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慶幸來了這里。這里可比初心閣要好太多了,原來你還有這么多的私藏??!”
歐陽鴻揚揚手中的“私藏”。
這倒是真的。
給初心閣送去的書都是經過圖書館系統(tǒng)嚴格篩查過的,都是她初期學習的一些基本知識。
她又不是傻子,本來就知道自己一下子拿出這么多的書籍,還是跟現(xiàn)在主流文化傳統(tǒng)有差異的內容,太過于獨樹一幟了,是會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而后期她真正學過的東西,不是存在于腦海里,就是放在了這個書房里。
這個人倒是會找地方,一下子就找到了整個錦繡山莊最值錢的地方。
歐陽鴻:“呵呵呵,說明我的眼光好呀!”
商福臨坐在了靠窗的軟榻上,歐陽鴻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涼白開,坐在小桌的對面。
“時間很晚了,喝點水,潤潤喉,就不喝茶了,不然等會兒該睡不著了。”
商福臨像一只慵懶優(yōu)雅的貓,閑適地品著水。
“下一步,有什么計劃嗎?”
商福臨無聲地看著他。
歐陽鴻回了一個淺笑:“你的表情好像在說,我怎么跟其他人一樣都在催著你。
我跟其他人能一樣嗎?他們是外人,我是內人?!?p> 內人是這么用的嗎?
商福臨被嗆了。
“慢點喝。
其實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們都是依靠你,想要尋求你的幫助和庇護。
而我是想讓你依靠我,盡我所能幫助你,給你庇護。
福兒,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
雖然我的能量還沒有足夠大,給你遮擋起一片天空,但是我的肩膀還算寬厚,能夠讓你在困難的時候靠一靠,陪著你一起走過這艱難的時刻。
你要學著,多相信我一些,多依賴我一些?!?p> 商福臨:“我也沒有什么計劃,只是想著下一步楊家會怎么做。
我不認為,以楊老爺?shù)谋裕瑫@么輕松的就放過我和錦繡閣?!?p> 歐陽鴻:“確實如此,大家都出自揚州城,誰不了解誰。
楊老爺能夠穩(wěn)坐揚州第一大鹽商數(shù)十年,沒有手段和能量,手段不狠心不狠,這話說出去整個揚州城連剛會說話的小孩兒都不信?!?p> 商福臨:“所以呀,你覺得他下一步會怎么做?”
歐陽鴻:“先是搶了你的貨,然后斷了你錦繡個所有的庫存,現(xiàn)在又釜底抽薪,燒了整座山,沒了桑樹,你的蠶房必定要減產。
錦繡閣現(xiàn)在是內憂外患,一貧如洗。幾年來積攢下的良好名聲,怕是都要毀于一旦了。
如果我是楊老爺?shù)脑?,會直接讓錦繡閣關門,斷了錦繡山莊的財路,這才算是真正把你逼上絕路?!?p> 商福臨手肘撐在小桌上,手托著臉:“你不要忘了,我還有茶莊,我還有我父母?!?p> 歐陽鴻搖搖頭:“你把茶莊那邊的錢全部用在給井然報仇上了,賠了一小半的茶莊,又拿了自己的錢包把和水軍那邊的茶莊相隔的山頭買了一半。
茶莊那邊你都難以顧及,何況要幫錦繡閣呢?
至于你父母,你和楊老爺都有一個默契:這只是你們兩人之間的博弈,不會上升到兩個家族的競爭當中。
所以,你不會伸手向父母要錢,尋求幫助,楊老爺也不會出手對付商家。
這么算下來的話,唯有錦繡閣是你最大的依賴和軟肋,也是你翻盤的唯一契機?!?p> 商福臨一臉輕松愜意的點點頭,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這些愁啊怨呀跟自己沒有多大的關系,完全就在看熱鬧。
“就你這說來說去,最關鍵的還是錦繡閣了,這等于什么都沒說呀?!?p> 歐陽鴻:“怎么叫沒說呢?我們把所有的可能都已經排除了,只留了唯一的可能。
現(xiàn)在我們就是尋找出路。關于錦繡閣的經營,我?guī)筒簧鲜裁疵?,因為我對這個行業(yè)實在是了解的不多。就連做衣服也是撿的現(xiàn)成的,從來沒有自己操心過。
如果我有錢,我有雅居,我們還有很多的朋友……”
商福臨一下子坐直了,懶洋洋的樣子一掃而光,眼睛瞪得圓圓的:“你剛才說什么?你有什么?雅居?雅居是你家的?”
歐陽鴻:“雅居不是我家的。準確的說也不能說是我的,是我跟韓明宇,陳謙一起開的,不過我占的份額比較重,頂?shù)蒙纤麄儍蓚€人,所以,還是有話語權的。
這次開初心閣,雅居就聯(lián)絡了很多的讀書人,用了不少的資源和人脈,所以才會開的這么順利?!?p> 商福臨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既然你是雅居的半個主人,那么那你知道不知道一個字是慎行的人?”
歐陽鴻臉上帶著幾分迷茫:“這個字,我從未跟人提過,你怎么知道的?”
商福臨眼睛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什么意思?難道他的字叫慎行,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呀?
歐陽鴻自言自語道:“不對,我這個字也不是沒有跟人提過。我有一個筆友,大概有三四年了,是在一次雅居組織的詩會上碰到的。
我們從未見過面,只不過在那次詩會上對彼此的文章和見解十分的仰慕和欣賞,便以雅居先生的名號,相約每個月都會在揚州的驛站交換彼此的信件。
這幾年,一直從未斷過。
他的字是三思……”
歐陽鴻停住,不敢置信的看著激動的商福臨:“這個,這個,三思,應該不會是……你吧?!”
商福臨有幾分委屈:“我見過你的字,你寫的書信上,不是你的字跡?!?p> 歐陽鴻:“我也見過好幾次你的字,書信上也不是你的字跡啊?!?p> “我用左手寫的?!?p> “我用左手寫的?!?p> 兩人異口同聲說道。
兩人面面相覷,又同時笑了起來,一個笑著搖著頭,一個捂著臉,也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
他們都想過自己這個書友會是誰什么樣子,什么時候有機會見一面,卻從來沒想過,會是對方,會在這樣偶然的機會,突然相認。
歐陽鴻:“原來我們的緣分那么早,還早就相識相知了。
只恨以前怎么覺得這種神秘感會有意思嗎?早知道就該早見面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