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櫟也沒在醫(yī)務室多待,調整了一下情緒離開了。
教室,唐嘉望當然不在,來上課的老師看著他空蕩的座位嘀咕了一句“怎么好好學幾天就不學了?”聲音雖小,但周書櫟聽到了,她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并未在意。
暗吧,是南中附近的一家網(wǎng)吧,看似是家網(wǎng)吧,實則里面是一個小型的賭場,專供富家公子,小姐玩。
唐嘉望輕車熟路的進了賭場里,一進去便有經理過來迎接,“望哥?!苯浝砭攀染仙?。
“嗯?!碧萍瓮麘寺暎闶谴蜻^招呼了。
他沒有片刻停留,直奔最里面的包間,一路上的工作人員見了他,紛紛恭敬的問好,唐嘉望也沒一一應。這里的工作人員都是他的人,最小的十六歲,最大的十八歲,都是不想讀書了找工作謀生,唐嘉望是年齡最小的,但他們都對他唯命是從,稱他一聲哥。
進了最里面的包間,坐在最中間的男生立刻起來,喊了聲“望哥?!?p> “王曉蕓的弱點是什么?”唐嘉望坐下來,開門見山。
“她最近頻繁陪三四十歲的男人睡覺,以此謀利?!?p> “我需要實際的證據(jù)?!?p> “三天時間可以搞定?!?p> “一天?!碧萍瓮f完就走了,只剩男生在包間里扶額嘆氣。
周書櫟走出校門,盡管人很密集,蕭瀚生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周書櫟。
“周書櫟!”蕭瀚生大聲喊。
周書櫟看到了他,小跑著過去。
“你逃課了?”無論是職校還是高中,放學時間都差不多,三職離南中跨了大半個k市這么遠,開車都要半小時,周書櫟一出校門就能看見蕭瀚生,想都不用想肯定逃課了。
“你額頭怎么回事?”蕭瀚生跟沒聽到周書櫟說的話一樣,神色微凝,語氣嚴肅。
“走路沒看見撞柱子上了。”周書櫟瞎編亂造道。
“你瞎的么?走路不會看啊?”
周書櫟微怒地瞪著蕭瀚生,“好啦,下次注意點?!笔掑懿涣怂茄凵?,軟了語氣,摸了一下她的頭,“走吧,吃飯去?!?p> 蕭瀚生帶周書櫟進了一家餐廳,周書櫟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他讓周書櫟先點餐,自己出去了。周書櫟翻著菜單,里面的菜貴得離譜,一份意面要一百多塊,她暗暗吃驚,點了兩份意面。
過了幾分鐘,蕭瀚生提著藥進來了。
“頭伸過來一點?!笔掑e著藥。
周書櫟把頭伸過去,方便他涂抹。
唐嘉望在暗吧對了一下午的賬,一出來就看到了對面餐廳里的一幕,周書櫟乖乖的坐著,蕭瀚生站著俯身彎腰給她抹藥。
唐嘉望愣怔了一下,既而又自嘲的呵笑?!斑@就是她說的喜歡?!彼睦锵胫置税押竽X勺,轉身走了。其實仔細看會發(fā)現(xiàn)他眼里晶瑩閃爍。
周書櫟似有預感地回頭看了一下。
“看什么呢?”蕭瀚生問。
“沒什么?!?p> 這時服務員端了兩盤意面上來,“你就點了份這?”蕭瀚生詫異的問。
“嗯。”
“這怎么夠吃,多點幾個?!笔掑志徒蟹諉T,他多點了幾個菜。
到買單的時候,是蕭瀚生付的錢。
“AA吧?!敝軙鴻蛋l(fā)了個紅包給蕭瀚生。
“我是不會收的?!?p> “那下次就別一起吃飯了?!?p> “周書櫟!”蕭瀚生略帶生氣地喊。
“干嘛?”周書櫟抬頭睨著他。
蕭瀚生最后什么也沒說,收了周書櫟的紅包。
“你給了曹姨多少錢?”兩人正走著,周書櫟突然問。因為她想起給曹姨結工資時,曹姨拒絕了,說已經付過了,然后周書櫟想著再額外給她一些,因為她確實很盡心盡力地在照顧周書櫟。她也沒收,她只說“已經夠多了,不能再收了。”周書櫟問蕭瀚生給了她多少錢,她也不說。
