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雖說清閑,但李安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慮。
他需要瘋狂惡補三品符師之上的境界。
能畫出三品符篆便是三品符師,達(dá)到這個階段已經(jīng)過了好一段時日,三品及以下符篆那是信手拈來,而且是世人無法想象的、可以不用符紙的那種。
但是他想要更高,不再受上一世經(jīng)文的掣肘的那種。
陰符經(jīng)和道德經(jīng)的確很強大,但是每次使用后都會有一定程度的反噬,輕則腦海刺痛,重則昏迷不醒。
這可不太妙,總不能每次危急關(guān)頭都將自身至于險地吧。
他想要的是靈符師的符控萬物、玄符師的御符而行、地符師的符化萬物,他更想要天符師的言符既法。
長生觀里的書籍都快被他翻爛了,但是很少有能用得到的知識。
直到此時,他才起了想要看看這個世界的心思。
不過眼下時機還不成熟,最起碼需要看著長生觀步入正軌,有了一定的立足之本。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還未入夜,一大隊人馬上了小寒山,歡天喜地來到成長生觀。
正是從如意城趕來的幾位師弟們。
除了如意城的五位,還有鳳鳴鎮(zhèn)的小里正楊昱,另外還有一位廚娘。
六位新弟子三拜九叩行入門禮,虔誠至極。
好在長生觀新建完工,后方十多處單獨庭院格外別致,光他們幾人住進(jìn)去根本不成問題,更是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從次日開始,每天的課業(yè)安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除了吃飯睡覺根本不留給他們半點閑暇時間。
卯時起始,戌時終了。
除了符師入門課業(yè)以外,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體能訓(xùn)練。
就連個人衛(wèi)生,被褥收拾,衣著穿戴也有著極為苛刻的要求。
在這種比之朝廷將士訓(xùn)練都要嚴(yán)格的數(shù)倍的準(zhǔn)則之下,不但沒有人退出,反而激發(fā)了所有新入門弟子的修行潛能。
僅僅兩月時間,其中有三位弟子已經(jīng)能夠成功畫出一品符篆。
即便其余幾位,距離晉升一階符師也就幾日的事。
修為的增長是一方面,在長生觀每日葷素搭配,管飽管豐富的伙食支撐下,六位弟子壯如牛犢。
說起長生觀的伙食。
那是連如意城城主都贊口不絕的存在。
據(jù)說當(dāng)城主有幸用過一餐后,竟是當(dāng)天回府就辭掉了足足八位掌勺。
更是欲花黃金二十兩為酬金,讓兩位廚娘去城主府掌勺十天,最終還是被李安婉拒。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兩位廚娘的廚藝可都是李安的心血。
每一道菜都是他親手教導(dǎo)許久才掌握的,怎能輕易傳授于人,即便要傳授也要拿出點誠意,區(qū)區(qū)二十兩怎能入得了小李道長的法眼。
就盼著他能時不時帶著重禮以上香為由來蹭飯,那樣的話也算是長生觀一項收入來源。
這一日天還未亮,伸手不見五指。
李安左手牽著奶煞,右手牽著鳶兒,來到道觀后院的一處獨門小院。
打開胳膊粗的鑄鐵大鎖,推開厚重的木門,一股陰森的腐朽氣味撲面而來。
這里是長生觀的禁地,除了李安和奶煞、鳶兒三人之外,從來沒有其余人進(jìn)入其中。
這一點在新弟子入門之時便交代過,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靠近禁地,立馬開除長生觀,因此一般不會有人自找不快。
事實上李安自己也很少來這里,倒是鳶兒和奶煞時常往這邊跑。
禁地位置處在長生觀最后方,密林環(huán)繞,不走近了根本看不出這里還有處獨門小院。
進(jìn)院之后順手將門帶上,這才帶著兩位小丫頭走向前方一間長滿青苔的瓦房。
整個院子內(nèi)的腐朽潮濕味更濃,如同陰暗的地下倉庫一般,這便是李安不愿來這里的原因。
瓦房的門上不但有有一條銹跡斑斑的鏈索,更是貼了好幾張黃符。
還沒走到跟前,鳶兒已經(jīng)松開李安的手歡快的跑過去,拿起掛在脖子上的大鑰匙將鏈索打開,小心翼翼揭掉所有黃符。
動作行如流水,簡直不要太熟練,一看就是經(jīng)常干這事。
咯吱——
木門打開,更加濃郁的腥臭味撲面而來,李安連忙捂上鼻子。
“吱吱——”
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四五只近尺長的大老鼠從幾人腳邊竄了出去。
不過沒有人驚呼尖叫,大家都習(xí)以為常了。
鳶兒更是一腳踢飛了其中一只,還在那咯咯的笑,開心極了。
天還沒亮,此時屬于黎明時分,乃一天里最黑暗的時刻,只好點燃一支紅油蠟燭來照明。
不過小小蠟燭在如此濃郁的夜色中顯得有些小氣了,照亮的僅僅是蠟燭周圍的方寸之地。
稍微遠(yuǎn)一點根本看不清。
鳶兒卻如魚得水般,幾乎是蹦著跳著進(jìn)了屋,李安和奶煞緊隨其后。
老鼠溜走了,可黑暗的房間內(nèi)依然有別的動靜。
那是兩道粗重的呼吸聲,動靜之大根本不是常人能夠企及的。
借著幽暗的燭光循著呼吸聲望去,卻是兩具血紅色大棺槨,兩只棺槨就并排擺在屋子正后方墻邊。
屋子不小,內(nèi)部只有兩具血紅色大棺槨。
每一具棺蓋和棺身之間同樣貼有好幾張黃符,除此之外,每具棺蓋頂上放著一只白色瓷碗,走近了便能看到兩只瓷碗中放的東西其實不一樣。
一只碗里是一捧黃土,另一只碗中卻是一把香灰。
棺槨中每傳來一道呼吸聲,碗中的黃土和香灰便會劇烈震顫,詭異至極。
李安伸出手指在兩只碗中分別觸碰了一下,仔細(xì)感受了一番黃土和香灰的震動頻率,滿意的點點頭。
但是眉頭卻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似乎在擔(dān)憂著什么。
“哥哥,我們要將它們也帶走嗎?”奶煞抬起頭脆生生問道。
“不!”
“它們是留給長生觀的!”
隨后看向鳶兒,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趴在了其中一具棺槨上,耳朵緊貼棺蓋,似乎在聽著內(nèi)部動靜。
嘴角高高揚起,笑得很開心。
“鳶兒莫要胡鬧,下來!”李安輕喝一聲。
鳶兒被李安的呵斥嚇一跳,連忙跳下棺槨低著頭小心翼翼走過來。
“都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和它們太過親近,你怎么就不聽話!”
“你這個樣子我還怎么敢將它們交給你來保管!”
才說了兩句,小姑娘眼淚唰唰往下流:“哥哥我錯了,鳶兒再也不敢了?!?p> 李安蹲下身跟她好生聊了好一會,看著小姑娘誠懇的眼神,終于點點了頭。
隨后有將奶煞拉過來問道:“可以保證它們決定服從鳶兒的指令吧!”
“是的哥哥?!?p> “鳶兒姐姐的話,它們不敢有一絲違抗,我保證!”
“那就好!”李安點點頭,“不過你也要聽話,你也是保證過的?!?p> “哥哥放心!”奶煞撲過來抱著李安的胳膊,小臉緊緊貼過來,“哥哥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哥哥叫我抓鬼我絕不攆雞?!?p> 李安輕輕給她來了個腦崩兒:“油腔滑調(diào),從哪學(xué)的!”
“哥哥教的。”