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次大病過后,
女孩真的再也沒有復(fù)發(fā)了,也再也不用喝那清苦黑濁的湯藥,平日里更是蹦蹦跳跳的,活像只野猴子。
女孩一直都想把這件事情告訴那個白衣人。
她想問白衣人那天那個人是不是你?
是不是他救了她?
為什么這么久了還不回來?
她畫了好多幅白衣人的畫,有笑的,有不笑的,還有在樹上打盹兒的。
她就這么等啊等,
可是那個人真的就再也沒來過。
后來她成婚了,那個公子很巧的還來參加過她的及笄禮,她成人還沒過幾天,那個公子的娘親就經(jīng)常拉著一媒婆來他們這兒喝茶說親,都快成??土?。
沒過多久,她的父母便答應(yīng)了下來,給兩人定了親。
兩人一成婚,膝下就多了一雙兒女,就這樣和和美美的過了好一段日子。
一次丈夫突然離世,女子便只好帶著孩子們回了娘家。
父母安慰著她,告訴她不要難過,要她堅強,要她擔(dān)起做母親的責(zé)任,走出那份悲痛。
這時,兩個小孩子則好奇的在園子里轉(zhuǎn),誤打誤撞來到了母親昔日居住的屋子。
翻來覆去,竟翻出了母親昔日的畫作,兩個小孩子便將也母親拉了過來。
就這樣三人看起了母親兒時的畫作。
如今的女子拿起了當(dāng)初的畫作,思緒猛的便回到了病痛纏身的兒時,她翻著一張又一張的畫卷,捂著嘴輕輕笑起,眼底泛起了一絲溫情,又微微的帶了點說不出來的難過。
女子苦笑,
她記得她兒時曾說過要當(dāng)畫家,說等她成了畫家,便再也不畫他了。
想到這,她心中煩擾,
無端的,竟翻出了本有些年頭的泛黃的志異。
她隨手一翻,卻翻見一枝風(fēng)干多年的花夾在書頁里,而夾花的那一頁上又記載了這樣的一段話:又有神鳥,其名棲枝,性喜潔,終身居于樹上,非死不可落地,可愈百病。
女子看完這段,忽的淚如雨下。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
“娘親,該回去了?!毙∨④涇浀慕械?,男孩亦輕輕地抓著著女子的衣角。
女子抹了淚,放下志異,拉起了兩個孩子的手,往門的方向走去。
在將要跨出門檻的那一刻,她卻又突然回過了頭,望著窗外的那一棵老樹,早已不再如兒時記憶里的高大。
女子嘴里輕輕默念了句:
“多謝?!?p> 她仍舊像小時候那樣笑了笑,此刻,粗壯的枝干上似乎也仍舊坐著一位白衣人。
他一如從前,回了一個溫和的笑。
一幕幕,
似乎從未變過,
卻早已成了過去。
粗壯的枝干上只有微涼的風(fēng),
拂過女子的胸膛。
她突然覺得有些悶,便轉(zhuǎn)過身,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