“哦,她,她本來是我家里的阿姨,兒媳生了孩子要回去照顧,就把工作辭了,但工資我們家早付了,我就請她再去照顧你一段時間,抵——工資?!笔掑坎恍币暤乜粗胺秸f。
“真的?”周書櫟有點懷疑。
“騙你干嘛?!笔掑贿呑旖巧蠐P,不屑道。
“行,謝了,那我回家了,你別送了?!敝軙鴻低白吡恕?p> “誒!周書櫟。”蕭瀚生在原地看了她的背影好一會兒。
“嗯?”周書櫟回過頭,愜暖的晚風吹得她發(fā)絲微揚,陽光鍍了一層金色在周書櫟頭發(fā)上,幾近透明。
“沒事?!笔掑χf,說完轉生就要走了。
“蕭瀚生,好好學習,別逃課。”
“知道了?!笔掑硨χ軙鴻?,舉手擺了擺。
……
周書櫟發(fā)現(xiàn)唐嘉望變得更冷淡了,他現(xiàn)在像極了剛到進學校的樣子,周書櫟想去問,又想著自己憑什么去問呢。
“望哥,我搜集到一些照片,你看——”
“扔了吧?!?p> “好?!?p> “等等,放在那里?!碧萍瓮匆娏嗽谇懊孀咧耐鯐允|,突然改了口。
他走到她旁邊,“以后別找周書櫟麻煩,否則,后果自負?!彼f的很快,王曉蕓還沒來得及回他,他就走遠了。王曉蕓根本不知道他所說的后果是什么,如果知道……
……
“喂,乖女,你到家了嗎?”周書櫟到家沒多久就接到了她父親的電話。
“到了?!?p> “你換個衣服,和我一起吃個飯,我等下來接你?!?p> “有哪些人?”
“就我?guī)讉€同事?!?p> “我不想去。”
“我十分鐘之后到。”周理華不容拒絕。
掛了電話,周書櫟隨便換了身衣服,就在家里等著。
“你下來。”
周書櫟下樓見到了久未謀面的父親,他瘦了很多,還是無可忽視的疏離和陌生感。周書櫟沒叫他直接上了車,周理華也沒說什么。
到了飯店包間,周書櫟統(tǒng)一打招呼說“叔叔阿姨好”,除了他們之外,他們的子女有一部分也在其中,年齡都跟周書櫟差不多大。
從進門開始,周書櫟便感覺到了一道目光反復在自己身上打量,令她很反感。她抬眼看去,是坐在主位的一個男人,禿頭體肥,很油膩。
周理華拉著周書櫟坐在了那個男人旁邊,“陳總,這是小女?!?p> “叔叔好?!?p> “周總的女兒可真漂亮,應該是像她媽媽?!蹦腥苏f話的語調,叫周書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那猥瑣的眼神毫不避諱的看著周書櫟,看得她直發(fā)怵。
“陳總謬贊?!敝芾砣A附和著說。
“陳總,你看南區(qū)那塊地——”
“不急,來喝酒?!标愋劢艽驍嘀芾砣A說的話,和他喝起了酒。
酒過半巡,陳雄杰附在周理華耳旁說:“南區(qū)那塊地,七成價給你,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周理華額頭冒著汗,只要得到了那塊地,他的公司每年可以獲得至少一個億的利潤,穩(wěn)賺不虧的買賣。只是……周理華略顯心虛地看了一眼正在玩手機的周書櫟,拿著酒杯和陳雄杰碰了杯,一飲而盡。
“你在干嘛?”蕭瀚生給周書櫟發(fā)消息。
“陪我爸應酬。你呢?”
“寫作業(yè)呢。”蕭瀚生拍了張自己的作業(yè)給周書櫟看。
“那你好好寫?!?p> “好嘞,你吃飯吧?!?p> ……
飯畢,周理華醉的不省人事。
“陳叔叔會送你回去,你坐他車?!敝芾砣A說。
“不了,我自己打車?!?p> “你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讓陳叔叔送你,他是爸爸的朋友?!?p> “嗯?!敝軙鴻缔植贿^他。
上了車,陳雄杰癱坐在座椅上,毫無異常,車行駛了幾分鐘,發(fā)現(xiàn)這根本就不是開往她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