在他的懷里顯得那么嬌小,唐嘉望疾步走出黑暗,她需要趕快處理傷口。
周書櫟把臉靠在他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跳,就覺得很安心。
“我不去醫(yī)院?!敝軙鴻甸_口說。
“不去醫(yī)院怎么行,我們就去拍個片子,馬上就回來好不好?”唐嘉望細聲細語地說著,溫柔得要命。
周書櫟閉上眼,沒說話。
“我會一直在。”
周書櫟抬手摟住唐嘉望的脖子,輕輕說了聲好。
……
他帶著周書櫟坐車去了一家私立醫(yī)院。
“蕭叔?!碧萍瓮麑φ谵k公的醫(yī)生喊道。
蕭敬誠聞言抬頭看向來人,立即站起走上前,看著他懷中的周書櫟。
“這是……車禍?”
唐嘉望聽了心一揪,“不是?!?p> “先去拍片子?!笔捑凑\把人帶到了CT室。
做了全身檢查之后,周書櫟的左手臂和右小腿有局部骨裂,其余地方是皮外傷,得養(yǎng)一個多月。
蕭敬誠把藥單寫給唐嘉望之后,再叮囑了一番注意事項。
“蕭叔,我……”
“我跟你媽早就沒聯(lián)系了,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她。”
“嗯,謝謝?!闭f完抱著周書櫟走了。
蕭敬誠看著他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
……
車上。
“周書櫟,你現(xiàn)在不方便,得叫你家里人來照顧你?!?p> “我自己可以?!彼幌胱屗謰尶匆娝@樣,她怕她爸媽覺得自己是個累贅。不,她一直都是。
“你自己可以?你自己可以還把自己弄成這樣?!”唐嘉望語氣有些極了。
“這是我的錯嗎?”周書櫟聲音輕極了,問他也是問自己。
“不,不是你的錯,對不起,我著急了,周書櫟,我害怕得要命?!碧萍瓮帕松褚话驯ё≈軙鴻担瑢ψ约簞倓傉f的話懊悔不已。
“你害怕什么?你喜歡我嗎?”
唐嘉望把頭埋在周書櫟的頸肩上,喜歡,我真的好喜歡你。但他沒說出口。
喜歡你,是我宣之于心,封之于口的秘密。
周書櫟意料之中,笑了笑,頭微微后仰,靠在他的手臂上。
兩副身體就這么依偎著,感受著彼此體溫傳遞的暖意。
……
九點,天池還沒開場,已經(jīng)有不少人了。
“你怎么不告訴我她是唐嘉望的人?”五人中的一個女孩對著白暮說。
白暮聽到唐嘉望的名字眉頭緊鎖,臉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怪我沒查清楚?!彼肋@事大了。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我會把剩下的錢給你?!毖韵轮馐俏?guī)筒涣四恪?p> “你不能這樣!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你就不怕我告訴他么!”為首的那個女生對著白暮吼道,淚流滿面,她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與無助。
“你以為他不會知道么!遲早的事,有空在這罵我還不如想想辦法?!卑啄阂布毖哿恕?p> 五人無力地坐在沙發(fā)上,眾人都默不作聲,靜得可怕。
“老大,咱這么多人,還打不過他一個?”他的話引得眾人側(cè)目看著他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智障。
……
到家之后,唐嘉望抱著周書櫟去臥室洗澡,到臥室門口他把她放了下來。
“自己能洗么?”他關(guān)切地看著周書櫟。
“不能,你幫我?”她故意問,想逗逗他。
“好?!币恢荒_邁了進去。
“逗你呢,我可以?!敝軙鴻敌Τ隽寺?。
“我就在客廳,有事叫我?!?p> “好。”
周書櫟進了房間,唐嘉望在客廳坐了一會兒,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王曉蕓最近跟誰走得近?”唐嘉望今天看到的五個女生,是學(xué)生中出了名的社會姐姐,王曉蕓根本就沒那個本事請得動她們。
“白暮?!彪娫捘穷^答道。
唐嘉望右眉輕挑,他猜到了,就白暮那點破事,他還是知道的。
“在道上放個消息,就說,周書櫟是我的人?!?p> “……好?!蹦沁叺娜孙@然有些驚訝。
“謝了,你想要什么?”
“不,不用,這就一小忙?!?p> “說吧?!?p> “那讓我問一個問題就行?!?p> “嗯。”
“您要回來了?”那邊的人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
唐嘉望許久沒有回答,那人以為他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正準備把電話掛掉。
“我只是有了想要保護的人?!碧萍瓮抗鈭远ㄇ覝厝岬目聪驖皲踔L發(fā),裹著浴袍站在暖光下的周書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