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在門上貼了符篆,難怪沒法打開。
千算萬算都沒能算到她會來這一出,此時他都想將這惡毒老道姑一道天雷劈死。
奶煞陷入昏迷,一動不動躺在林素青的懷中。
林素青躬著身子倒在地上不斷咳血。
“我尊您一聲前輩,虧得三番兩次救你性命,沒想到你是這樣報恩的。”
“別拿你除魔衛(wèi)道的那一套跟我講道理,我只知道這世上很多鬼比人有情有義,那無情無義之徒說的就是你林素青!”
“你已經(jīng)打破我了的忍耐極限,趁我還沒反悔之前,現(xiàn)在就走吧!”
“若奶煞有個三長兩短,下次見面我和你之間只能活一人?!?p> 李安一番話說完,林素青只是很平靜的看著他,欲言又止。
她此時的樣子狼狽極了,一邊不??妊樅筒弊由现氨焕畎簿戎蔚纳杂谢謴?fù)的傷口又被撕裂開,不斷有鮮血滲出。
蘇晚晚一邊小聲哭泣一邊上前將她攙扶起來,沒有說一句話,一步步向長生觀殿外走去。
林素青從始至終都沒有解釋過一句。
同樣的,李安也不需要她再解釋什么,沒要了她的命已經(jīng)算是仁慈了。
希望她能夠祈禱奶煞不要出事。
煮好的面都沒來得及吃,不止李安沒吃,就連蘇晚晚師徒也都沒能嘗到。
簡直可笑至極!
待蘇晚晚師徒二人出門許久,李安突然感覺到懷中有動靜。
低頭一看,居然是奶煞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靈動而傳神。
當(dāng)她張開小嘴,編貝一般的牙齒即便在燭光下也能閃閃發(fā)亮,早已褪去了恐怖的黑色。
奶煞醒了過來。
笑的很開心,雖然依舊不會說話,但如今的樣貌怎么看都是一個人類小蘿莉該有的樣子。
“難道……”
旋即想到了一種可能,莫非奶煞能在短時間內(nèi)恢復(fù)成這個樣子,都是林素青的手段?
是了!
自己所知道用以恢復(fù)奶煞樣貌的方式只有不斷吞噬鬼魂,而拘魂寶瓶依舊帶在自己身上。
一定是林素青剛才做了什么才對。
那質(zhì)問之時為何不解釋……
關(guān)鍵現(xiàn)在都離開多時,深更半夜,荒山野嶺的,而且林素青受了重傷,蘇晚晚就是個菜鳥。
想到此處,立馬抱起奶煞提著燈籠追出門去。
大致算算,距離她們出門也就一刻鐘上下,應(yīng)該還沒走遠吧。
“蘇晚晚!”
“蘇晚晚!”
李安一邊小跑一邊喊,希望能盡快找到她們才好。
可誰知一路下山根本沒有任何回應(yīng),黑布隆冬的,除了燈籠照到的范圍之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不應(yīng)該啊!
按理來說不應(yīng)該走的那么快才是,按照李安的估算,她們出門沒多長時間,應(yīng)當(dāng)很快就能追上才對。
山前路段都已經(jīng)找遍了,連影子都沒看到,無奈之下只能前往后山尋找。
后山很少有人去的,李安自己倒是來過好幾次,記得當(dāng)時好幾個晚上都去沙柳坡練習(xí)陰符經(jīng)召喚天雷。
打著燈籠抄小道著急忙慌趕路,李安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若是后山依舊找不到蘇晚晚師徒,他準(zhǔn)備駕著馬車去鳳鳴鎮(zhèn),若鳳鳴鎮(zhèn)還是找不到就真沒辦法了。
只是,還沒翻過小山頭,已經(jīng)隱隱約約能聽到山頭背面的沙柳坡有什么動靜。
而且還有淡淡的光暈時不時出現(xiàn)。
加快步伐小跑上前。
越來越近,聲響和動靜也越來越清晰。
是了!
他甚至能聽到蘇晚晚的呼救聲。
到了沙柳坡一看,果然沒錯,最先看到的是一個高大的樹影,居然來回晃動,長長的柳枝不停抽打,與林素青斗在一起了。
林素青一邊倒退一邊念咒語,手中不斷有黃色藍色符篆飛出,一碰到柳枝就會燃氣熊熊火焰。
可那沙柳妖絕非等閑,火焰幾乎對其沒有任何作用。
再加上林素青重傷在身,哪里是沙柳妖的對手。
一條條柳枝如同鐵鞭一般在她身上臉上抽打,整個人都變了樣。
而遠處,蘇晚晚被倒吊在一根粗壯的樹根上一邊大哭一邊求救。
李安一看到前方情況已經(jīng)準(zhǔn)備立馬出擊,誰知那沙柳妖突然傾翻在地。
成千上百的柳枝如同沙蠶一般向地下鉆去。
這情景弄得李安有點懵,明明是初次見面,怎么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
沙土被翻卷而起,方圓十多丈的沙地像是被野豬刨過一般,全是坑坑洼洼。
林素青見狀連連后退,一不小心就會被強壯的沙柳妖卷入沙土中。
而蘇晚晚就沒有那么好運氣,他的腳踝本來就被沙柳根纏了一起倒吊在半空,這沙柳妖一逃,立馬拖著蘇晚晚一并向沙地中鉆去。
不過幾息時間,蘇晚晚的腿已經(jīng)有大半沒入沙土中。
“觀天之道!”
轟隆隆——咔嚓——
漫天的雷霆刺穿了整個夜色,偌大的沙柳坡瞬間被照的通亮。
奶煞本來想沖出去救人,被這一道雷霆嚇得連忙后退,鉆到李安身后不肯出來。
吼——
一聲痛苦至極的慘叫,那沙柳妖拖行蘇晚晚的樹根被當(dāng)場擊成兩段。
本來還想再來一記雷霆,只見那沙柳妖瘋了似的一邊嗷叫一邊向地下鉆去,轉(zhuǎn)眼間就不見了影子。
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沙柳坡。
“林前輩,奶煞樣貌發(fā)生了變化,是不是你?”
林素青點點頭:“是。”
原來是真的,李安頓時有些愧疚:“今日之事純屬誤會,還望前輩見諒!”
“無妨,也怪貧道沒能解釋清楚?!绷炙厍嘁乐活w沙柳樹勉強站立,一手扶著鮮血淋漓的胳膊,抬抬下巴指了指遠處抱著腳踝失聲痛哭的蘇晚晚,“貧道不礙事,麻煩道友先去看看我徒兒吧。”
蘇晚晚一看到李安過來,本來小聲的啜泣突然變成了放聲大哭。
那樣子委屈極了。
小腿處被樹根勒了一圈,皮肉都翻卷了起來,鮮血流的滿地都是。
由于是被倒著吊了起來,頭發(fā)亂糟糟的,就連臉上也擦傷了不少,衣裙破爛不堪。
“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嗚嗚……”蘇晚晚每看一眼傷口,哭聲就會大上一分。
現(xiàn)在只能簡單包扎一下,等下回去還得想想辦法,不然會引起傷口感染。
沙柳坡距離長生觀不遠,但是李安走了近半個時辰總算是到了。
同時扶著兩位重傷道姑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別提有多困難。
好在有奶煞打著燈籠在前方帶路,不然什么時候掉溝里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