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么虛弱還想說話,江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見他無事了,之前的擔憂盡數(shù)轉(zhuǎn)為幸災樂禍:“別呀!明個我們幾個去林子里轉(zhuǎn)轉(zhuǎn)再給你找?guī)字圾B回來,燒燉蒸炸樣樣來一份?!睂τ诮懙暮靡猓n生連連揮手示意謝過,那鳥,他是不敢亂吃了。
上門不飯點,聞著外面?zhèn)鱽硪魂囮嚨牟讼?,張君正幾人覺著有些不好意思,這韓生一直躺在椅子上,人王名銜和路明霜就站在一旁觀望著,絲毫也沒有離開怠慢的意思。
被江驊戳了戳,覺著沒什么不舒服了,韓生從椅子上起身站了起來,雖然腿還是有點軟,但是將就著走幾步還是行的。你一個肚子疼的叨擾人家治筋骨的醫(yī)館,已經(jīng)夠奇怪的了,天快黑了,太平城門要禁止出入了,他們也是時候該走了。
韓生這么病怏怏小步走著,江驊看不下去,他推了一下張君正:“該你體恤下屬的時候到了?!?p> 嘆了一口氣,張君正挽起袖子,走到了韓生面前蹲下:“這位大爺,小的背你?!?p> 這哪行啊!見著張君正準備背自己,韓生擺手:“算了吧!你背我,走不了多久我就要背你?!眱扇硕际侨醺樱l也不比誰好,萬一因為背自己張君正把腰閃了怎么辦,萬一把他累著了怎么辦,他可是十里寨的頭頭。這樣想著,韓生扭了扭屁股,把腳搭在旁邊的石階上壓著腿。
也不能真的就這么甩手走了,五羨問道:“大夫,多少錢的診費?”
王名銜搖頭:“不要錢,前幾日多謝你們了。”說著,他與路明霜后退一步對五羨和阿麓俯身作揖:“多謝幾位出手相助?!?p> 望著韓生壓腿的兩少年轉(zhuǎn)身望了過來,見著王名銜兩人行禮,兩少年相視一眼沒有說話。
沒有來時的匆匆,幾人在官道上慢悠行走著,望著韓生那虛弱無力的走法,江驊嗤笑:“韓生,你痔瘡犯了是吧!”話落,阿麓捂嘴笑了起來,五羨卻是哈哈笑著。
韓生搖頭,由于兩姑娘場有些話不能隨便說,他靠近張君正與江驊小聲說道:“想蹲茅廁?!?p> 當天夜里,山上下來一行人,接了韓生回了山上。因著紹陽鎮(zhèn)的事,自在江陵碰見天九玉湄兒后,不想暴露太多,幾人就一直都在山下和玉湄兒接觸。而韓生下山主要目的就是把山上的情況說給張君正聽,順便在聽聽張君正有什么指示,他可是首領(lǐng)的左膀右臂。
茶館位于野外,背后是一片竹林,前方便是官道,寒冬之夜風嚎鬼叫,狂風灌進茶館,帶來寒意。在韓生走后,幾人圍著柴火堆取暖,五羨望著頭頂?shù)姆苛和叩[,根子里做生意的本性顯現(xiàn)出來:“這房子被修繕的真好,之前還是一堆破瓦片呢!這里處在官道邊,如果可以的話多建幾間,我們在搞得高雅點,來往的人多了,這里的生意肯定好?!?p> 張君正點頭,雖是同意五羨的提議,但和五羨的想法不一樣。老巖山上太荒僻了,消息不靈通,每次寨子里的兄弟下山打聽消息處境都十分兇險,待這里建起了,日后作為一個落腳點傳傳消息也好。
阿麓想起白日的客人,忽覺奇怪:“也不知白天那幾人是什么身份,說話做事滴水不漏找不出一點錯來?!?p> 江驊側(cè)目:“一身浩然正氣,多是明門之人?!?p> 想起白天的兇險,五羨憂慮:“幸好那個大叔先抓了張君正試探,要是先抓的是我們?nèi)齻€其中一個的話,他試出我們會武功,結(jié)果會是怎么樣,就不好說了?!睂Ψ桨藗€人,個個步伐沉穩(wěn)都是練家子,江驊阿麓五羨三人還要顧著張君正和韓生兩個弱根子,如果真的斗上了,肯定無法脫身。
張君正和江驊幾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什么都不懂,之前是家門里是一心讀圣賢書的書生,從不知江湖二字是何意。他以為是打打殺殺帶著酒意的粗莽意氣,是刀光血刃的愛恨情仇,其實什么都沒有,和他一樣,江湖兒女都是普通人。認識江驊后,他知外面即是江湖,但卻不知江湖在哪兒,今天來的一行人,他知,書里看江山,出門便江湖。山川湖海,江原海闊,短短一生,燈火闌珊處,荒野寂寞處,處處藏江湖,任憑一把菜刀人過半百,勾欄院里半老徐娘,都是江湖中人。人海深,處處見江湖,江湖是游不出去的。
五羨望著房梁,想象著說道:“今天那個大叔,看不出身手?!闭f著五羨搖了搖頭:“出手帶厲風,要是打上的話,我肯定打不過,不過其余的幾人還可以過上幾招?!?p> 話落,江驊悶著笑,最后實在憋不住大笑了出來,他指著五羨直接嘲笑她:“五羨,光是做飯那個小子你就不一定招架得住,還其余幾人?!?p> 話落,五羨撿起火堆里的一根棍子朝江驊扔了去:“瞧不起我是不是,以后有機會讓你開開眼,看看我真實的實力,我讓你叫我姑奶奶?!?p> 張君正躲過棍子,靠近了阿麓,小心翼翼望著五羨和江驊斗嘴,對于阿麓,他想不通一個問題:“阿麓,五羨她說她受我爺爺?shù)膰谕锌粗?,那你為什么上山。?p> 手下意識的顫了一下,阿麓正了正心神,緩緩說道:“開始是五羨走了我一個人不好玩,我也不知道你們真的是匪,也就跟著她一起找你們?nèi)チ?。后來吧!是舍不得,現(xiàn)在的日子和在家時完全兩種,家里雖是錦衣玉食可是同樣有危險和做匪沒什么區(qū)別,可現(xiàn)在我過得開心。”
五羨靠近阿麓,直視著她,笑問道:“那你舍不得誰?。?,我,江驊,還是張君正?!?p> 江驊好奇:“你不怕,家里面知道你和我們一起做了什么事受罰嗎?”
阿麓的臉瞬間慘白,但還是無畏一笑:“無所謂,做都做了,開心就好?!?p> 張君正有些擔心她,阿麓說過她家里很有錢,就一般人家對女兒的管教來說,上山和一群三教九流的人混一堆,肯定不是小事,想到這里他問道:“阿麓,你爹他們什么時候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